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把洛陽城頭的箭鏃都射光,射空;把這個白袍男人,連帶著那個女人,都留在菩提樹下。” “北魏鐵騎侯命,防止那個男人突圍。即便他留下那株菩提,也絕不讓他離開這里。” 玄上宇揉了揉眉心。 他看得很透徹。 從他親手射出那一根箭鏃之時,松開重弩箭弦之時,事態(tài)便再無回轉(zhuǎn)的余地。 只剩下了一種結(jié)局。 將自己曾經(jīng)最看重的白袍小師弟,徹底留在北魏國都。 徹徹底底的滅佛。 “別讓他逃了。” 留下這一句話,紫袍大國師有些微乏地擺了擺手,轉(zhuǎn)身離開洛陽城頭。 意興闌珊? 算是吧。 勝局已定。 在數(shù)量如此龐大的北魏鐵騎層層包圍之下,世上有誰人可以從這里離開? 至少自己這位白袍小師弟,現(xiàn)在還沒這個能力。 只是玄上宇有一點錯了。 他不曾想過,當心愛女子死在洛陽城前的時候,那個白袍加身的小師弟,便再也沒有離開這里的念頭。 洛陽城頭的北魏鐵騎微微后退,空出了約莫百丈的空地距離。 圍著菩提樹下的白袍男人掠陣,周轉(zhuǎn)。 而那個一人敢來只身挑釁洛陽權(quán)威的白袍男人,此刻雙目之間一片死氣沉沉,緩緩站起。 他的脊背挺得極直。 懷中的柔軟女子身軀下意識還摟著他的脖頸。 “喂。” 柳白禪聲音苦澀。 “喂” 抬起的雙臂微微顫抖。 他咬緊嘴唇。 有些話沒有說出口。 我是來接你的。 接你離開洛陽啊。 你醒一醒。 可是無論怎么搖晃,自己懷中的那個紅發(fā)女子如同陷入了世上最美的睡夢之中,微闔的雙眸,殘余的柔和,紅唇流轉(zhuǎn)的朱紅溫存。 柳白禪啞然失笑。 睡一會吧。 他微微垂下雙眼,唇角不自覺掛上了笑意。 “你總是那么貪睡啊” “那就再睡一會咯” “再睡一會,我再叫醒你咯” 這個白袍男人不愿意打擾懷中人的清夢。 他輕輕將沈紅嬰放在地上。 撕扯右臂白袍,輕輕疊成一個枕頭,替她捋齊發(fā)絲,枕在白袍之上。 裸露出右臂觸目驚心的紅蓮紋路。 密密麻麻,繁瑣而復(fù)雜。 忘歸山的不傳之秘。 紅蓮華手。 柳白禪眼觀鼻鼻觀心。 他輕輕笑了笑,喃喃道:“佛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我修了二十三年的禪。” “師父說,要長生。” 白袍男人倔強咬了咬牙,輕聲道:“可是我偏不。” 北魏鐵騎開始沖陣。 卻突然停下。 一切只因復(fù)又登城的紫袍大國師微微抬手的手勢。 于是全洛陽再度寂靜下來。白袍男人沉悶咳出一口鮮血。 抬起頭,幽幽與城頭上那個熟悉的忘歸山大師兄對視。 他拉扯嘴角,輕描淡寫開口。 “沈紅嬰若死,我不愿獨活。” 紅蓮盛放在這片大地之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