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陸,沉-《浮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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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山頂,日月佛臺。
那尊傾塌而下的菩薩雕塑,高抵云霄,此刻砸了下來,兩旁云氣繚繞,轟然而墜。
易瀟抬起頭來,看著那團陰翳越來越大,在自己眼中,陰影帶著急速墜落的破空聲音,逐漸放大。
他仍然未動,手中緊攥的因果,甚至有了一絲放松,整個人有些惘然,與那尊急速下墜的菩薩雙目對視。
那尊菩薩法相的雙眼帶著笑意。
此時此刻,那雙眼中,如含星河浩瀚。
火焰迸發(fā)。
易瀟恍惚之間,在那尊菩薩法相當(dāng)中,覺察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是......慕容的最后一縷魂魄?
他猛地清醒過來,回過頭來,目光穿透普陀山巍峨山體,天極海的海域暴亂起來。
源天罡把慕容的神魂單獨拎出,寄存在這尊菩薩法相當(dāng)中,若是自己不管不顧,這尊法相已經(jīng)開始破碎,內(nèi)里的神魂若是綻裂,便是憑空破散,再也無法尋回。
這是逼自己二選其一?
易瀟來不及反應(yīng),整座普陀山都猛地震顫一下。
天極海海底之處,那襲白蓑猛地下墜,蒼穹之上的雷劫迅猛無比的砸向普陀山海域,整座倒懸之山,當(dāng)年為佛門圣地,無數(shù)佛光倒射而出,撐起一片蒼穹,佛門符箓流轉(zhuǎn)如河,銘文梵語滾燙熾烈,大日升起,諸般佛音,竟是自主浮現(xiàn),將天外砸下的大部分雷霆擋在普陀山外。
仍然有數(shù)十道無法阻擋的雷霆追著源天罡一道一道砸入海底。
白蓑少年面無表情將一根手指死死按在自己眉心,吞噬相與龍蛇相相互抱緊,腦后的那一龍一蛇張開大口,扭身撕咬雷霆,鱗片賁張,每吞下一口,精純的雷劫之氣都會激得龍蛇頭顱生煙氣,熱霧彌漫,在深海海底升騰一大片滾燙熱氣。
他腳踩普陀山山體,沉入海底的部分堅如寒鐵,每步踏出,都踩出一個巨大凹坑,與當(dāng)年易小安憑借霸王體魄強行墜體大相徑庭,他如今靠的是九流之術(shù)的排水之決,可越是深入,天極海的海水便愈發(fā)沉重,儒道印決已難奏效。
源天罡踩著普陀山下行的速度已經(jīng)慢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到了此刻,太虛相開始蔓延,腳底一片青霜,面前漆黑一片的海水,瞬息之間被細(xì)分開來,猶如滾珠,接著被凍結(jié),白蓑少年輕松伸出一只手將攔在胸前的無數(shù)冰屑,拍得碎裂開來,整片海底世界,猶如一面接著一面破碎殆盡的脆弱古鏡,少年掌間發(fā)力,便輕松至極的擊碎一面又一面鏡面。
就這么一直墜降,直至天極海海底。
源天罡仍然踩在普陀山山體之上,只是已行到了“金字塔”的底端,深海的巨大壓力壓制得他微微蹲下身子,整個人的骨骼不斷迸發(fā)出沉悶的聲響,連綿如炒豆。
匪夷所思的一點,是壓力之巨大,斥力同樣巨大,兩股完全矛盾的力量,讓白蓑少年下到海底之后,不斷努力調(diào)控著平衡,使自己不會被壓下去,也不會被彈開來。
天極海的壓力,并非是豎直向下,而是圍繞著某一點,隨距離不同而產(chǎn)生改變。
千百年來,這片海域之所以能夠造成“海水兜轉(zhuǎn)”、“普陀倒懸”的景象,正是因為如此,無數(shù)的碎石拼湊,最終形成了普陀山,所有的海水又被山體之外的斥力彈開,于是圍繞普陀旋轉(zhuǎn),卻注定永遠(yuǎn)無法接近。
白蓑少年深吸一口氣。
他動作輕柔起來,八道天相,有兩道不能完美的契合,到了此刻,已經(jīng)無法去顧忌那么多。
源天罡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拔出“陸沉”。
他深吸一口氣,來到普陀山倒懸的海底。
那柄“陸沉”,便在自己眼前。
那只是一截,漆黑古老的,毫無任何出彩之處的鐵片。
無數(shù)海流圍繞它旋轉(zhuǎn)。
這就是陸沉的劍尖。
劍尖之上,是一整座普陀。
源天罡再次深吸一口氣,到了這個時候,他的心臟跳動開始緩慢而又強勁,整個人像是融入了壓力當(dāng)中。
陸沉的周圍,并沒有設(shè)立任何的阻礙。
沒有佛門的符箓,沒有梵文的守護,沒有禁制,什么都沒有。
極致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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