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活不動了-《大叔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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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聿簡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仿佛就此消失在了欒城,誰都找不到他。宋培禮同何嘉莉經(jīng)過一番商量之后,決定由著他去。
何嘉莉躺在病床上,窗外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整個人城市都灰蒙蒙布上一層水汽,連帶著心情都是如此。
宋培禮剝了個橙子,遞到了她的面前,何嘉莉側(cè)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接過卻沒有吃的打算,只是拿在手里。
“怎么了?還在因為老四的事情不高興?他是不是一直沒來看你?”宋培禮拿了紙巾擦了擦手。
何嘉莉低嘆了一口氣,低垂了眼簾,淺淺一笑,搖了搖頭,說:“竇蘭英教育的還不錯,禮數(shù)方面他做的很周到,雖然沒有天天來,但每隔兩三天都會過來看看我,讓保姆燉補品送過來,也會詢問我身體狀況。兒子該做的他都做的,挺好的。”
“你也別想太多了,好好養(yǎng)病,開心點。等身體好了,我會跟他說,讓他帶你出去旅行,也好培養(yǎng)一下感情。有些事情要慢慢來,現(xiàn)在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咱們有的是時間,也終于可以開開心心過日子了。”
“等你康復,咱們一家就去老家拜祭他們,我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風風光光的給他們修墓了。”宋培禮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寬慰。
何嘉莉?qū)χΓ瑢⑹掷锏某茸臃旁诖差^柜上,點了點頭,說:“是啊,小心翼翼的過了這么多年,終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一趟了。培禮啊,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你說當初我們的決定是不是錯了,不該換孩子,應(yīng)該讓他跟我們一起,其實也不會壞了原本的計劃。說真的,聿簡是我親手養(yǎng)大的,雖然看著他我心里也會膈應(yīng),但這么多年,人心都是肉長的,要說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何嘉莉說著,眼眶微微發(fā)紅,吸了吸鼻子,無奈一笑,說:“有時候我會想,這些事情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一切的一切都是周景仰和唐仕進造的孽。可是每次一入夜,我就會想起當年的那個夜晚,孩子的啼哭和家人凄厲的叫聲,我又會氣的發(fā)抖,像著了魔一樣恨。”
“是唐仕進和周景仰自己干了見不得人的事兒,跟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那時候我甚至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老宅就起火了,熊熊大火。那跟我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們心那么狠,一個都不肯放過,那我們?yōu)槭裁匆胚^他們?我們的命不是命,他們的命就是命了?”
“也該讓他們嘗嘗看,無辜被害的感覺。比起唐仕進和周景仰,咱們做的算不得什么,那都是他自己的兒子干的好事,也不是我們陷害的。很多時候想想,我們就應(yīng)該像他們一樣,趁著他們睡著的時候,一把火燒死他們?nèi)疫@樣才叫痛快。”
何嘉莉低低的笑著,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了眼簾,深深的凝視著宋培禮,“可現(xiàn)在看到衍卿,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受。他是我的兒子,可我從來沒有養(yǎng)過他,想靠近又總覺得中間隔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而且,我也能感覺到他對我們是有所排斥的,就算他做的一切都是很好,很到位,沒有任何怨言。可就是因為這樣,我反倒覺得我更加接近不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宋培禮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攔住了她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道:“是你太心急了,之前你還說我,現(xiàn)在看來你比我還著急。慢慢來吧,或者我該帶著他去老家看看,我想他會慢慢體會到的。”
“不管當初我們的決定是否正確,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就不要多想了。總之現(xiàn)在我們籌劃了那么多年的計劃總歸都已經(jīng)完成了,他們?yōu)橹畩^斗拼搏了一輩子的產(chǎn)業(yè)變成一場空。讓他看著自己的家業(yè)慢慢敗落,這對周景仰來說才是最痛苦的。”
“像他這種人,只喜歡名和利,喜歡地位。那我們就讓他當最底層的人,讓他最后的人生活在不痛快里。”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片刻轉(zhuǎn)換了話題,微笑著說:“聽話,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好好養(yǎng)傷,開心點。接下去,咱們的生活,最重要的就是開開心心,才不枉這么多年來,我們吃的苦。嫁給我,讓你受苦了。”
何嘉莉聞聲,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眶一熱,眼淚便落了下來,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笑說:“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個,我什么時候抱怨過?我從來都不后悔嫁給你,真的。如果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跟你在一起的。”
宋培禮也微微紅了眼眶輕嘆了一口氣,輕撫了一下她的頭,“謝謝你,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支持我。謝謝你還在,沒有死在那場火里,我想如果沒有你和小靜,我支持不了那么久。真的謝謝你們。”
他們相擁在一起的時候,周衍卿正好站在門口,透過房門上的小窗戶看到里面的情景,他便收回了手,沒有打擾他們。
他站了一會,準備轉(zhuǎn)身離開,一回頭便看到了陳羲和不知什么時候無聲無息的站在他的身后。他怔了一下,眉頭微微一蹙,很快就露出了一絲淺笑,轉(zhuǎn)身禮貌的沖著他點了一下頭,說:“你好。”
陳羲和噗嗤一笑,搖了搖頭,說:“有必要這么禮貌嗎?我又不是你的客戶,也不是你的合作伙伴,咱們可是親兄弟,你這樣就太見外了。就算你一時沒法子接受,但我們現(xiàn)在同屬一個公司工作,連朋友都不是?”
