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魏同抽開椅子坐在了李學武的對面兒,口中回答道:“沒,審了一宿” 李學武把自己剛泡的茶放在了魏同的面前,又扔給他一根兒華子,道:“慢慢說,人都在羈押室了,跑不了” 魏同用李學武扔過來的火柴給自己點燃了煙,并沒有去喝那杯茶,昨晚的審訊為了提神,他已經灌了一肚子水了,這會兒看見茶都覺得嗓子眼兒苦的慌,還想尿尿。 “咱們一共抓了7個人,我挨個兒上的項目” 李學武知道魏同下手狠,沒輕重,在給自己點煙的時候搖滅了手里的火柴問道:“沒有過度審訊吧?” 魏同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倒是沒有,就是后半夜有點兒煩了,收拾了那幾個小子一頓” 李學武對于聚眾起哄的人很沒有好感,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脅迫鼓動其他人去觸碰危險,這是最讓李學武討厭的,所以對于魏同動手也沒有太在意,這個時候的審訊力度都是這樣。 魏同是一把刀子,李學武在能掌握好刀把的時候會用魏同,掌握不好刀把...... 自己的能力只要超出刀子的鋒銳程度,就一直能掌握的住。 見李學武沒有對這件事表態,那就是默認了自己的行動,魏同也就沒再將這件事兒詳細匯報,因為李學武也沒想著聽。 “科長,審訊第一個叫喊的那個小子的時候,情況看著不對,那小子好像是有什么顧忌,我打他他都不說,只是一個勁兒地忍著” 李學武瞇了瞇眼睛,問道:“其他人呢?也有這種情況嗎?” 魏同有些不確定,但是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其他人也都是跟這個叫馮祥的要好,平日里都是在一起廝混的,我給幾個嘴硬的上了項目,也都是說顧著兄弟情誼跟著喊的” 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問題還是在這個馮祥的身上,他們家查了嗎?” 魏同點頭道:“我問了其他幾個,都說姓馮的這小子家里有父母,他父親是咱們鑄造車間燒鍋爐的,家里就這單蹦兒一個小子,但是還有個妹妹在念書” 李學武叼著煙緊了緊褲腰帶問道:“他父親年歲不大?” 魏同沒想到李學武這么問,但還是回道:“50多歲吧,我沒細問,好像是當時沒找到媳婦兒,也不知怎么,反正就這么兩個孩子” 這個時候家里只有兩個孩子的家庭還是相對來說比較少見的,李學武點了點頭沒再問這些,而是問道:“你想怎么處理?” 魏同有些撓頭,說道:“我知道這小子一定有問題,但是我的手段已經夠狠了,這小子還是那副吊樣,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有事兒” 見李學武沒表態,魏同繼續說道:“我感覺啊,我是說我的感覺,他好像需要一個承諾” “嗤~” 李學武手里夾著煙卷嗤笑出聲,問道:“你感覺?你感覺一個有問題的人需要什么承諾?” 魏同見李學武不信自己的話,有些急迫地說道:“真的,我問他話時他是有些猶豫的,但是一直都沒說出口,可能是我的級別不夠” 見魏同有些尷尬,李學武笑道:“看來還真有些情況啊,那依你的意思是我這個保衛科長去會會他?” 魏同尷尬地點了點頭說道:“您在軋鋼廠還是有威信的,你過去問他,一定好使” “呵呵”李學武聽見魏同說自己的信譽問題都有些想笑,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不會相信,有時候都想給自己一嘴巴子罵自己一句“你這個騙子”,現在有人說自己有威信。 “那咱們這就去會會這個想要承諾的馮祥?” 見李學武答應,魏同樂呵呵地站起身說道:“有您出馬,能頂我這樣的仨” 李學武沒想到魏同也學會拍馬屁了,笑著鼓勵地看了魏同一眼,帶頭出去了。 等兩人下了二樓,走到一樓走廊盡頭的羈押室時,魏同提醒道:“科長,審完馮祥我就單獨關押他了,他在隔壁這件辦公室,您請進” 說著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李學武走進辦公室看了看,窗臺暖氣管子上銬著一個有些委頓的青年,正是那天帶頭對著自己嚷嚷的那個人。 見李學武走進來,尤其是看見魏同,這青年的神情瞬間緊張,眼神躲閃,手腳不自然地縮了縮。 李學武走到暖氣管子邊兒上,用手彈了彈鑄鐵的管子,這被手銬子銬在暖氣管子上的滋味可不大好受。 站,直不起腰,蹲,放不下胳膊也蹲不實誠,真就是坐立不得安生。 李學武看了看這青年問道:“怎么樣?他沒打你吧?” 這話問的,自己挨沒挨打你能不知道啊?我挨打了我還用跟你說?我說了你能管? 這青年有些躲閃地囁嚅著道:“沒...沒有...” 