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日將沉燕王病篤-《燕鳴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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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一日,承乾殿內,一片凄風苦雨,內侍宮女皆慌忙亂做一團,進進出出,太醫們拿藥擎盒,穿梭期間。深夜里,殿內外燈火通明。
大臣們都在偏殿外焦急的等候,燕王自西鄙田獵摔傷以來,臥床已有旬月不止,如今舊疾又復發,只有拖延時日。
第二日一早,宮中命人遣侍從一一傳令給都中留守大臣,不論何事都要到王宮入朝。
這日這龍城大門從大臣入宮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緊閉。天色異常陰沉,燕都罷市禁行,里坊之間更是無故不得串門外出,燕街道上巡邏的衛隊比平日里增加了一倍不止,城門緊閉,都中內外交通斷絕,一切文書信使均不得通行。宮禁內外如今盤查森嚴,后宮妃嬪和各王公兒孫一早已經在承乾殿內待召。
眾位大臣自卯初便在偏殿內等待,如今已過辰時,眾人皆饑腸轆轆,奈何殿門都有守衛把守,任何人不得外出。
眾人枯坐,百無聊賴,陽鶩和封弈攀談道:“國相大人,燕王看來熬不過今日了。”
封弈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自有命數,五十有二春秋之際,尚在知天命之年,可惜可惜。”
悅綰眉頭緊縮,他本平西守將,那日得知燕王田獵西鄙之后,便隨行附駕,出事之后護送燕王回都便一直在都中留守,向眾人說道:“卻也怪之,吾曾聽人傳聞:我主田獵西鄙之時,將要渡河,卻見一父老,服朱衣,乘白馬,舉手麾燕王說道:‘此非獵所,王其還也。’后來就一閃而過,燕王沒放在心上,遂渡河,連日大獲。忽然見一只白兔,策馬射之,馬倒被傷,方才向眾人說起這事。”
韓桓自言自語道:“白兔,白兔,趙王石虎也為乙卯之人,屬兔。”韓桓感嘆,“豈非天意,臣夜觀天象,知石趙必滅,然燕王被其所傷,嗚呼哀哉,大事何為?”
從事中郎黃泓進言道:“所幸我燕國諸公子中驍勇善戰,善理政務之人多矣,可謂人才輩出,古未有也。臣觀之,燕國南下大業,當不會猝然而止。”
那黃泓平素乃清要之職,領史官,亦識史籍和天文,這一次也被叫去入宮待召。
聞聽此言,眾臣憂慮之心寬慰不少,皇甫真向他拱手道:“黃中郎,到底不在局中,旁觀者清。”
燕王寢殿內,帷幔遮蔽,只平伯在室內侍奉。室外,世子正在操弄湯藥。
“咳咳,平伯。”燕王在榻上忽睜開眼睛,手顫巍巍的伸出來,平伯見狀忙上前握住。
燕王努力的擠出幾個字:“段先、段先出發了沒有?”
“出發了,前幾日就出發了,今日應該到徒河了。”
“好,好,讓霸兒速速成婚,為父也了卻牽掛。如今都中陡變,孤再也庇護不了他了。我死之后,讓他不必奔喪,待諸事皆了之后方可還都。另外拜托宋斌所做之事……咳咳。”
平伯一邊擦眼淚,一邊安慰燕王道:“是是,老奴已經安排好了,燕王放心。”
燕王仰天,呼出一句:“他不會怪為父絕情吧?”
“不會的,燕王為霸兒謀劃深遠,霸定能理解,段先也肯定從旁勸說。”
燕王緩緩的閉上眼睛,眼角一滴淚水劃過,平伯慌忙觸摸鼻息,還好,只是又昏睡過去。
少頃,世子入內。“父王,該進湯藥了。”慕容儁侍奉他床側。
燕王睜開眼睛,久久的看著世子。只見他這接連幾日衣不解帶夜不安寢,蓬頭垢面也蒼老了不少。
燕王無力的仰面長嘆道:“儁兒,孤之前對你未有多稱贊之語,為父深以為憾,咳咳。”
儁兒素來冷峻,眉頭忽的一展,此時臉上也難得的露出哀傷之情,悲切道:“父王,為君王者當喜怒不形于色,好惡不言于聲,王心似海,兒臣深知。”
“立汝為世子之時,乃是燕國飄搖之際,為絕你叔叔慕容仁篡位之念。幸賴仰先祖之靈,平叛除亂,終于使我燕國復得昌明之象。儁兒你心素有幽怨,怨父對你多有敲打,怨這個世子之位是權宜之計,怨你母親為段部之女,也被父親多有申飭。咳咳。”
慕容儁聽罷,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了,“父王,不要說了。父王,父王但保重身體,燕國大事還要仰賴父王。”
燕王長吁一口,“你靜水流深,定能御下有方,孤生平只一憾事,乃中原未平。”
燕王艱難的招手示意平伯,請眾臣入室內聽詔。
燕王喚道:“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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