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抬起食指斜指向右上方:“是不是那個上面?” 那里是縣衙刑房的位置。 刑部尚書就是蔡京嘛!張知縣覺得自己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長孫無忌其實沒聽懂他的意思,什么叫這個上面是不是那個上面?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 不過見張晚秋的手指向上,他眼睛一亮,一下子明白了! 這不就是指天嗎?這是天子的意思啊! 長孫無忌重重地點了點頭:“是。” “呼~” 張知縣無力地坐回了寬背椅上,頹然長嘆。 “老夫慘淡經營半生,想不到竟會以如此結局收場嗎?” 用屁股想也知道,被圈進這等大佬之間的斗爭中,定是要被碾的連渣渣都不剩的。 周縣丞和王主簿也坐立不安,尤其是周縣丞,雖說萬一知縣被干掉,他這個二把手就有可能上位。 但身處這種官場風暴中,官職越大、個頭越高,越是容易被波及。 以目前可以預料的風暴規模來看,這風險比收益可是大得多得多啊! “縣尊……” 坐立不安的周縣丞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對張晚秋提醒道:“縣尊,我們是不是能把這案子移交給京兆府?” “京兆府?” 宛若死魚一般癱在椅子上的張晚秋一怔:“京兆府?!” 往常縣里但凡有點好辦的案子,京兆府就喜歡過來提,如此下面的功勞就變成了上面的功勞。 但永壽縣也沒辦法,頂頭上司來要,他們還敢不給不成? 而且,這也是天下所有附郭縣的慣例和苦處。 要么說三生作惡,知縣附郭呢?如張晚秋這樣的,就是惡貫滿盈,附郭京城了。 以往,每次想到京兆府那丑惡的嘴臉,張晚秋就心里犯惡心。 可今天想起那些人來,張晚秋卻宛若見到了再生父母。 “是極,是極!” 張晚秋一個死魚打挺……不,是鯉魚打挺從椅子上跳起來:“移交!馬上移交!!” 這個燙手山芋不能再留了! 他轉頭望向長孫無忌,看著這個“罪魁禍首”。 “輔機啊!你也別怪叔,叔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 張晚秋鎮靜下來,感慨地拍了拍長孫無忌的肩膀:“有時候上面人的一句話,咱們位卑之人就得跑斷腿,哪有什么反抗之力?咱們都是苦命人啊!” “只是,今天叔要勸你一句,這官場上的明爭暗斗,水太深,叔怕你把握不住……” 長孫無忌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 但張晚秋卻接著道:“叔經驗豐富,替你把握把握。你就聽叔的,甭管上面人如何,這事兒就到這了。”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及時脫身才是正道!剩下的不是咱們能管的了,就讓那些大人物來操心吧!” “哦……”長孫無忌懵懂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張晚秋見他這樣,輕輕出了口氣,急忙轉頭催促周縣丞去辦事:“去,安排幾個踏實激靈的捕快,趕緊把人送過去!” “好!”周縣丞重重一點頭,這就要出門。 “那三個案犯一塊送,可別說是有人是秦相的親戚,還要像平常一樣不情愿,可別露出破綻來……” 張晚秋如一個啰啰嗦嗦的老婆子,不放心地叮囑著各種細節。 “好嘞!” 周縣丞故作輕松地笑道:“昨日京兆府還打算來接手案子來著,我讓人拖了一天沒答應,說辦不出來再給他們。” “今兒個就說實在沒什么頭緒了,甩給他們他們也不會生疑!” 京兆府在享受著薅羊毛福利的同時,也要承擔相應義務。 若是下面的縣有什么難案,積案不能破,他們也是要吃掛落的。 周縣丞快步出了門,那三個嫌犯剛被抓回縣衙,連屁股都沒坐,就被壓著送往了京兆府府衙。 這個案子太難了,咱們永壽縣把握不住,還是您來把握吧! …… 文淵閣,秦檜也知道了秦禧帶來的消息,他一邊派出人去打探,一邊急匆匆地坐上轎子,趕回家中。 秦府里,哭哭啼啼的二姑已經去了后面休息。 王仲岏則緊張兮兮地望著自家閨女:“這事兒真有這么嚴重?用得著麻煩賢婿嗎?” “父親,那永壽知縣莫非是昏了頭,他又如何敢抓咱家的人?這件事本來昨日都揭過去了,可今天突然又上門抓人,這分明是突然受了人指使!” 王鳳耐心解釋道:“近些日子,相公與蔡京鬧得很不愉快,這件事有可能是蔡京所為……” 如今嚴嵩、和珅不在京城,文官里敢和秦檜別苗頭的,就只有蔡京了。 恰巧最近兩人又有些矛盾,所以王鳳將懷疑目標放在他身上再正常不過。 “蔡京啊……”王仲岏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正當他欲繼續說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堂外鄰近。 一身大紅官袍,頭戴烏紗帽的秦檜回來了。 “賢婿!” 王仲岏急忙起身相迎:“情況如何了?能不能把人放回來?” 秦檜臉色陰沉的可怕:“人犯根本沒留在永壽縣,直接被移交給京兆府了。” “負責此案的推官,是蔡京的胞弟,蔡卞!”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