周衍卿淡淡一笑,沒說什么。
陳羲和看了他一會,擺了擺手,并不跟他較勁,說:“算了,你才回歸不久,我也不勉強你。這來都來了,干嘛站在門口不進去?媽可是很想見你的。”
“噢,我不想打擾他們,打算明天再來。”
“一家人沒有什么打擾不打擾的,進去吧。”他微笑著推了他一下,敲了敲病房的門,等里面的人應(yīng)聲,他才開門進去。
何嘉莉迅速的抹掉了眼角的眼淚,見著他們兩個一起進來,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眼里帶著一絲欣喜,說:“你們兩個怎么一塊來了,說好的?”
不等周衍卿說話,陳羲和便笑道:“是啊,這不已經(jīng)下班了嗎,老四給我打電話問我要不要來醫(yī)院看你,然后就一起來了。”
周衍卿聞聲側(cè)頭看了陳羲和一眼,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淡然一笑,并沒有出聲反駁。何嘉莉聽到這話顯然十分開心,笑著點點頭,說:“是了是了,你們兩個現(xiàn)在在同一家公司,挺好。”
病房內(nèi)的氣氛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和諧,但在周衍卿的眼里,和諧溫馨的是他們,而不是他。他知道他跟他們是一家人,身上流著一樣的血,他們也把他當成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待他也很熱情。
但他總是無法融入,像個局外人,格格不入。
這天晚上的病房內(nèi),他們一家人難得齊全,有說有笑,一直到醫(yī)院探視時間過了,他們才散。宋培禮最近一直親自照顧何嘉莉,周衍卿也看的出來,他們夫妻的感情確實很好。
也算是伉儷情深了,跟周景仰同竇蘭英的情況完全不同。
自從周景仰被軟禁在周宅,竇蘭英因為中毒傷及神經(jīng),導致下半身癱瘓,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接回周宅,同周景仰待在一個房間。周宅原來的那些傭人全部被撤換,包括一直在照顧竇蘭英的小姚。
周衍卿去的時候,竇蘭英根本沒人照顧,看管他們的人說,宋培禮說了,他們是夫妻,可以互相招呼。周景仰身子骨硬朗,照顧竇蘭英還是綽綽有余的,因此根本用不著傭人。
照道理說,確實如此,周景仰手腳靈便,應(yīng)該照顧得了竇蘭英。然而,周衍卿看到的情景,周景仰壓根就不管竇蘭英。
周景仰看到周衍卿的時候,異常激動,直接就一拐杖打了過來,怒罵,“你這個畜生!怎么說我們也把你養(yǎng)大成人,你就是這么報答我們的!當初我就不該心軟把你留下來,第一次撞不死你,就應(yīng)該再撞一次!”
第一次,周衍卿生生挨下,這第二下,周衍卿一把扣住了他的拐杖,用力的搶了過來,直接丟在了地上,冷笑了一聲,并不跟他多說一句廢話。
徑直的走了進去,站在了床邊,有一股十分濃重的臭味,他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周景仰。
“你看什么看?蘭英會有這樣的下場,還不都是你害的!虧得她當初對你那么好,你就是這么回報她的!”
竇蘭英緊閉雙眼,看著像是睡著了,但周衍卿看的出來,她并沒有睡著,只是沒有臉見人。她半身癱瘓走不了,那么就只能假裝睡覺,裝作看不到任何人。
竇蘭英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如今淪落到這種境地,她多少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現(xiàn)實。現(xiàn)在被軟禁在這里,更是過的渾渾噩噩,不愿意清醒,更不想看到周景仰的面孔。
簡直厭惡至極。
周景仰站在外面,嘴巴幾乎沒有停過,一遍遍的說著,“你們憑什么這么對我,有什么資格這么做!我就不信換你們?nèi)魏我粋€人不會這么做!我有什么錯!想活下去是錯嗎!又誰會愿意死!”
