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是故人來(二)-《風情不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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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天,荊復洲在停車場之外的地方看見了安愿。
夢死里的女孩大多有自己的花名,比如蘭曉就叫蘭花。偶爾荊復洲興致好,會到后臺去看看,他其實挺喜歡被女孩們崇拜和仰慕的感覺。充斥在耳邊的是各種花名,他記不住,也懶得記,有時候從床上下來,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踐踏了什么花。
那些雜『亂』的聲音里,他聽見有人喊,安愿,上場了。
安愿。荊復洲挑挑眉,轉身看過去,卻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孩正背對著他走去臺前。長裙是『露』背的設計,因為背挺得足夠直,他可以看見脊柱那里的凹陷,甚至可以看見『臀』部上方的腰窩。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被叫做安愿的女孩微微回頭,朝他看了一眼。她的眼神輕飄飄的,不帶絲毫分量,從他的鼻梁上輕巧掠過,又轉回去。那道細長的眼睛沒和他對視,荊復洲『摸』『摸』自己的手,忽然覺得哪里癢,又找不到具體是哪。
這里是后臺和前臺之間的簾子之后,有女人湊近他身邊說話,溫聲軟語的,讓他忘記了剛剛那種奇怪的感覺。手從纖腰上滑過,荊復洲低頭漫不經心地在女人耳垂上吻了吻,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臺上已經響起了歌聲。
那樣嫵媚的一張臉,聲音卻帶著微微的沙啞。粵語歌詞緩緩流淌,臺下的觀眾玩著自己的,并沒有人在意她。她也不在意那些人,手握著麥克風,聲音清冷卻『性』感。
“同是過路,同做過夢,本應是一對。人在少年,夢中不覺,醒后要歸去……”
牙齒輕輕叼著女人的耳垂,荊復洲重新閉上眼,紅唇貼上他的襯衫領口,白皙的手指已經鉆到了他的皮帶里去。歌聲纏著他,讓他覺得安穩的同時也不安穩,大手緩緩壓住小腹上還欲向下的手,他站直了,這才細細打量女人的臉。
大眼睛,巴掌臉。最近似乎很流行這種長相,光是鼓樓里就有好幾個女人長成這樣,長不成的,也要借助化妝品化成這樣。荊復洲笑了笑,伸手在女人胸上抓了一把,女人嬌笑著,再度貼上來。
他低頭,女人的吻討好地落在他下巴上,脖頸上。他看起來興致缺缺,但還是配合地閉上眼睛,手在女人的背上輕輕摩挲著。閉了眼,那歌聲就再度變得清晰,他早年在廣州混過一段時間,學過粵語,這會兒忽然認真去聽,竟然就能聽懂唱的是什么。
“臺下你望,臺上我做,你想做的戲。前世故人,忘憂的你,可曾記得起。歡喜傷悲,老病生死,說不上傳奇。恨臺上卿卿,或臺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再度睜眼,這一次荊復洲興致全無。敷衍地在女人臉上『摸』了『摸』,他的聲音還算溫柔,但透著隱隱不耐:“乖,回去吧。”
他的眼里透著點陰冷,女人嬌嗔了一句,識趣地走開。他也從簾子后面出來,從兜里『摸』出一根煙,并沒有點燃,就這么叼著,往臺前走去。
名叫安愿的女孩很規矩地站在臺上,他這才看見不只是后背,裙子的前面也是大v領設計,黑『色』緊身的布料包住了一切旖旎,她的眼神很冷清,眼線上挑得很長,讓她原本就細長的眼睛顯得更風情。她又偏偏生了一副好身段,不需要刻意展示,僅僅就這么站著,也足夠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身上充滿了矛盾的美感。
荊復洲叼著煙,就這么仰著頭看她。她的目光很直,沒有望向任何人,只是漫無目的地落在不遠處喧鬧的人群那里。談不上寂寞,只是慵懶,嘴里的詞已經被她背得很熟,明明唱出來的時候是不帶感情的,卻又莫名撩人。
“在年月深淵,望明月遠遠,想象你憂郁……”
偏過頭,安愿朝臺邊看了一眼,荊復洲下意識地也看過去,并沒發現那邊有什么。吸了毒或者沒吸毒的人都在舞池里隨著節奏晃著,如這家夜總會的名字般醉生夢死。安愿的目光收回來,又不知飄忽著去了哪,只是再開口的時候,嘴角掛了淺淺的笑。
“俗塵渺渺,天意茫茫,將你我共分開。斷腸字點點,風雨聲連連,似是故人來……”
也不知剛剛那一眼她究竟在臺邊瞟到了什么,只是整個人都帶了點生動的嫵媚。荊復洲的目光從她的眼睛落到她的嘴唇,上唇微微上翹,顏『色』很淺但很明亮。把嘴里的煙拿出來,荊復洲『舔』了『舔』自己的唇,那種很久不曾有過的,像是犯癮的感覺讓他的大腦皮層微微發麻。
再往下,他看見她胸口處的大片白皙。有魅『惑』的光線照在她身上,黑與白的界限就不能那么明顯的被看出,她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暗影里,只有歌聲還在飄。荊復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聽完的這首歌,他看見她拎著裙角從臺上下來,也不像其他人那樣,說幾句俏皮話來討小費。她朝著臺下走,走得小心翼翼,讓他忍不住想上去攙她一把。
目光追隨著她,他又把煙放進嘴里。走出幾步的女孩停下了,然后毫無征兆地,她轉身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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