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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太傅寵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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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觀潮回到府中的時候,    被傳喚的常洛已經在等。

    轉到書房,    孟觀潮寫下一個日期、十個官員的名字,交給常洛:“你回去查一查,四年前那一日,    有誰比較清閑,    只與親友在一起。”各地錦衣衛會記錄下每位官員每日行程。

    “記下了。這好說,    今晚翻翻卷宗就行。”常洛滿口應下之后,    細看了看那些人名,    “這些人,    不論文職武職,都為你馬首是瞻,你查他們……不是要出大事吧?”

    孟觀潮失笑,    “沒。我想找出三兩個,    幫老五個忙。要是能成,過一段,我們就能到原府喝喜酒。”

    “這可真是好事兒。”常洛很高興,但并不急于追究原委,而是撣了撣那張單子,“你讓這些人辦什么事兒,還不就是一句話。”

    “這不廢話么。”孟觀潮笑斥著,    親手給常洛斟了一杯茶,“你能記起四年前今日是怎么過的?要是哪一個終日忙于公務,與很多同僚、軍兵在一起,又恰好有人寫手札的習慣,    總歸有些麻煩。既然扯謊,就盡量做圓。”

    常洛笑了,“你這滴水不漏的毛病,也夠嚇人的。”

    孟觀潮一笑置之,“另外,四年前,有兩位太醫,曾奉先帝之命,隨老五到金陵。一位姓梁,一位姓任。如今梁太醫還在太醫院,任太醫卻已賦閑,你查一下后者住處,我得請他們二位喝頓酒。”

    “你可拉倒吧。”常洛笑出聲來,“太醫院的人,哪個不是看到你就腿肚子轉筋?你親自跟他們商量事情,真會嚇著他們。聽我的,你想怎么著,跟我說,我替你出面,絕對辦妥當。”

    “也好。”孟觀潮笑一笑,與常洛交了底,商議需要著手的事宜。

    徐幼微更衣之后,先去了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笑吟吟的,“還沒用飯吧?巧了,我也出去串門,剛回來。一起吃。”

    徐幼微笑道:“好啊。”

    用飯時,征得婆婆同意之后,她遣了服侍在房里的下人,細細地說了原沖、之澄的事情。這也是孟觀潮的意思,畢竟,只原老夫人那邊,就需要婆媳兩個斟酌著情形應對,且要開始防范著皇室里的人。

    太夫人聽完,思忖多時,嘆息一聲:“那兩個孩子,也太苦了。”

    “可不就是。尤其之澄那幾年……我雖然性子綿軟,卻也不是愛哭的性子,今日卻因她掉了幾次淚。”

    太夫人笑著端詳她,“怪不得,進門時就疑心你哭過,還以為觀潮惹你生氣了。”

    “怎么會。您教導的兒子,怎么會為難一個女子。”

    太夫人笑吟吟道:“你縱著他罷了。”又道,“接下來,觀潮得著實忙幾日了。”

    “的確。”

    這樣的一段姻緣,要做的工夫就已不少,更何況,還要不留痕跡地查皇室中人與李之澄之間的淵源。

    徐幼微想想就已頭大,觀潮卻一直若無其事。

    能力卓絕又彪悍的人就是這點不好,總會讓身邊的人自慚形穢。

    當晚,她回到房里沒多久,謹言便來傳話:“四老爺今夜要見幾個人,讓四夫人早些歇下。”

    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她毫無意外,笑著說知道了。

    歇下之后,回顧自己與他的前生,好一番輾轉反側。

    之澄到了今時今日,已經煎熬到了隨時崩潰的可能,也正因此,才會失去控制,在突然聽到一些言語的時候,有最真實的反應。

    太后,是在她事前的猜測之中,出乎預料的,是寧王。

    她竭力回想著,太后險些被觀潮掐死的事情前后,寧王是何情形。

    寧王爭儲之中被先帝責罰過兩次之后,便心灰意冷,做了個安于享樂的閑散王爺。

    皇帝登基之后,寧王成為道教的俗家弟子,沒多久,便醉心于修道煉丹,逐步成為皇室中最沒存在感的人。

    只有在遵循著禮數進宮請安,又恰好被哪個官員、命婦遇見的時候,才會引起幾句私底下的感慨:要不是遇見,都已忘了皇室中還有他一席之地;皇家子嗣,怎么就不謀個官職、做些生意,哪里有真正長生不老的人;幸好,還沒瘋魔到渾忘了規矩的地步。

