第(1/3)頁 接連幾波攻勢,全都被張坤輕松化解,并且反客為主,飲酒笑談之中,指點江山,氣勢雄烈,把呂布以及眾將全都壓了下去。 眾人心里全都生出一種荒謬感。 生似這地兒并不是徐州臨時刺史府,不是呂布大軍的主場,而像是他陳元真的大營一樣。 這種感覺很唯心,卻又真實不虛。 再這么飲宴下去,恐怕想不打起來都不行了。 否則,讓對方全身而退,日后見著他就要矮上三分。 高順放下灑盅,霍然站起,拱手一禮:“某有一事不明,不知當不當問?” “高將軍請說。” 張坤點頭笑道。 高順此人,無論是歷史記載還是野史傳聞,都沒有什么好說道的。 此人練兵一流,實力強橫,剛正耿直,是一等一的大將之才。 最關鍵的是,此人人品極好,雖然失之于沉悶,不太會說話。但是,他一旦認定某人追隨,那自然是死而后已,決不三心二意。 當呂布于白門樓想投降而不可得,受盡羞辱而死的時候,他與旁人絕不相同…… 死則死矣,想要自己投降,那是想也休想。 按理來說,以高順的忠心,應該會得到呂布的重用。 事實不然。 呂布也不喜歡他。 這位黑口黑面的高將軍,時常會說一些令呂布不喜的話,有時會直接指出對方錯誤。 就如呂布嫁女一事,他看不過眼了,就會直說。 這種性格,遇上合適的人,就能發(fā)揮出巨大的能量。遇到心胸不那么寬廣的主公,坐冷板凳簡直成了必然。 高順的陷陣營,前段時間還是由魏續(xù)統領,他手中其實無兵無權。 待得要打硬仗的時候,呂布才把陷陣營又還給高順,讓他直管。 還因為這個原因,高順手中的士卒,從來沒有多過八百人。 但他仍然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打起仗來,讓人聞風喪膽。 對這么一個將軍。 張坤也不得不高看兩眼,按捺性子,聽聽他到底要說些什么。 高順抬頭望了過來,“觀元真公子心意,似乎并不曾與令尊與令兄一道,更是厲兵秣馬,欲與曹賊大軍拼殺一場,如此一來,我等皆是同路之人,也有聯合之意。卻為何,在你家莊子門外,連殺我等三員大將,結此深仇,實在不算明智。” 這一點,不但高順不理解。 就算是張遼,以及在座曹性和成廉等人也是不明白的。 就算你陳元真把呂鈴綺收入府中,兩家人變成一家人,也不能直接殺人麾下大將,如此肆意濫殺,豈能讓人心服…… 眾人齊唰唰的全都看了過來。 張坤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高順的問責,搖了搖頭,嘆息道。 “將軍此言差矣。” 他目光緩緩掃過堂中眾人,又道: “斬殺三將,非為私怨,實為溫侯計,也為諸公除一隱患耳……” “休得虛言誑騙,侯成三人再怎么不堪,也是我等同袍,豈能容你污蔑?”曹性聽得這話,火冒三丈,就算是心中怯怯,仍然忍不住插言。 成廉也是不忿,“元真公子休得把我等當成三歲小兒糊弄?” 這種殺了你的人是為你好的言論,實在是讓人感覺智商受到了極大侮辱。 陳宮在一旁冷笑,看著張坤就如看著一個傻子,胡言亂語,指鹿為馬,這是把天下英雄視若雞犬,不屑于解釋嗎? 高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強忍著心頭躁意,問:“他們三人,怎么就是隱患了?”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爾等若是只能看得這么遠,某自然懶得多說。俗語云,觀一葉而知天下秋,侯成、魏續(xù)、宋憲三人,看上去只是一個上門拿人的舉動,似乎沒有什么出格,但細思極恐……” 張坤像是完全沒看見堂中眾人的神情變化,目中盡是憐憫:“聽某細細道來……當日情勢尚好之時,溫侯占據徐州,與袁術互為奧援,那時聯姻,自然沒什么可說的,合則兩利,分則兩損。就算是溫侯嫁女并不看重對方人品,只是看重家世門第,外人也沒什么好指責的。” 他說著說著,語氣就漸漸凌厲起來:“如果只是聯姻,成也好,不成也罷,只是雙方心意轉變,生意不成仁義在……溫侯反悔,袁術那邊就算心下不滿,也只能忍下,兒女親家不比他事,再怎么慎重也不為過。但是,再后來呢? 待到陳登反叛,引曹軍入侵,劉玄德也引大軍一同攻擊,把爾等大軍生生困死在下邳城中,這時不說山窮水盡,至少稱得上是危若累卵,這時再去楊州請援……爾等細細思量,到底是聯姻,還是賣女?” 高順聞言心中一突,眼神微閃:“的確不太好,袁術說了,先讓溫侯奉上女兒,再來發(fā)兵,頗有羞辱之意。” 他不想說假話,也說不出口,此時答話,竟是說不出的難受。 這事,眾人都是知道的。 不管難受還是接受。 反正當做沒聽到一樣,任憑溫侯呂布丟人獻眼。 也任憑呂鈴綺就此一步邁入火坑。 被人這般要過去,身為一個女人,以后還有何地位可言?比起妾室都不如吧。 “她可是你們主公的女兒啊!” 張坤語氣轉厲,身上血焰滔滔,氣勢大盛。雙目如刀,看著眾人,竟是威嚴深重,令人不敢直視。 “就不說,主辱臣死的話,單說侯成、魏續(xù)以及宋憲三人,一聽說鈴綺姑娘身處陳家莊中,立即火速發(fā)兵,上門問罪,他們這般急切做甚?想的是什么?高將軍,你來答我……” “他們是怕,壞了這樁聯姻,以至于援軍不來,身陷死地。” 高順艱難答道。 “對,他們怕死。” 張坤一掌拍落,身前方幾轟的一聲就碎成齏粉,杯盤跌落。 聲音轉向低沉:“不但是怕死,而且,還生怕送女求援一事,出現一絲半點的變故。換句話說,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家主公的女兒,送去給袁術那里,不管她的死活。” “對自家主公家眷如此態(tài)度,是為不忠。而對一個可能成為盟友,并肩抗敵的一支軍隊,視而不見,直接下令攻擊,陷袍澤于危險之境,是為不義。” “如此不忠不義,只顧自己,不顧他人的鼠輩,隨時都可能倒戈一擊,你們說說,是不是隱患?殺得還是殺不得?” 張坤冷然笑道,抬眼望向眾將,卻見幾人全都低下腦袋,不敢對視。 只有高順,面色赫然,苦笑道:“殺得。” 呂布聽著聽著,就感覺如坐針墊,全身都不自在了。 雖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