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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柔入骨，相思入骨。

    他低斂著眼皮，喉間有些苦澀，“好。”

    ……

    谷遇看到謝行蘊(yùn)抱著臺柱自言自語的時候，極其震驚地瞪大眼。

    華服錦袍的少年看著極為正常，不管是神態(tài)，還是笑容，都與常人無異，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說的話。

    他對著一個柱子叫“小魚兒”。

    好像所有人的眼睛都出錯了，而他抱著的就是白羨魚。

    “谷公子！”院里的丫鬟像是看到了救星，忙跑過來，“公子，您快去看看我們公子這是怎么了！”

    “剛才我們在清掃院子，公子忽然來了，然后就一直盯著亭子看，站了一會兒就讓我們搬冰塊來，公子現(xiàn)在身體還沒恢復(fù)過來，寒氣入體豈不更糟？”

    “我們就想再勸勸，結(jié)果下一秒就看見公子他摸上了柱子，還對著它叫白五小姐的名字！”

    谷遇頭有些疼，對著她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這里有我就行了。”

    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點頭，“那我們這就去告訴長公主，谷公子，這里就交給你了。”

    “嗯。”

    谷遇沒有第一時間進(jìn)去，謝行蘊(yùn)渾然不覺一般，動作輕柔地?fù)嶂抗鉁厝岬哪艿嗡捎植刂鴰追植灰撞煊X的哀傷，像是將所有傷口都藏起來的野獸，只會在夜半無人的時候默默舔舐。

    谷遇去膳房提了幾壺酒，輕放在案上，眼神感傷，可卻是笑著的，“行蘊(yùn)，和你家那位說了這么久的話，要不要和我喝幾杯？”

    謝行蘊(yùn)直接忽視了他。

    男人也不著急，自己開了一壺酒，不急不緩地喝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行蘊(yùn)才在他面前坐下，動作仍舊矜貴清冷，帶著幾分與生俱來的疏離，“怎么想到來找我喝酒？”

    “白羨魚呢？”谷遇問。

    “她有些困了，要去睡一會兒。”男人回答，頓了片刻后略帶敵意道：“你問她做什么？”

    “這就吃醋了？”

    謝行蘊(yùn)涼颼颼地掃他一眼。

    谷遇看他這樣，說實話心里很難過，他認(rèn)識的謝行蘊(yùn)強(qiáng)大無畏，面對任何困難皆是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給人的感覺仿佛永遠(yuǎn)高坐神壇，高高在上俯瞰蕓蕓眾生，沒有什么能讓他低頭或者狼狽。

    可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徹底擊潰了他，他忍不住又多喝了兩口，“你還要自己騙自己到什么時候？”

    謝行蘊(yùn)的動作很輕微地停頓了下，“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其實你早就醒了不是嗎？”谷遇站起來，全然不顧男人手背上已經(jīng)跳動著的青筋，“不管你接不接受，但是白羨魚已經(jīng)死了！你再睡多久，再騙自己多久，她都不可能回來了。”

    謝行蘊(yùn)的手握緊又松開，如此反復(fù)幾次，竟好像用盡了所有力氣。

    他是早就醒了。

    一遍遍醒來，一遍遍入睡。

    有她的地方，他才感覺自己是真實的，莊生曉夢迷蝴蝶，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并不重要。

    不然，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再過三日，就是白羨魚的頭七，她死之前你沒有見到她最后一面，現(xiàn)在你也要錯過嗎？”

    謝行蘊(yùn)的手指因為用力，傳來鉆心刺骨的痛，所有幻覺，所有心存僥幸，全部在這一刻被打破地支離破碎。

    他喉嚨干澀的幾乎說不出話，怔住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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