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林景澄一行人拿了裝備去滑雪, 英國的風很大,尤其是今天突然下雪, 天氣更陰冷。 楚梨也不知道薄臣野要帶自己去哪里,她只跟在他的身后。 近處的雪地還是被人處理修整過的,干凈好走,而越往前走,周圍白茫茫一片,只有一條道路順著向前,兩旁都是蓬松的雪地,很厚實。 天空中飄著稀稀疏疏的雪花。 這應當是一片雪山,前方的很遠處有綿延的低矮山脈, 這片滑雪場不太適合新手, 放眼望去, 前面的山脈還是料峭的。 她和薄臣野走的這條路沒什么人經過。 他走在前面, 風衣外套了一件沖鋒衣,看起來厚實暖和, 這么多衣服穿在他身上也不顯臃腫。 楚梨慢吞吞跟在后面,他走過的路上, 留下了一串他的腳印。 楚梨在旁邊踩一腳, 二人的尺碼懸殊。 薄臣野半天沒聽到身后人的聲音, 他停頓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風吹的厲害,周圍光禿禿的,只有一些木質的柵欄。 一吹, 一些雪花呼呼啦啦掉下來,落進了雪地中。 楚梨低著頭,專心地在雪地里、在他的腳印旁留下她的腳印。 兩排腳印并排, 她似乎樂在其中。 前方攏著一點陰影,楚梨抬頭,便看到了薄臣野站在她的面前,男人的身影仍然頎長恣意,他雙手插兜,但露出了那只腕表,在皚皚雪地上,折射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薄臣野似乎是在等她。 她抿唇不語,正要從他旁邊繞過去,薄臣野問她,“冷嗎?” “還好。” 多虧了有這件沖鋒衣,抵御了大部分的寒冷。 薄臣野沒動,他將自己頸間的圍巾摘下來,看她有幾分發紅的鼻尖,他將圍巾系在她的脖頸上,然后將拉鏈拉到最上面。 羊絨的圍巾沾染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還有一絲淺淺的煙草氣息。 圍巾遮住了她的口鼻,鼻尖瞬間回暖。 剛想問他,卻見他將衣服的拉鏈拉上去,擋住了冷風的灌入。 她對他沒那么多敵意了。 楚梨跟他一直往前走,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 漫天都是白色,有些雪花落在他們的頭發上,楚梨想起來林景澄說的那句“白頭偕老”。 要是雪再大一點,說不定真的會。 前面有一個小小的峭壁,更應該說上面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薄臣野走在前,他上去后,對楚梨伸出一只手。 他的手微涼,但掌心仍是熱的。 楚梨被他拉著上去,石頭上有一片很大的空地,薄臣野在巨石的邊緣坐下,她猶豫了一下,往下看,石頭邊緣下面仍是雪地,但看起來有三四米的高度。 她糾結了幾秒還是過去坐下,遠處的天空一片白茫茫,也不見天日,也不見陽光。 “信不信一會會有日落?” “不信。”楚梨看著遠處,“一直都是陰天,哪里有太陽?” 薄臣野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楚梨的目光也落在遠處的天邊,但她突然想起了有似曾相識的一幕。 那天也是這樣一個陰天,薄臣野同她坐在那艘游艇上看著遠處的海面。 她說今天會有日落,薄臣野不信,但仍然陪在她身邊。 那天的海上日落,瑰麗絢爛。 而現在,楚梨與他并肩坐在一塊峭石上,從臨江市到了遙遠的英國北部。 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年。 他們之間也遠不止三年。 風雪中靜謐,她的呼吸間滿滿都是他的氣息,他為她擋下了一些寒風。 遠處偶爾傳來一些刺激的喊叫,他們處于高處,楚梨看過去,下面有幾個人拄著滑雪杖,慢悠悠地往下滑,突然一個身影沖下來,重重地撲進雪地里,濺起了無數的雪沫,然后又是一陣哄笑。 隔得距離很遠,笑聲也好似帶著回音。 楚梨猜測摔倒的人是舒陽秋。 又過了一會,原本一片白茫茫的天空有了一絲縫隙,一點陽光穿透了云層,在遙遠的山后,天空慢慢被燒成一片金色,半輪落日隱約在薄薄的云霧中。 “景澄明天要結婚了。” 楚梨說,心中藏一點隱約的期許。 “好。” 一個單音字,好。 “一直沒對你說過,”楚梨想了想說,“我對感情只有一個要求,坦誠。我不希望你對我藏著什么我一無所知的秘密,我希望你會換位思考,如果是我一聲不響消失這么久,你又會怎么想?” 話說到此,楚梨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她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雪,“我先回去了。” 薄臣野同她一起。 這次,楚梨走在前面,薄臣野跟在后面。 楚梨最想知道的,算不上什么秘密,只是他那些不堪的曾經。 在他的眼中,楚梨永遠都是光鮮漂亮的,她在陽光下,被人愛著。 最愛一個人時,會難掩心中的自卑。 他不想要他的楚梨窺見那些陰暗的角落。 第二天一早,楚梨醒來后時間已經不早,看時間,上午九點半。 她起來吃早餐時周圍靜謐。 “景澄人呢?” 楚梨起來時看到薄臣野在露臺打電話,她去洗漱完后問了一句。 “已經回倫敦了,”薄臣野早就換好了衣服,“等你吃完早餐回去。” 楚梨想到景澄說的婚禮,侍應生送來早餐,她也只吃了幾口便要走。 薄臣野從木屋的餅干罐中給她拿了幾塊糖果和餅干。 到倫敦時正好是下午兩點,倫敦的天氣一片晴好,不似昨天在杜倫和滑雪場的冷意,偶爾的風,也是和煦溫柔的。 楚梨在車上便暖了,將身上的外套脫下,里面只一件裙子和薄外套。 景澄給她發了定位,是位于倫敦的圣莎翁城堡。 她們在酒店房間等她。 酒店也在教堂的不遠處。 楚梨下車時,江茵已經在酒店門口等她。 江茵換了一條白裙子,往后看了一眼,見薄臣野去停車,她挽住了楚梨的手牽著她上樓。 酒店的大廳很典雅漂亮,到處都有穿梭的人。 她們乘坐電梯上樓,林景澄就在六樓的套房里,路上江茵說婚禮是辦純英式的,等會去教堂。 楚梨應允,走到套房門口時,楚梨竟然有幾分緊張。 江茵推開門。 今日倫敦天氣晴好,陽光從落地窗外映進來,林景澄坐在窗邊,由著發型師給她做發型,她已經換好了婚紗,抹胸的魚尾長裙,裙擺在猩紅的地毯上開出一朵花。 林景澄的一頭長發束起,她很漂亮,甚至可以用美艷形容,平日里總愛涂紅唇,很顯氣質。 現在仍然如此。 她身上的婚紗也是一襲黑紗,濃稠的黑色。 仍然是她,張揚的美麗。 林景澄聽到聲響,回頭看到她們,她眼睛向上看—— “誰都別對我說煽情的話,今天不許哭。” 林景澄笑著警告她們,楚梨和江茵站在她身旁,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眼眶的酸澀忍下去。 化妝師夸贊林景澄的美麗和大膽。 在常人的眼中,婚紗應該是圣潔的白色。 但黑紗的寓意更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