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元真到……” “陳元真到……” “下邳陳家三公子陳元真覲見!” 府前下馬,張坤只帶著花四姐一人,來到下邳府衙。 這里已被掛上刺史府的招牌,許都那邊不肯分封呂布徐州刺史一職,想必曹操也是生怕呂布這頭老虎名正言順得到治官牧民的權力,從而勢大難治,因此從中作梗,硬挺著就不封官。 不但不肯給呂布封官,還給陳登封了個廣陵太守以為牽制。 這種做法實際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卻足夠惡心人。 至少,呂布就被惡心得夠嗆,就算他自號徐州牧,也只是自家手下人承認,天下百姓是不肯認的。 畢竟,漢天子還在,雖說人人都知道,那位天子已經被人控制在手里,但名義上還是漢朝天下,平民百姓又懂什么呢?連飯都吃不飽,哪里知道朝堂上的彎彎繞繞,所以,這時候曹操拿捏著天子四下封官,還是有著很大用處的。 他打出的口號是“奉天子以令不臣”,實際上行的計策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就算天下諸侯全都知道這家伙心懷不軌,卻也無可奈何。 大義被他抓在手里,利用得淋漓盡致,讓人就像吞了七八只蒼蠅一般,偏偏還說不出什么。 只能說,這一招極為厲害。 就連呂布這種桀驁不馴的狂人,也不得不示弱三分,不敢明面爭鋒。 徐州刺史府占地闊大,伏兵暗布,張坤一路走來,連過三重門戶,就感覺到四周埋伏了諸多甲兵,至少有著數千人之多。 各自兵器在手,弓箭在弦。 三聲迎客,震動全府。 “這是做甚,想給咱們一個下馬威嗎?” 花四姐勃然變色,雙刀已經抱在手里,柳眉倒豎,血氣洶涌暗聚,已是保持警惕。 “稍安勿躁,花姐。” 張坤安步當車,搖了搖頭:“這種陣仗,太小家子氣了,嘗聞溫侯氣魄雄渾,有人主之像,方能得到眾將歸心,成一方諸侯。卻沒料到,只是見我一人,竟然如此膽顫心驚,非得數千兵士護衛,才可心安,由此可見,虛名誤人,一至于斯……” 張坤聲音清朗,神態溫和,語氣也沒見有什么憤怒或者殺機,話里的意思,卻是極盡鄙薄。 呂布明明是想以兵勢壓人,先行給一個下馬威,卻被他說成是害怕自己,因此,需要大軍在側,用以壯膽。 這話說得。 花四姐都忍俊不禁,噗哧笑出聲來。 心想自家看著少爺從小長大,怎么就不知道,他還生了一張利嘴,一副巧舌。 不過,經張坤這么一說,劍拔弩張的氣氛不由微微一滯,殺氣也弱了一些,顯然是,那些埋伏在左近的帶甲士卒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吱呀……” 大門洞開,正堂之上,擺著宴席,此時,酒滿樽,菜正香,主人賓客人數并不算多,只是七八人而已。 一個面容清矍,留著數縷長須,一派儒雅風流的中年人迎上前來,呵呵笑道:“陳家經義傳家,漢瑜先生即算是內心不軌,見到溫侯了,依然執禮甚恭……更別說陳元龍了,以子侄輩自居,平日行事不敢僭越絲毫,到了元真賢侄這里,卻是變了家風。” 草。 當面罵我沒家教嗎? 還是罵我棄陳家,棄父兄于不顧,不孝不悌…… 這老頭誰啊? 陳宮啊。 那沒事了。 張坤明白,自己一出現,就破了對方提出的袁、呂聯姻之策,老頭心里不滿,那是肯定的。 此時夾槍帶棒,語出譏諷,簡直是必然。 當下也不生氣,笑著道: “陳家是陳家,我是我,公臺先生如果耳目不曾閉塞,定然知道某為何滯留下邳不去……孟子有言,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陳家反戈一擊,卻把吾等兄弟送至下邳,無異于送羊入得虎口,再來談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未免有些可笑。” 張坤掃過堂中數人,冷然一笑,又道:“倒是公臺先生,某有一事不明,溫侯尚未故去,汝為何搶先出言,莫非,堂中以你為尊,余者皆為從屬?” “你……” 陳宮臉色一下就變得極為難看。 張坤這話就戮到了他的心窩子里了。 一直以來,他自詡士族豪門,學富五車,本就看不太上這些糾糾武夫。 雖然因為形勢所迫,與呂布攪和在一起,口頭上,有時也會喊一喊主公應應景,但這心里嘛,還真的沒把呂布當回事。 他想的是,這只是暫時合作,真等到時機合適,就立刻跳槽離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