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李學武從茶幾下面拿出了周亞梅藏的白酒,又從茶盤里拿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顧寧以為李學武要喝酒呢,沒想到李學武倒了酒后竟用火機把酒點燃了。 “快點兒伸過來,不然一會兒酒精燒沒了” “真的……真的不用了” 李學武笑著搓了搓手說道:“不會非要我管你叫媽媽吧?” “唔~” 顧寧捂著嘴笑的時候腳卻是被李學武彎腰捉了上來。 “咱倆這關系,又沒有外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李學武抓了一把火在手里揉了一下便往顧寧的腳踝上揉去。 “唔~” 本來還驚訝于李學武說的話,但是隨即酸痛的腳腕上傳來熾熱的感覺,讓顧寧渾身一麻。 李學武看著仰躺在沙發上,緊咬著嘴唇的顧寧,笑著說道:“忍著點兒啊,一會兒就不疼了”。 “嗯” 顧寧滿臉通紅,回答李學武的更是蚊子一般的聲音。 回來的時候外面就已經飄著雪花了,這會兒坐在溫暖的壁爐前,看著窗外點點熒光。 這……這人好像什么都會啊。 周亞梅出來的時候看見顧寧的臉色好像紅布一樣,不知道李學武在做什么壞。 但看見茶幾上的白酒時,卻是尷尬地笑了笑。 “從哪兒翻出來的,我都忘了” 李學武將茶杯里的火苗蓋滅,不經意地說道:“我得了心病,你能治,你要是得了心病,伱找誰?” 說著話便站起身說道:“我都不靠酒精麻痹自己,我相信你比我更勇敢”。 盯著周亞梅的眼睛看了樓上一眼,隨即進了衛生間。 顧寧感受了一下溫暖的腳踝,但踩在地上的時候又傳來一陣激烈的刺痛。 她知道,這是因為淤血被揉開了的原因,睡一覺就好。 “他說的對,酒不是藥” 顧寧強忍著疼痛,走到神情落寞的周亞梅身邊拉了拉她的手。 “嗯嗯,我知道” 周亞梅捂著自己的臉,長舒了一口氣。 “他好像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他來我家的第一天就知道我吸煙,那酒你們來了我就沒喝過,可他還是能找出來”。 顧寧晃了晃周亞梅的手,說道:“他比你還要痛苦,但他從來不說放棄和苦難”。 周亞梅抬起頭看著顧寧說道:“其實你要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他”。 “可能吧” 李學武出來的時候客廳已經沒有人了,壁爐還在燃燒著。 看了看時間,李學武走到茶幾旁,將桌上的酒拿起來晃了晃,扔進了手指里。 東北下雪后的早晨是別處無法體會的那種風光。 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怪不得引無數英雄折腰。 李學武下樓時便聽見了一個驚訝的消息。 壁爐旁的柜子上收音機里還在播報著新聞:實行計劃生育是一件極為重要的大事…… 李學武揉了揉眼睛,沒想到一覺醒來出了這么大的事兒。 吃過早飯,在顧寧兩人的目送下,李學武穿了大衣便往煉鋼廠去了。 來時的路上還在飄著雪花,李學武抬頭看了看天上越下越大的鵝毛雪,跺跺腳走進了招待所大廳。 “李科長早!” “早!” 打了幾聲招呼,李學武上了三樓,往會議室看了看,倒是沒幾個人在吃早飯。 “來來來,吃早飯” 楊元松見李學武到了,便招招手示意李學武吃飯。 李學武笑著揚了揚手里的手套,說道:“先去把衣服脫了”。 說著話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在走廊上跟執勤的護衛隊員說了兩句,推開門進了房間。 “剛起啊?” “哪兒啊!剛準備睡!” 楊宗芳將身上的毛衣脫了下來,揉了揉眼睛里的癡抹糊,踢了鞋便進了被窩兒。 李學武甩出一根煙,自己倒是沒抽,邊脫了大衣邊問道:“招了嗎?” “沒” 楊宗芳疲憊地將煙在手里轉了轉,皺著眉頭說道:“他還真是能堅持,說實話,換我上去都不一定能堅持的住”。 李學武放好了大衣,問道:“不吃早飯啊?發昏當不了死,堅持得住又能怎么著?” “我吃過了,你去吃吧” 楊宗芳把手里的煙放在了床頭,也沒有點上,而是閉著眼睛躺在了床上準備睡覺。 李學武伸手將窗簾拉上,屋里頓時昏暗了起來。 走到門口剛要開門,就聽楊宗芳的聲音傳了過來:“書記說你推薦了我,謝謝啊”。 “呵呵,咱們之間不說這個” 李學武拉開門走了出來,等回手關上了門,李學武的臉上恢復了自然的神情。 正科升副處,還是外任,這餡餅確實香。 李學武倒是不羨慕楊宗芳,雖然自己現在還是正科。 但心里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楊宗芳是楊元松信任的人。 趕到會議室,李學武笑著拿了飯盒打了米粥,又夾了一小盤咸菜。 “聽宗芳同志說他昨晚一宿沒睡?” 跟楊書記說著話,走到桌邊坐下便開始吃早飯。 雖然出來的時候已經吃了,但身子還是有些冷,準備喝點兒粥暖暖胃。 “嗯,都沒怎么睡好” 楊書記的眼睛里也有了血絲,看樣子也是沒怎么睡。 回了李學武一句,看著輕松喝著米粥的李學武,楊元松覺得好像這趟來鋼城就屬自己這邊幾人累著了,這小子像是度假來了。 其實李學武也叫屈,這哪里是度假,這是跑路,避避風頭。 “明天,明天最后再審一天” 楊書記看著李學武說道:“無論結果怎么樣,明晚咱們啟程回京”。 “嗯?” 李學武抬起頭看向了楊書記,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這么急?” 一般來說,紀監辦案沒有時間短的,基本都在三兩個月以上。 現在楊書記一直加快審訊速度,不惜用上了大招兒,一定是有李學武不知道的消息。 “刮風了~” 楊元松轉過頭看向了窗外,這個時候風雪正大,北風卷著雪花漫天飛舞,讓他的心更亂了。 這會兒會議室已經沒了別人,就剩李學武低頭喝著米粥,和正在皺眉看向窗外的楊元松。 “你是聰明人” 楊元松不知怎么說出了這么一句話,隨后看著李學武說道:“對煉鋼廠這邊的干部選調有什么建議嗎?” “我哪兒有什么建議,我就是一業務……” “我想聽聽你的實話” 楊元松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轉頭盯向了李學武。 李學武端著飯盒的手就是一頓,隨即低下頭喝了一小口粥掩飾了過去。 這是干什么? 李學武可不會相信楊元松是隨口問出來的。 “書記,這煉鋼廠是處級單位,我現在是科級,就算我說了,這也是越級了” “嗯嗯” 楊元松瞇著眼睛點點頭,再次問道:“軋鋼廠呢,保衛處,你對保衛處有什么建議?” 李學武抬起頭真誠地看著楊書記說道:“這個我倒是有些想法,保衛處得擴編了”。 楊元松沒想到李學武說的是這么個想法。 李學武端著飯盒說道:“咱們廠去年兼并了幾個鋼廠,人數已經過萬了,剛開始還行,但保衛科現在滿打滿算只有80人,這還是全員上班的情況”。 楊元松哭笑不得地看著李學武,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便問道:“你打算擴編多少?” “再擴兩個連” “哦” 楊元松倒是沒有對李學武的說法表現出什么驚訝,知道李學武是轉業干部,說法習慣用連隊計數。 “三百多人的保衛科” 楊元松遲疑了一下,說道:“三個人管一百人,嗯,不算多”。 李學武倒是對楊書記的話驚訝了一下,沒想到會這么好說話。 我就是說說而已,漫天要價啊!等你坐地還錢呢! “等你接手保衛處以后可以提交個申請” “嗯” 李學武感覺自己好像掉進這老楊的坑里了。 “有這么個事兒” 楊書記好像剛想起來似的,看著李學武問道:“懷德同志跟我溝通,想要提后勤處的張國祁過來任職一把手” 就知道沒好事兒,聽見楊元松又把話題拉了回來,李學武哪里會接茬兒。 見李學武要說話,楊元松擺擺手,制止了李學武,繼續說道:“你是工作小組的成員,又對這邊的情況比較了解,我想想聽聽你的意見”。 特么的,還價這么狠? 李學武放下飯盒想了想,說道:“張處長的情況我不大了解,也僅僅是在酒桌上見過一次,在招待所的復業上我們有過一些交流,其他沒什么業務接觸”。 說著自己的情況,李學武給楊元松點了一根煙,又給自己點了一根。 “但在煉鋼廠的情況來看,確實需要一位軋鋼廠自己的干部過來坐鎮” 看著李學武認真想著自己的話,楊元松瞇著眼睛說道:“咱們廠的領導班子一直沒有滿員,這你知道吧?” “嗯”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知道,不是兼并二鋼廠的時候調整的嘛”。 這個情況李學武是知道的,軋鋼廠一直在接收前幾年步子邁大了扯著蛋了的那堆爛攤子。 大大小小的鋼廠接收了不少,從三千多人的廠子一直擴充到了現在的一萬多人的大廠。 而扎鋼廠馬上要面臨調級,這邊的領導像是走馬燈一樣地調整。 按照軋鋼廠現在的規模,應該有一正、四副,五個廠長,而d委這邊應該是一正三副的書記配置。 按照要求,廠長會兼著一個副書記的位子,這就形成了七個人的班子。 現在廠長只有一正兩副,d委那邊只有一個正職的楊元松。 這也是為什么正職書記做了專職紀監書記的工作,跑到鋼城辦案的原因。 楊元松在自己的飯盒里彈了彈煙灰,皺著眉頭說道:“今年的調級不知道能不能調,但是上面已經有了補充班子的意見”。 李學武終于知道軋鋼廠那邊為什么熱鬧了,感情是狼來了,這鍋飯再不吃,就有人進來一起吃了。 “煉鋼廠一定是要集權處理的,再加上兩個副處級的位置” 李學武抽著煙輕聲說道:“與其吃不著,不如落子為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