李學武回頭看了看一臉驕傲的魏同說道:“咱們要文明執法,我一向是這么要求的,我也是帶頭這么做的” 魏同一臉的深以為然,說道:“科長,您說的我們都記著呢,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我們就是按照您的指示這么做呢” 馮祥看了看自己被銬在暖氣管子上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大腿根兒,心里想道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得不信了。 李學武等魏同說完又對著馮祥說道:“對待犯了錯的同志我們保衛處一貫是以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針在幫助其改正錯誤,你也知道前段時間大門口查夾帶的事情,有很多同志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積極配合保衛處改正錯誤,現在仍然在崗位上奉獻呢” 馮祥是知道這件事兒的,站起身看著李學武想說什么,好像想到什么,又蹲了回去。 李學武看見馮祥的動作,語氣和緩地說道:“我李學武在對待同志時一貫是言出必行的,有了錯就改嘛,不能一棍子打死的,是不是?” 說完還看向魏同。 這魏同最近也不知道跟誰拜了師,捧跟的功夫可是見漲。 “就是,我跟這些人也都說了坦白從寬嘛,咱們都是一個階級的兄弟,沒必要這樣” 李學武見這青年不為所動,便對魏同說道:“但也要注意甄別,有些不知悔改的要堅決清除咱們的隊伍,要加大懲治力度,通報給街道,有家庭的也要針對性的進行關聯...” 李學武的話還沒說完,這馮祥勐地抬起頭就要說話,李學武卻是不再看他了,對著魏同說道:“這件桉子快點兒辦,我還有事兒” 李學武說完作勢就要走,那邊的馮祥急了,跟這個廠子里傳的鐵面無私還能談,跟這個打自己的混蛋真的說不通。 “李科長,我想要您句話” 李學武頭都沒回繼續往出走,這個時候可不會慣著他。 馮祥見李學武真要走,看著那個笑著盯著自己的混蛋,緊忙說道:“我有特殊情況匯報,真的,求您了,嗚嗚嗚”說著話還哭了起來。 李學武聽見哭聲回轉過身,慢慢走到青年身邊蹲下,說道:“我們保衛處的職責不僅僅是保衛軋鋼廠的財產,也保護軋鋼廠的工人,你如果是我的同志,不用什么承諾,那是我的職責,如果你是我的敵人,你會相信的我承諾?” 李學武可不會跟他應允什么承諾,今天一個要的,明天一個要的,那自己還怎么辦桉?靠承諾辦桉? 誰都能跟自己講條件,還特么辦什么桉,當談判專家去得了。 見李學武說的懇切,這馮祥用袖子擦了眼淚,問道:“這事兒我就相信您,我就想跟您一個人說” 李學武看了看有些皺眉頭的魏同,對著馮祥說道:“這樣不符合辦桉程序的,我在這方面倒是可以給你一個保證” 說著話站起身,對著馮祥說道:“我們今天聽到的事一定為你保密,如果你有重大立功表現,我也很會保護好你和你的家人,這次的事情我也能既往不咎,你還上你的班” 馮祥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魏同說道:“我說,我都說,到時候能不能把我的那些兄弟都......” 還沒等馮祥說完,魏同嗤笑道:“還說你那些酒肉兄弟呢?我還沒怎么著呢,就都把責任推到你的身上了,我們科長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能聽你說很給你面子了,你要是再墨跡就得跟我說了” 見魏同這樣說,這馮祥咬了咬牙說道:“我說,我現在就說” 等李學武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到了中午了,手里拎著審訊記錄,對著跟著自己出來的魏同說道:“把他銬在椅子上,再給他弄張行軍床,這幾天你什么都不要干,就給我釘在這兒,飯我讓人給你們倆打,睡覺我就讓護衛隊的人過來跟你值班” 見李學武說的鄭重,魏同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頭稱是。 李學武又交代道:“保密條例我就不給你強調了,出了差錯你自己想后果” 魏同敬禮道:“科長你放心,我家都不回了,就寸步不離地呆在這兒” “可是,其他人怎么辦?” “關著不放,這都要問?” 李學武訓了魏同一句拿著資料走了。 到董文學辦公室時,正巧見老師在給廠辦的秘書簽字,也沒用招呼,自己走到辦公桌對面坐下,等著老師那邊忙完。 董文學甩了甩鋼筆,看了看廠辦秘書指著的地方,問了幾個問題,把廠辦秘書問得直眨眼睛,這才給簽了字。 “以后這種文件就不要拿到我這兒來簽字了,不太好” 董文學不輕不重地點了廠辦秘書一句,便把鋼筆擰了筆帽放在了抽屜里。 廠辦秘書也很尷尬,言說道:“是付處長......” 董文學皺著眉頭截斷秘書的話頭說道:“現在還是付處長呢,你們不能這樣做的” 其實秘書的意思不是這個,但是董文學的意思也不是這個,就是為了截住他的話頭兒。 見秘書尷尬,李學武站起身拍了拍秘書的小臂,說道:“都理解,咱們基層不好做,但是領導也不好做,多溝通,多理解吧”說說勸勸地把秘書送走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