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那個姑娘似乎沒了痛感,木然地將手腕伸到了琉璃大罐的上方,鮮血如雨紛紛滴落進了大罐里。 那密集的血滴到了液體里還沒來得及暈染開來,就盡數消失了,仿佛水中有個怪物將那些血滴吞掉了。 這個供品少女要換了,血越來越少了。 于野望一邊想著,慢慢地走上前去,將手貼在琉璃大罐壁上。 仿佛感應到了他,琉璃大罐里出現了一個胎兒,他緩緩的睜開了紅色的眼睛,盯著于野望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于野望的眼睛里滿是悲傷。 那一天他永遠記得,他正在鎮妖提刑司辦理公務,駙馬府的侍衛沖了進來,“不好,公主墜馬了!” “怎么會?公主又不會騎馬!”,于野望心頭大驚,公主已經有七個月身孕了,這個時候墜馬太危險了。 當于野望沖進臥房,正好榮嬤嬤手里端了一個盆出來,吩咐一個侍女拿出去埋了。 他一把搶過,那個盆里躺著一個光溜溜的小小嬰兒,是個男孩兒,可惜渾身青紫,早已氣絕身亡。 他渾身顫抖如墜冰窖,他將公主當祖宗一樣的供著,不就是希望她平安生下孩子嗎?! 產房走出了一個陌生的老婆子,她一眼看見悲痛欲絕的于野望,神情頓時慌張了起來。 榮嬤嬤見了,上前解釋道,“這是從外面請的有名的產婆,幫著公主調理一下身子。” 于野望沒有言語,只是用血紅的眼光看著那老婆子。 那老婆子慌里慌張地行了一禮,不小心從大袖里掉出了一錠金子,她連忙撿了起來,沿著墻根溜走了。 于野望將那死去的胎兒用棉布包裹了,緊緊抱在胸前,去了京都很偏僻的一間小小寺廟香爐寺。 這間香爐寺平時門可羅雀,香火少得可憐,可是在特定的人群中,它可是一個圣潔的所在。 前一日,于野望在街上騎馬巡視,一個須發皆白、灰衣老和尚從人群中竄了出來,一把拉住他的馬韁繩。 “這位施主三日內會心有大慟、心有大不舍,如果愿意皈依我門,可去永安西北角落處的香爐寺找老衲!”,灰衣老和尚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向于野望稽首一禮。 于野望當時很是驚訝,現在的江湖騙子膽子都這么大了嗎? 他在京都素有惡名,沒想到還有人敢這樣沖出來,說這一番聽上去很像江湖騙局的話。 京都一般家里小兒哭鬧不休時,煩惱的阿爹阿娘就會說,再哭再哭就讓面具怪物抓了你去! 小孩兒一般都會頓時住了哭嚎,恐懼地看向四周,生怕于野望從哪個犄角旮旯鉆出來,將自己抓了嘎嘣嘎嘣吃了。 到今天正好三日,竇明慧肚子里的孩兒沒了! 于野望這也是病急亂投醫,抱了死孩兒,去了香爐寺找那白發白眉的老和尚。 于夜望推開了香爐寺的大門,寒氣森森,比寺外溫度低了好多。 于野望立刻察覺出這里的古怪。 這間寺廟的門窗全部開向了八卦中的死門,庭院里的樹有倒是有,只是早已枯死。 庭院寂靜,半點生氣也無。 這哪里是活人的寺廟,分明是建在陽光下的死人墓。 于野望苦笑了一笑,看向懷中的小小棉布卷兒,眼光無比溫柔。 如今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于野望皈依了老和尚嘴里的三眼神人教,得了老和尚的符咒,在地下室內設壇作法,用人血供養著死孩兒。 死孩兒在那琉璃大罐里,慢慢地長大,長出了長長的眼睫毛,長出了黑色的指甲,睜開了紅色的眼睛...... 最重要的死孩兒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就會興奮地手舞足蹈。 這時候的于野望,頓時覺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 住滿了富有商人的桂樹街,一個兩進的庭院里,產婆趙氏半夜睡不著,正坐在床上數著錢箱里滿滿的銀票。 能在這富得流油的桂樹街買上這樣一個大院落的,憑的還不是自己的獨門墮胎絕活? 管他多大月份的胎兒,想墮掉,求到自己就對了。 突然床前不遠的圓桌邊一個黑影動了動,冷笑出聲。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