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菩薩眼里有火光-《浮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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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shù)海流倒卷,如云屑又如飛魚。
巍巍大山,倒懸天上,海流繚繞,汪洋肆意。
一白一黑兩道流光從海面劈波斬浪而來——
源天罡面色帶著一抹病態(tài)的紅潤,他目光落在那座高山之上。
易瀟緊隨其后。
兩道流光,一前一后,先是那道白蓑少年,兩只大袖猛地拍擊海流,水柱通天,一襲白蓑踩踏水珠,縱身一躍,乘風(fēng)而起,輕巧落在那座懸空山的道場之上。
源天罡深吸一口氣,努力將面色放輕松,仍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盯著神態(tài)平和至極,已然落在自己對面不遠(yuǎn)處的易瀟。
小殿下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日月佛臺。
與自己在那副畫卷上看到的......并無太大差別。
無數(shù)海水細(xì)碎,游曳如魚,圍繞著那座巍峨的大山緩慢旋流。
若是站在山巔,便看不清究竟距離海面有多少距離。
那座巨大到隔著三千里,就可以看清坐落在其上菩薩法相的佛臺,此刻立著兩道身影。
一身白蓑。
一襲蓮衣。
白蓑少年似乎在思忖著什么言論,他仍在考慮,蓮衣男子并不急著動手,而是先抬起頭來,與那尊含笑的菩薩法相對視,輕輕立起一只手掌豎在胸前,微微頷首揖禮。
普陀山,與忘歸山......并無差別,日月佛臺的修葺與建筑,二者如出一轍,那座中原的千年佛門圣山,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廟一殿,尤其是那張日月佛臺......毫無疑問是按照眼前天極海普陀道場的模樣重新刀鑿斧刻了一番。
當(dāng)年離開邀北關(guān),登忘歸山的記憶,此刻浮上心頭。
易瀟忽然回過頭來,看著某個方向。
日月佛臺的邊緣。
當(dāng)年有一襲黑袍,坐在佛臺的邊緣,雙腳懸空,輕輕晃蕩。
她回過頭來,捻起衣擺,微笑望向自己。
罡風(fēng)吹過,黑袍女子的身子輕輕震顫,笑顏與揮手,逐漸虛幻,最終吹成一陣洋洋灑灑的光雨。
易瀟猛地清醒過來,他攥緊因果,重新看向自己的老師。
生死對峙,他竟然在日月佛臺神魂失守了那么一剎那。
這是無比致命的一個失誤。
但那道站在自己僅僅只有丈余距離的白蓑少年......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出手。
源天罡微笑道:“怎么......以你的魂力,竟然也會在菩薩道場面前失神?”
白蓑少年面色看起來鎮(zhèn)定無比,但其實心底卻陰晴不定。
他袖中捏了不下于十道印法,只要易瀟剛剛反應(yīng)過來的時間,再遲上半個呼吸,那么這十道印法就會同時擲出。
九流術(shù)法以儒道合流,集齊之后威力之強(qiáng)盛,即便不敵眾生之上的因果,也是搶占先機(jī)的絕好開局。
第一次登上日月佛臺,源天罡也有過片刻的失神。
這一整座普陀山,都有著奇異的力量,勾人魂魄也好,引人分散也罷,這就是他為何將最終戰(zhàn)場選在這里的原因。
天極海海域是一片極其獨特的海域。
天極海的海底最深處,也是最中心處,普陀山的正下方,就鎮(zhèn)壓著那柄陸沉仙劍的劍尖。
源天罡本想以八大天相,再加上一整部浮滄錄,試著去拔動陸沉......如今看來,八大天相已難集全,讀心與劍骨兩道天相,無法從當(dāng)時的宿主處順利取得剝離。
但想要拔動陸沉......也并非沒有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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