    乾元九年,寧王請旨,要到山中道觀修行。

    皇帝自然沒有不準的道理。

    寧王就此徹底離開帝京的錦繡堆,漸漸地,人們淡忘了那個人。

    再往后……沒有了。

    不論是前世經歷之中,還是身死后的觀望,都沒再得到關于他的消息,看到過與他相關的情境。

    徐幼微沮喪地抱頭。

    這樣的重生,也太失敗了些。至關重要的事情,總是只知道結果,卻不知道由來。

    可也真是沒法子的事。當做夢境、實為觀潮生平的一幕幕,他已是只論當下、不提過往的做派,除了他病故之后的一些人與事,她魂魄只在一些時日追隨他——無法得到于眼前事有助益的線索。

    靜謐的夜,寬大的床,帶著馨香的錦被。

    一切,都是那么怡人。

    原沖擁著之澄,時不時吻一吻她眉心。念及一事,他的手隔著衣衫落在她腹部,“該有多疼、多兇險?有沒有落下病根兒?”

    “有。”李之澄輕聲道,“沒好好兒坐月子,落下不少病痛;沒好好兒養傷,又落下不少病痛。我這一生,只能有南哥兒一個孩子。無藥可醫。你……”

    原沖湊過去,予以輕柔輾轉的一吻,“如此,我們倒是真的般配了。”

    他的舊傷,平日里什么事都沒有,可只要發作、迸裂,便是命懸一線。是因此,先帝末年起,每逢戰事,雙親就不準他再請命出征,說你已經建功立業,沙場之上,只要有觀潮運籌帷幄,就不會有非你不可的戰事。等到真正將養好了,舊傷不會再復發,我們絕不會攔你。

    他不聽,但是沒用,先帝、觀潮也記掛著他的傷勢,說辭竟與雙親大同小異。

    “你真的想好了?”李之澄道,“若是按照觀潮所說,局面便是沒得轉圜。沒有確保萬無一失的事,你想過至親沒有?”

    原沖笑了笑,“他們不會讓你失望,更不會怠慢你。萬一反對,那么,我就找個由頭,讓他們開祠堂,把我逐出家門。我是長輩的子嗣,卻也是你的夫君、南哥兒的父親。我要盡孝,可也要看顧妻兒。”

    李之澄沉默下去。

    原沖握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要想。日后,有我。”

    她點頭。

    他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之澄。”

    “嗯?”

    “睡吧。今晚,好好兒睡一覺。”朝夕之間發生的事,讓彼此的心緒大起大落,已然累極。

    “嗯。”她輕輕點頭,環住他腰身,闔了眼瞼。

    不論明日醒來,要面對的是怎樣的情形,這一刻,該惜取。

    四年了。

    終于,她可以讓自己拋開一切,安然入眠。

    翌日下午,常洛找到孟觀潮,說兩位太醫答應幫忙。

    孟觀潮心里有了底,去了什剎海自己那所別院,命人把之澄、南哥兒請到面前。

    見到南哥兒,他俯身,笑著揉了揉孩子的小臉兒,“小子,還記得我么?”

    南哥兒的小表情有些擰巴,推開他的手之后,喚道:“孟伯父。”

    孟觀潮撈起他,親了親他腦門兒,“不喜歡人揉你臉?”

    “嗯!”南哥兒用力點頭。

    孟觀潮就笑,抬手輕柔地掐一下那白里透紅的小臉兒,“誰讓你長這么好看的?”

    南哥兒扁了扁嘴,下一刻,竟用小手掐了掐他的臉,“伯父也好看。”

    孟觀潮哈哈大笑,又親了親他腦門兒,“混小子。”心里想著,真好,瞧著南哥兒,總覺得是瞧見了老五小時候的樣子。

    南哥兒不自覺地被他情緒感染,也隨著笑起來,小胳膊勾住了他頸子。原沖也好,孟伯父也好,都是很好看的人,他都很喜歡。

    李之澄在一旁瞧著,也不自覺地彎了唇角。

    孟觀潮委婉地對之澄說:“等會兒原家兩位長輩就到了。我讓他們在花園見見南哥兒。你就在高處瞧著,省得擔心我做手腳。”

    李之澄訝然,隨后就猜出了他意圖,心頭五味雜陳。

    南哥兒則問道:“原家?原沖的長輩么?”

    “……你怎么直呼原沖名字?”孟觀潮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不準我喚伯父、叔父。”南哥兒的小手交疊在一起,顯得很無奈的樣子。

    “……也是。”孟觀潮釋然,“要來的長輩,是原沖的父母,你要喚他們祖父、祖母。記住了?”

