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晉穆帝永和五年四月己巳,滎惑犯積尸,又犯昴、月,及熒惑北犯河鼓。占曰:“兵大起,有喪,災在趙。” 羯族的首領,趙國皇帝:石虎,薨逝于鄴城金華殿。 太子石世隨后即位,尊劉氏為皇太后。劉氏臨朝稱制,欲以張豺為丞相,張豺堅辭不受。 張豺如今雖已掌握鄴城城防及皇城守衛,到底在趙國軍中資歷尚淺,向趙帝、劉太后上表,欲設立左右丞相,以彭城王石遵、義陽王石鑒為分別領之,以安撫石氏宗室之心,劉太后從之。 如今石虎不在了,強臣石斌也早已殞命。趙國邊臣悍將,個個伺機而動,趙國變亂將至。已經飽受離亂之苦的,中原士人,將要再經歷一個前所未有的亂局。殘破的中原大地上,再次兵戈相向,生靈涂炭。 有人已看透這趙國的前景,如趙國侍中徐統,那日退朝回府,屏退左右,在堂中喝下鴆酒,嘆息道:“亂將作矣,吾無為預之。” 四方之境,眾人皆虎視眈眈。 荊州征西大將軍府邸 “報,安陸守將得報,偽趙王石虎,已于昨日死去,如今幼主石世即位。”桓溫此時正和眾將在堂下議事,忽接到斥候稟報,大喜過望。 “哈哈,得償所愿,這只老虎終于死掉啦。”桓溫大笑道,“趙國竟也找個小兒做皇帝,天助我也,當此之時,吾等當北掃中原,還于舊都。” 府下一人恭維道:“將軍當有王敦之功業,入中樞,加九錫,晉室軍事朝政悉歸將軍。” “嗯?”桓溫不置可否的說道:“王敦之功業小矣。吾當追司馬宣王。”說完桓溫大笑。 眾人聽罷,開始一愣,隨即也附和道:“大將軍之英武雄姿,我朝之中,無出其右者。” “將軍,所患不在邊,而在內也。”龍驤將軍袁喬起身向桓溫躬身致意道,“大將軍平滅蜀地,功業之大,已屬晉室南渡以來罕有。若再克復洛陽,迎先帝梓宮。功業誠可畏也,晉室以何封賞,自古:‘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者不賞’建康諸臣必會對將軍多方掣肘。臣竊為將軍計,當蓄勢以待,修整軍備,招撫流民以擴軍。亦上書奏明北伐之事,以觀建康動向。咳咳。”說完袁喬咳嗽不止。 桓溫慌忙起身扶起他坐下歇息,說道:“吾平定成漢,多賴卿之力,如今北方動亂,吾輩當見機而動,更仰賴袁彥叔之謀。” “將軍過譽了,那日我回都,觀朝中諸臣,殷浩有北伐之志,褚太后之父褚裒亦有此意。然其二人,皆好清談,未從軍旅,所征必當有后患。咳咳……”說完袁喬扶住座椅,努力支撐起自己的身子說道,“將軍何必做那出頭之鳥,朝中失利,便只能仰賴將軍令。” 桓溫略一思索,“殷浩,我素知其人,有德有才,若掌刑名之事,當能震懾拜揆,若用于軍事,當違其才,可惜可惜了。” 桓溫扶住袁喬說道:“卿也知我意,來人快扶將軍回內堂歇息。” 袁喬還是放心不下:“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今晉室雖已立足江南,然兵勢不振久矣。所患乃士族大家皆是私心,不能傾盡全力扶保社稷。臣入揚州之時,觀京口流民眾多,士心可用,當招募勁勇以充軍。” 桓溫略一思考,言道:“京口酒可飲,箕可用,兵可使。若能得流民之力,則我軍大有裨益。然何人可予吾招募之?” 袁喬支撐著病體說到道:“將軍,若要的流民之力,當要行‘土斷’。” “土斷?” “咳咳,將軍,成帝在時,為增加賦稅,把僑民編入所在郡縣的戶籍,清查隱匿戶籍,擴大在籍之口。奈何人亡政息。將軍要擴大兵員,吸引流民,必須行土斷。咳咳。”袁喬終于支撐不住了。 桓溫見袁喬病體難支,忙命人道:“快送袁公回府休息。” 目送袁喬出府,桓溫喃喃自語:“若無袁喬,何來我今日之顯耀之位。”回顧左右道,“袁公所說之事,乃富國強兵之謀,若吾能執掌朝政,當切行之。” 袁喬甚有才學,亦有膽識。可惜平蜀之役身被數創,雖經救治,但自從上次入建康之后,身體每況愈下,桓溫甚為擔心。 桓溫回府,站定:“傳令各軍整備兵馬,諸將,須以北復中原為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