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荊州安陸 桓溫此時站在安陸城頭遠眺,只見漢水川流不息,遠處伏牛山連綿起伏,再往北邊就是南陽盆地,舊都洛陽近在咫尺。 此時東南風漸起,桓溫看著旗幟,感慨道:“東南有熏風,當乘此之風北上,中原羯胡望風歸降。”轉頭聞左右裨將,“吾上表晉室的奏表可有回復?” 左右回道:“稟將軍,還沒有,此去建康路途遙遠,恐一時半會兒晉帝的旨意也傳達不到。” 桓溫苦笑道:“晉帝雛兒何知,我看朝中定有人從中作梗。” 說話之間,只見其手下將領周撫登上城樓說道:“報,啟稟將軍,建康詔令已到。” “快快取來。” 桓溫看罷,怒道:“殷浩有德行善屬文然不善軍事,褚裒由外戚進位,徒具虛名,此二人皆清談之輩,今我晉室竟意欲使這兩人領王師北伐,豈不是誤我朝大事。” 隨即傳閱眾將士,參軍周楚閱罷說道:“今偽趙揚州刺史王浹舉壽春來降,魯郡五百余家起兵附晉,沛王石沖亦舉兵南下進軍鄴城,如此趙國危矣。我看王師未可不能克復中原矣。” 一人又道:“兵者,兇事也。趙國紛亂,然其諸胡之軍,不容小覷。觀我晉國之兵,皆為世族大家之部曲。流民士心皆不能用,恐無一戰之力,危矣。” 一旁的參將孫盛言道:“今我荊州之軍兵精糧足,將軍舉荊州之軍北上亦可行也。” 桓溫狠狠的敲擊城墻垛口,言道:“不可,趙非小國,非蜀地所能比,非舉傾國之師不能匹敵。今晉室欲以揚、徐之軍北伐,所賴軍資,糧草必不會供給我荊州之軍,我晉室當錯失光復之機啊。” 周楚言道:“早先袁喬言土斷之策,如今漸已實行,我荊州之軍如今兵威日盛。” 桓溫大喜,“袁喬之策當是劑良藥,若舉國行之。我何憂,晉室何憂慮。” 說話間,袁喬府上一仆役登上城樓之上,哭道:“大將軍,袁彥叔去了。” 聞聽此言,桓溫幾欲摔倒:“袁喬,吾欲北伐中原,奈何你先離我而去,實乃去我一臂。” 建康太極殿 太后褚蒜子坐在帷幔之后,小皇帝托著著腮幫子,硬撐著不使自己睡著。 這時國丈禇裒結束自己長篇大論之后,總結道:“太后、陛下,今我晉國王師整裝待發,收復故土指日可待。” 小皇帝也無耐心,只期望著早點結束朝會:“哦,這樣啊,那皆聽褚太傅之言,領軍北上。” “不可啊,陛下。”光祿大夫蔡謨大急。 小皇帝發牢騷,“蔡大夫又要引經據典了,看來結束不了了。” “皇兒,你且給我好好聽著。”在垂簾之后的太后小說聲規勸皇帝。 褚裒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問道:“羯胡紛亂,我輩誠為幸事,士卒請戰之心日切,吾看蔡大夫是杞人憂天了吧?” 蔡謨卻是從容不迫,對道:“褚侍中、陛下、太后,胡滅誠為大慶,然恐更貽朝廷之憂。” 司馬宗室首輔,瑯琊王司馬昱也有疑問,“今我晉室朝政安定,甲兵已足,何謂朝廷之憂也?” 蔡謨看向眾人,對曰:“夫能順天乘時,濟群生于艱難者,非上圣與英雄不能為也。吾自度朝廷之中尚無此人,言者也該度德量力,不得輕言開釁。” “蔡大夫此言差矣。”褚裒甚為不悅,“今趙揚州刺史王浹舉壽春降,西中郎將陳逵進據壽春。如此大好形勢,蔡大夫卻不見,豈非為敵國張目。” 蔡謨卻也不惱,只言道:“觀今日之事,殆非時賢所及,必將經營分表,疲民以逞。既而材略疏短,不能副心,財殫力竭,智勇俱困,安得不憂及朝廷乎!” 禇裒聽其為敵國張目直言大怒,“蔡大夫既認為我朝無英雄人物,老臣自請領軍出征,為陛下開拓萬世基業。 殷浩見此,忙勸道:“褚侍中扺掌中樞,日理萬機,若親赴前線,恐有失,當另遣他人代為出征。” 禇裒只深邃的看了一眼蔡謨,轉頭向王皇座上的陛下說道:“今羯趙國內內亂不止,已有大批我遺民南下,南下歸附者日已千計,臣已聽聞,兗州、徐州一帶我中原遺民欲舉鄉舉郡歸附,臣遣偏師代為接引。” 小皇帝坐在御座之上哈哈大笑道:“禇侍中好壞,既知如此,早說啊。還讓蔡謨嘮叨了那么久。” 褚蒜子在簾后忙說道:“陛下…” 小皇帝情知失言,趕緊不語。蔡謨只垂手而立,深深低頭,卻無剛才的傲氣。 司馬昱聞聽此言,欣喜道:“褚侍中既有此主張,想必心中已有人選。” “臣先前已遣前鋒督護王頤之等諸將,開赴彭城,再遣督護麋嶷等進據下邳,如今中原遺民皆欲回歸晉室,更當速遣大軍,以成聲勢。” 殷浩見此,喜道:“褚侍中謀劃甚為妥當,當萬無一失。” 蔡謨卻還是愁眉不展,尚有憂慮之色。 褚裒見此上前,向皇帝及眾人說道:“臣于今日得一喜事,望與眾人一聞,蔡大夫可愿一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