    “記住啦。”

    李之澄心頭則是一陣陣的酸澀難忍。

    “走著,帶你去花園玩兒。”孟觀潮舉步時,給了李之澄一個安撫的笑容,對她偏一偏頭。

    李之澄舉步跟隨著他。

    到了花園,長興、長福引著李之澄去了一棟三層小樓,在頂樓,安排了隱蔽而又便于觀望的位置,請她就座。

    她落座后,品著茶,視線追隨著孟觀潮和南哥兒。

    孟觀潮安排了幾名六七歲的小廝放風箏,抬手指給南哥兒看。

    南哥兒仰起小臉兒,看著空中的風箏,綻出至為歡喜的笑靨。

    沒多久,原老爺子與原老夫人來了。

    李之澄凝望著他們。

    兩人看清楚南哥兒的樣子,俱是面色驟變,可也只有一刻,便恢復了慈愛的面容。

    老爺子把南哥兒抱到懷里,笑呵呵地與孩子說話。

    老夫人則一直站在一旁,掛著略顯恍惚的笑,看著南哥兒。過了一陣子,便將南哥兒接到懷里,走向別處。

    老爺子問起原由。

    孟觀潮的說辭是七分真、三分假。

    那三分假,是因老五、之澄私定終身而起。幸好,原沖手中有婚書,他又已安排好人證,所以,夫妻兩個的過錯就只剩下隱瞞長輩。

    孟觀潮不允許原家人看低之澄,但也要讓原家知道,迎之澄進門的話,或許有兇險。

    接受母子二人,就盡快補辦酒席;不接受母子二人,就把原沖逐出家門,讓他和之澄過自己的日子。

    老爺子神色凝重,思忖多時,說:“既然有情可原,便沒有為難兩個孩子的道理。兇險?只要身在廟堂,就一直有兇險。

    “今晚我與家里那四個兒子說說此事,哪一個擔心被連累,我開祠堂,把他逐出家門。

    “總不能說,老五為家族掙來榮華富貴的時候,便與他齊心協力,到他有難處的時候,便想置身事外。”

    孟觀潮現出敬重之色,“這樣的話,吉日之前,我讓之澄住到孟府。雖說是補辦喜宴,該籌備的,還是要籌備起來。您說呢?”

    老爺子揚眉一笑,“我瞧出來了,你要給之澄撐腰。”

    孟觀潮笑道:“這話說的,那是我師妹,我本來就是她娘家人。”

    老爺子哈哈地笑,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老五這輩子最大的福氣,是有你這個知己。”

    “都一樣。”

    李之澄聽得一清二楚,心海翻涌起酸楚而又溫暖的浪潮。

    隨后,兩位老人家一直哄著南哥兒,盤桓到暮光四合時才離開。

    孟觀潮陪之澄、南哥兒回原沖的別院。

    路上,李之澄看著他,“我知道你有殺手锏,想知道我隱瞞的是什么,其實很容易。為何不用?”

    孟觀潮微笑,“那是殺手锏,更是捷徑。捷徑走多了,人會出問題。一生用三兩次,已嫌多。”

    李之澄現出由衷的欽佩之色,想了想,道:“明日起,我照常去府上。”

    “那自然好。等老五回衙門之后,每日帶上南哥兒,上午有林漪作伴,下午有我娘和幼微哄著。記得讓老五早晚派人護送。”

    “好。”李之澄斟酌之后,“我進原府之前,會將一切告訴你。”

    “行啊。”

    當晚,孟觀潮和原沖、之澄一起用過晚膳,兩男子一起去了原府。

    原老爺子、老夫人在廳堂落座,將另外四個兒子、四個兒媳喚到面前,遣了下人,詳盡地說了原沖、之澄的事,并沒略去之澄受過的那些苦。

    末了,老爺子的視線掃過眾人,“你們是何看法?”

    室內沉默了一陣子,男子面色凝重,女子則不是紅了眼眶,便是用帕子擦著眼角。

    原大老爺沉穩地道:“這還有什么看法?快些將母子兩個正式迎進門來。爹、娘,如今可是我當家,這事兒就讓我做主吧。”

    在他身側的原大夫人立時附和道,“對。老五的婚事,本就是爹娘最記掛的,這是好事啊。又不是沒原由的。對外就說……”她一面思忖一面道,“就說那一小部分——李小姐的堂哥堂嫂表哥什么的從中作梗,用李夫人脅迫李小姐,搬去了別處。

    “隨后,李夫人病故,李小姐守孝。這期間,老五找不到人,我們知情與否,也沒法子不是?自然就不會跟外人提及。”

    說到這兒,她轉頭,視線掃過三個妯娌,“你們說,這樣合情理么?”

    三個人頻頻點頭,“合情理。”

    原四夫人更是道:“誰家不是一樣?總會有一些不能對外人說的事。”

    原二老爺慢條斯理地道:“李夫人病故多久了?”略停一停就繼續道,“不管那些,險些就把女兒逼吝死的人,哪里值得李小姐為她守孝。況且,李小姐又不是出嫁,我們只是要風風光光地把她迎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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