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六月份,去年冬季收了苞谷后,及時種下的早麥熟了。金色的麥浪被夏風一吹,蕩漾若湖波。鋪面而來的熱浪,也攜裹著麥子香味。 徐二愣子在小學堂找先生請了三天假。 先生很詫異,這幾月以來,他給徐二愣子隔上幾日補習一次,算是真正的師生了,“你歷史學、格致學還差一些,七月就到升級考了,你這時候請假,不是時候。” 他勸說徐二愣子留下補習。 除了奔喪外,他找不到實在可以請假的緣由。他雖免了徐二愣子的體操課,可他看徐二愣子的身體很強健。也是,鄉野的野小子,身體素質肯定比在蜜罐罐里養出來的少爺們強得多。 徐二愣子收拾書冊的手一停,躬了一禮,他嘴唇抿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東家讓我爹和我吃住在家,我也得干活。” 收麥子,他得動騰,隨徐三兒一道去割麥子。這是打小就開始了,他記不清幾歲,七歲、八歲,還是九歲,莊稼漢沒個準確的數字,得過且過。只知道是他能獨自出去放羊的時候,同年便開始了割麥。 東家不會養閑人。盡管吃的不多,每月也僅撥給七升的糧食。有時是雜食,豆薯居多。 雖只有餓不死人的程度,可這也是徐家堡子不少鄉人羨慕不來的生活。能做長工,還養一個半大小子,確實是東家的恩德。 碰到光景不好的年頭,官府催稅,有東家兜著底,不至于賣兒賣女,吃里正的板子……。 安穩勝過了一切。 力氣,個把力氣不算什么。 賣力氣的苦力,多了去。 “你過了升級考,從初小畢業后。唔……”先生揣摩下巴,他下頜胡茬像剛割的一茬麥子,修整的并不齊整。徐二愣子不知為何想到了這點。他最開始見先生的時候,先生不是不修邊幅的人。 “縣里有抄書的活計,我給你找上一份?!毕壬α艘宦?,有小學堂的畢業證,也算是個文化人,徐二愣子的字跡著實稱不上多么美觀,卻也不差了。他在縣城有些許微末關系,允了一個差事不是難事。 “你算術科的科目也不錯?!? “可以當一個賬房活計?!? 他又補了一句。 “謝先生提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