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大晚上的,光線不好,陳又是個路癡,變成一只死鳥,還是個路癡,沒有游戲里那種跟隨的技能,他飛著飛著,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哪兒飛了。 陳又隨意找了個地方停下來,左邊的鳥爪子抓抓右邊,他難得的認真起來,一雙小小的鳥眼環顧四周。 這里是個夜市,喧鬧的很,放眼望去都是擺地攤的,大多是賣的仿單和小飾品,是個女孩子過來,連男朋友都會甩丟或者牽錯的天堂。 陳又慌慌張張的走動,不小心踩著一個攤位,小妹在熱情的跟一對情侶推銷抱枕,這里的人都看不到黑鳥。 真好啊。 陳又飛到炸豆腐的攤位,聞著香味,他吞口水,在心里召喚小金毛,“老四,那個長相思餐廳在哪個位置啊?” 系統說,“你問的哪個長相思?國內十幾二十家。” 陳又的上下兩個啄咔咔碰到一起,“別跟我貧,我現在很煩,出人命了你不知道么,嚴肅點。” 系統說,“知道出了人命,你還在看臭豆腐?” 陳又厚顏無恥的舉起我愛臭豆腐,臭豆腐愛我的大旗子,吃貨無罪,而且他也只是順便看兩眼,流幾滴口水,“快點說,我要當一回好市民,呸,市鳥,為警叔叔出一份力。” 系統說,“在九點半的位置。” 陳又要哭了,跟他一個智障說什么九點半,有意思嗎?完全沒有啊,他想了想說,“你搞一條線吧,從餐廳的一頭牽過來,綁我的鳥爪子上面,我就沿著那條線飛。” 系統說,“那多麻煩,不如我讓你瞬間移動?” 陳又的鳥眼睛瞬間一亮,“真的啊?” 系統說,“假的。” 陳又,“……” 系統說,“別總想著走捷徑,人生在世,都是彎彎繞繞的路,哪有什么捷徑可走,還不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 陳又一臉懵逼的被喂了一碗心靈雞湯,還帶著機械味。 得,我說不過,你贏了。 陳又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常欽去的那個長相思餐廳,他在外面飛啊飛的,雖然自己死了,但還是會被人看到,萬一餐廳里面就有快死的人,那完啦。 對方會對自己小伙伴說,“快看啊臥槽,好大一只大黑鳥飛進來了!” 小伙伴呢,肯定是會跟著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就露出一張黑人問號臉,不帶這么玩的。 對方不知道啊,十有八||九要激動的抓著小伙伴的手搖晃,“我的天啦,那黑鳥的嘴巴好長好尖,啊啊啊啊啊它在看我——” 小伙伴會投過去一個“你有病吧”的眼神。 人生處處都是奇妙的點,倆人很有可能因為一只大黑鳥友盡。 陳又抖抖一身鳥毛,算了算了,不要干壞事了,他還是在外面守著吧。 餐廳的客人一*的進去,一*的離開,霓虹燈閃爍不停,很調皮地把來往的車輛,行人都戳上迷朦的色調。 陳又困了,他把鳥嘴一張,打了個哈欠,怎么還不出來啊?十幾秒后,餐廳里頭出來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美,倆人還是最萌身高差,喲呵,登對著呢。 常欽跟員工們打了招呼就開車走了。 陳又正要飛上車頂,就聽到有個聲音,“明星姐,什么時候做老板娘啊?” 他停下飛行的步伐,決定聽一聽,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程明星略帶警告的看一眼同事們,那份警告背后,還有點東西,是喜悅和默認,她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還以為就自己知道,“瞎說什么呢,老板是有心上人的。” 陳又撲著大翅膀,對,就是我。 有個員工說,“不可能吧,這些年我們都沒見哪個女的來餐廳找過老板,也沒聽說老板跟誰在一塊兒。” 另外一個說就是啊,“明星姐是最早來長相思的,現在開了這么家分店,老板還讓你來做總店的管理工作,那種放心是只對自己人才有的啦。” 陳死鳥不高興了。 