“你們這么害我,遲早會得到報應(yīng)的!都是唐仕進這個膽小鬼,怕東怕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當初就應(yīng)該看著那火燒完再離開!就沒那么多麻煩了!都是一群畜牲!不得好死!這一切都是唐仕進出的主意,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找就應(yīng)該找他!他現(xiàn)在都死了,我的兒子一個個的也都被你們給毀了!還不夠嗎!”
“殘忍!”
房間內(nèi)十分安靜,因此周景仰的聲音也顯得異常清晰,一字一句都傳入了周衍卿的耳朵。他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冷笑,到了今時今日,他依舊死性不改,這一瞬間周衍卿的心底冒出了一絲怒意。
此時,竇蘭英的眼皮動了動,下一秒便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目沒有焦距,直直的看著吊頂,數(shù)秒之后才稍稍側(cè)了一下頭,看了周衍卿一眼,聲音沙啞,道:“你走吧,別在這里了。”
周衍卿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說:“我會跟他們說,讓你們兩個分開待著,我會找個看護過來照顧你的起居,會把你弄的干干凈凈。雖然你是被蒙在鼓里,才把我當成是親兒子那么照顧疼愛。”
“但不管怎么樣,都是你把我養(yǎng)大的,當年的車禍也是你救得我,沒有你我也許就死了。這份恩情我會記在心里,不會讓你太難過。”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冷冷淡淡的聽起來沒什么感情。
竇蘭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了一絲極淺的笑,閉了閉眼睛,張嘴正想說話的時候,周景仰大概是聽到周衍卿的話了,迅速的走了過去,猛地扯住了他的衣服,說:“你要是記得這份恩情,就應(yīng)該把我們兩個一塊從這里弄出去,找個地方安頓好我們。我知道現(xiàn)在唐氏和裕豐宋畜牲有意要交給你打理,你要是記著這份恩情,就應(yīng)該知道要怎么做!”
“那畜牲根本就沒把你當兒子看待,你就是他用來報復的工具,生娘不及養(yǎng)娘大,都說養(yǎng)育之恩無以為報,現(xiàn)在是你回報的時候了!就看你有沒有良心了!你要是敢對我們下狠手,是會遭報應(yīng)的!”
周衍卿沒有看他,只伸手扣住了周景仰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把他給扯開了,淡聲說:“嗬,周景仰先生你好像忘記我的身份了,你都還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報應(yīng),我還早。”
他低頭又看了竇蘭英一眼,禮貌的說:“我走了。”
竇蘭英沒說話,只閉上了眼睛。
“你也是個畜牲!跟那宋畜牲一模一樣!沒良心的東西,白眼狼!”
周衍卿出了房間,還能聽到周景仰的罵聲,他大概也是氣急敗壞,一直被關(guān)在房間里,活動范圍來來去去就那么點空間,整日里還要面對一個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人,他更是心煩氣躁。
周景仰活了大半輩子,從來都是他呼風喚雨,現(xiàn)在卻舉步維艱,一個兩個都不把他放在眼里,這樣的落差,他自然是接受不了。更接受不了的是敗在宋家人的手里,明明是他占盡了優(yōu)勢,最后落敗的竟然是他,自然是接受不了!
開頭幾天他還能夠冷靜,心想著還有一個陳聿簡,可日子一天天過去,沒有絲毫動靜,報紙上卻已經(jīng)在報道他身體不適打算退休的消息,陳聿簡依舊沒有出現(xiàn)。
再加上宋培禮不知道葫蘆里賣什么藥,還不知道要怎么對付他,他就越來越不能淡定了,根本坐不住。
他盯著躺在床上的竇蘭英,胸口不停欺負,臉色鐵青,說:“你是不是真的傻了!你就沒看出來周衍卿對你還有一點情分……”
“你不嫌臭嗎?”不等周景仰說完,竇蘭英就打斷了他。
周景仰微微皺了皺眉,深深吸了口氣,眉頭皺的更緊了一點,臉上露出了一絲嫌惡,轉(zhuǎn)而卻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彎身坐在了床邊,問:“要不要喝水?”
“你不是說讓我少喝水少吃東西,這樣就可以減少排泄了嗎?”
周景仰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忍著怒氣,嘆了口氣,說:“我知道我的態(tài)度不好,這不是因為我太生氣了嗎?他們對付我沒關(guān)系,可為什么要對付我們的孩子呢?”
竇蘭英哼笑了一聲,“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難道你心里想的不是孩子們替你受了罪,你就覺得自己可以被放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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