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慕容皝燕國完結-《燕鳴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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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燕王已到彌留之際,氣息時有時無,室內外諸人皆焦急不已。
“父王!”慕容儁跪倒在榻前,燕王掙扎著使勁最后一絲力氣說道:“孤平日法多嚴苛,諸臣怨之,汝不可效法,如今燕國政通人和,汝當寬仁待下。今天下大亂,燕國方定,喪禮一切從簡,不必遵古法。文武百官來吊喪哭十五聲而罷,三日即可服除,悉如魏武之故事。戍邊諸將不得離開,切不可因喪擅離職守,以使他國有可乘之機。今天下未定,孤之江山就留個你了。”
燕王仰天喃喃道:“我慕容家的江山,誰都拿不走……”隨后永遠閉上了雙眼。
“父親”,“燕王”室內之人哭作一團。
宮中內侍慌忙從內室跑出,宣布燕王的死訊,百官皆跪下大哭。王城守衛吹起了號角,遠處角樓之上的守衛開始撞鐘,“咚、咚、咚……”
從王宮一隅到整個龍城,全城鐘聲漸次響起,響徹全城。那日,天空壓抑了許久的陰沉,在那一刻陡然落下紛紛揚揚的雪花,俄而變成漫天的大雪,遮蔽了全城,今年的第一場雪來得格外的早。此時燕都久閉的城門大開了,使者渾身裹素,穿門而出,將燕王的死訊傳遍燕國,整個燕國籠罩在一片悲傷的氣氛里。
大殿里,靈幔之下,封裕跪下,山呼道:“臣恭請世子即燕王位?!?
眾臣,及后宮諸妃,王公等齊齊跪立,伏身致意。
世子在燕王榻前,收斂哀容,緩緩站立,接受百官跪拜。
慕容儁掃視眾人,道:“傳孤之意,封弈、平伯,屬理治喪之事,復慕容評為前軍師將軍,統領龍城兵馬?!?
“老臣”
“老奴遵命。”
“劉翔遣使向晉室告喪?!?
“臣遵命?!?
慕容儁看下堂下眾人,尤其注意到堂下的蘭妃,幽幽的說道:“慕輿泥前往徒河領徒河都尉,接替慕容霸回都,以盡孝悌?!?
眾人在堂下默不作聲,只蘭妃在不住的顫抖,父王剛死,兄長就急不可耐的下手。蘭妃剛要爭辯,只見高妃緊緊的抓住蘭妃的手示意其不要出聲。
慕與根欲領命出殿,只見一旁的平伯緩緩起身道:“老奴已得少府密報,故段部單于弟段蘭,糾結殘部意圖攻我徒河,犯我燕境。”
慕容儁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平靜,只冷冷的問他,“平伯,可有憑證?”
只見平伯緩緩退到堂下跪下,只從袖口之中拿出一個秘匣,“此乃少府一秘辛于今日呈上來的,請我王過目?!?
旁邊的小內侍涅皓見狀趕緊將平伯所呈之物取來,呈于燕王。慕容儁小心打開,卻是宋斌秘奏道:段蘭欲趁我主病重之時興兵伐師。
“段部茍延殘喘,散落于燕趙之間,盡被人役,雖被石虎收留,封為鎮將,何以能行師討伐,難道趙王能允許其部下自行其是?”
只見慕容儁憤怒的將秘匣摔于堂下,“來人,速速核其真偽?!?
忽見一侍從,小步快跑進來,直呼道:“報北平太守孫興急報,段蘭領本部兵馬并趙國守軍,向北平、徒河襲來,賊勢甚重?!?
封弈見此忙說道:“自古國主大喪之際,情勢兇險,若驟換守將,恐邊軍震動,臣懇請我王三思?!?
眾臣忙道:“懇請我王三思?!?
“孤不信,那慕容霸還能自絕于宗廟社稷。”
這時嫡子慕容曄拉著父王的衣襟說道:“兒臣聽聞,王叔前幾日大婚,其妻亦為段氏之女,兒臣恐所逼甚急,臣心有異動?!?
慕容儁俯下身子,撫摸下他的頭說道:“那你說說,父王該如何是好?”
“許其官爵,送其賀禮。如今正是用人之際,當盡收天下人之心,若君臣猜忌,恐于我燕國不利,兒臣想霸叔叔不會的。”
慕容儁摸摸曄兒的臉蛋,嘆一口說道:“我兒思慮甚慎,為父欣慰。父親一時莽撞,既如此,孤就送你霸叔一份厚禮?!?
慕容儁特意走到蘭妃跟前說道:“還望蘭太妃切莫往心里去,我亦心疼霸兒,連父親最后一面也沒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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