知道什么,你們老板是基佬,他不喜歡男的,也不喜歡女的,就喜歡我。 那幾個員工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咿咿呀呀的唱著戲,累了一天,指望在睡覺靠八卦的力量活動活動大腦,促進一下血液循環。 “不是有句話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嗎,老板要是真有個女朋友,就算是再神秘,也不可能一點跡象都不露出來。” “對的,那些演藝圈的名人搞隱婚,談個戀愛拉個小手都藏著掖著,最后還不是被發現了。” “明星姐,是不是你搞錯了啊,壓根就沒有人那個人存在?” 程明星把包挎在肩上,眼中掠過一抹恰到好處的憂傷,“也許是……已經過世了吧。” 誰過世了?老子活的好好的呢,陳又一愣,不好,他死了,還是只死鳥,哎,我可憐的炮兒啊,這個世界怕是要見不著了。 畢竟他有個沒法說的物種,他家親愛的再愛他,也沒辦法對一只死鳥干出喪狂的事。 陳又一想到這里,就覺得世界末日來了,他的嘴巴好長好尖的,隨隨便跟常欽打個波都會引起醫療事故,想抱一抱常欽那精瘦的小蠻腰,可惜爪子太短,還張不太開,想靠在常欽懷里睡覺吧,要面臨第二天早上被壓出便便,成為鳥餅的風險。 這還怎么一起愉快的玩耍啊? 陳又從不能打的絕望境地出來,那幾個人還在說,也不怕趕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車。 幸好是晚上,程明星那通紅的臉被夜色遮蓋,她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看面相不是心機深的那種女孩子,還挺可愛的。 “行了,越說越離譜了,都回去吧,明天見。” “老板娘明天見。” 幾個員工跟程明星打了招呼,相互圈著胳膊有說有笑的往站牌那里走。 程明星是個管理人員,有車的,是輛甲殼蟲,齊聚漂亮,柔美,利落,在車流里頭絕對是一道奪人眼球的風景線。 她打開車門坐進去,控制不住的笑笑,“老板娘……這稱呼聽起來……” 話聲戛然而止。 程明星臉上的笑意凝固,臉色也白了幾分,她沒將最后半段說出口,是忌憚,也是對自己的警醒,不要因為別人的幾句玩笑就跟個白癡一樣陷進去,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面。 陳又看著甲殼蟲混進車流,很快就要脫離視線范圍,他突然一個激靈,糟糕,忘記大事了。 沒有再多耽擱,陳又趕忙飛去常欽的住處。 是套獨棟的房子,小別墅的戶型,帶花園,游泳池,還有個陽光房,雖然跟豪門的豪宅不能比,但是里頭應有盡有,設計上面也用了很多心思,就連花園的路燈都非常有情調。 常欽剛回來,發現陽臺的大黑鳥不見了,他莫名的有點失落,只是轉瞬即逝,快的來不及捕捉。 看看瓷磚地上的那些糞便,常欽的面色瞬間陰沉,一句粗口從舌尖上蹦出,他去拿東西過來擦洗,中途有好幾次被薰的快背過氣去。 不知道那黑鳥吃了什么,糞便的氣味很難聞,腥臭不說,還很濃郁,往頭腦里鉆。 常欽收拾完地面,就去洗手,翻來覆去的洗,明明帶了手套,還是感覺自己手上黏糊的,他被那只黑鳥搞出陰影了。 “老婆,我下午在路邊看到一只鳥關在籠子里,我就去把籠子門打開,讓鳥飛走,沒想到它一路跟著我飛回來了。” “我開門叫它走,它不走,在我面前表演轉圈和倒立,還給我把拖鞋銜過來,我看它是被之前的主人教過的,能聽懂我的意思,就讓它去陽臺待著。” 常欽一根根的搓著手指,像是要把一層皮給搓掉,他有些委屈,也有些憤怒,“我吃碗面的時間,那鳥就在陽臺拉了一地。” “老婆,我可能是太寂寞了,連一只鳥經過,都起了想留著打發時間的心思,你到底什么時候過來啊?我在這里給你開了餐廳,裝了一個家,什么都給你準備好了,一等就是十幾年,再等下去,我又老了,我還想在這個世界多陪陪你呢。” 長嘆一聲,常欽關掉水龍頭,拽下來毛巾擦著搓||紅的雙手,別讓他再看見那只黑鳥,否則…… “叮叮,叮叮叮——” 外面響著聲音,是玻璃被撞才會發出來的響動,常欽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尋聲去看,眼睛一瞪。 陽臺的窗戶忘了關,飛進來一只黑乎乎的大東西,在那不停地亂叮,沒開燈,他都知道是那只大黑鳥,氣味飄過來了。 常欽想到之前收拾的糞便,他的胃里極速翻滾,左右看看,找個什么東西把鳥打出去。 陳又的嘴巴很痛,還是在堅持啄玻璃門,開門啊大寶貝。 下一刻,他往后飛,他家大寶貝拿著拖把干往他這邊揮過來了,那架勢是要把他打下來,再拎著丟垃圾桶里。 操,家||暴是可恥的你曉不曉得? 陳又左躲右閃,他這副鳥身生前吃太多了,體型很肥,飛起來沒那么敏捷,面積大,目標好瞄準,再加上陽臺就這么大點地方,跟廣場沒法比,飛了一會兒,翅膀就被打到了,他啪嘰掉下來,好疼,都是死鳥了還不放過他。 說好的死了就沒有知覺了呢? 常欽看到黑鳥在地上撲騰,想要飛起來,但是翅膀受傷了,只是掙扎了幾下,沒有成功。 他把黑鳥的一只鳥爪子拎起來,丟出窗外。 陳又跟一只破布雞般的被丟到草叢里,吃了一嘴巴的土,苦計都不管用,看來天要亡我。 把陽臺的紗窗拉上,常欽去泡澡睡覺。 夜里,常欽做了個夢,是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夢到那個人。 在夢里,那個人站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指著他的鼻子罵他,說他不善良,還說自己最討厭沒有愛心的人。 驚醒后,常欽一身冷汗,他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瞳孔還處在渙散的狀態,嚇到了。 那個人說討厭他,這句話對他來說,就算是夢,都不能接受。 還說要分手,常欽的唇角壓壓,眉間籠罩一層陰霾,一點點沉入眼底,寵溺浮現上來,他笑笑,“在夢里都那么調皮啊……” 早上,不到六點,天都亮的讓人恐慌,感覺只是閉了一下眼睛,一晚上都過去了。 陳又再草叢里躺尸,被太陽射著,也沒變成一只金鳥,還是黑不溜秋的,很不討人喜歡,換成他自己,也嫌棄。 花園里的鳥雀在那跟路過的同胞們嘰嘰喳喳,說這家男主人特別帥,眼睛很迷人,腿好長,內||褲的顏色是黑白灰,還說如果想看,待會兒男主人就會放到陽臺上晾著,可以去摸摸啊。 陳又氣的抓地,不要臉,那是老子的男人! 不多時,陽臺那里傳來動靜,很受愛戴的男主人出來了。 花園里的鳥雀們紛紛擺出花癡樣,尤其是母鳥們,在那哎呀呀哦呵呵,激動的不行,一天就指著這個活了。 它們看到男主人拉開紗窗,好像在看什么。 附近的幾只鳥雀都覺得很奇怪,那里沒東西哎,男主人這是在欣賞花草嗎? 其實不是,它們喜愛的男主人在瞪著一只大黑鳥,神情是說不出的怪異。 陳又維持著貴酒的姿勢,小眼睛瞅著陽臺上的男人,只要你讓我進去,我就原諒你昨晚打我翅膀的事。 常欽想到那個夢,他的唇角抽搐,按著紗窗的手頓了頓,沒有再拉上。 陳又見男人轉身去客廳,留了一扇窗戶給自己,他開開心心的站起來撲扇撲扇翅膀,飛進窗戶。 客廳里的常欽扭頭,面色陰沉,“你的糞便奇臭無比。” 陳又的鳥嘴動動,廢話,糞便那是肯定臭的啊,難不成還香噴噴的? 真是的,看你惡心那樣,信不信等你認出我以后,你每天的日常就是清理我的糞便,還會微笑著跟我討論,“啊寶貝,你什么時候拉出一個心形圖案出來,我很期待。” 常欽突然笑起來,弧度悚然,“再把糞便拉到地上,我就把你埋在花園。” 狠狠打了個哆嗦,陳又現在是只鳥,不能不慫,他顫顫巍巍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常欽垂了垂眼,去洗手間洗漱,出來時溫和許多。 一個人住,也不請個阿姨,什么都是自己來,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動作熟練的進廚房洗米,放水,又洗了兩個雞蛋擱里面,按上插頭,調到煮粥的那個選項。 做完這些,常欽換上運動服,他彎腰穿運動鞋的時候,詭異的覺得屁||股后面發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