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廣濟寺-《和珅是個妻管嚴》
第(1/3)頁
第四十一章 廣濟寺
有時候,馮霜止覺得自己還是太心軟,比如現(xiàn)在。
她完全可以將此刻在她屋里坐著哭訴的陳喜佳推出去,可是這姑娘以前尚還天真可愛,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多出了這么多的算計。
似乎在她來京城之前,都還只是個江南水鄉(xiāng),一門心思喜歡著書畫的姑娘。
馮霜止心里感慨,她固然是問了這句話出來,可并不希望陳喜佳真的說出什么來。
因為陳喜佳說出來了,馮霜止的確不會不幫她,為著這許多年的交情。
可是同時,她們也都應該知道——這一段姐妹情分,就該這樣盡了。
如果說一開始馮霜止以為她是來避難的,那么在她說出了這番話之后,馮霜止就能夠知道了——其實陳喜佳只不過是想要自己來擺平這件事而已。
作為她的朋友,她第一個想到馮霜止,馮霜止是應該高興的,她甚至很樂意直接幫陳喜佳解決問題。
可是她進來之后說的是什么?
一開始不說事實的情況,而是先探探馮霜止的口風,感覺馮霜止可能對自己之前的那些決定抱有不同的意見,于是正中下懷,知道馮霜止也不贊成他們私奔,所以就順勢將后面自己的請求拋了出來,這樣也就順理成章。
這不是跟閨蜜姐妹相處的方法,這分明只是在對待一個對自己有用的可利用者的態(tài)度。
馮霜止忽然覺得心冷,只是她沒有動聲色,而是很平靜,也很順應陳喜佳內(nèi)心的意思地,說出了那一句話。
那么,我能幫到你什么?
不管陳喜佳知不知道,馮霜止心里卻是很清楚的——看在多年的交情上,馮霜止會幫她這一回,可是絕不會有下次了,甚至……這一次之后是不是朋友都很難說。
陳喜佳的話中,處處透出芥蒂來,都是因為她馮霜止多年之前與??蛋仓g有過一段恩怨,現(xiàn)在陳喜佳要嫁人了,當然會介意自己未來丈夫的前“心上人”了。
王杰固然貧寒,可是這人日后也算是唯一能夠與和砷叫板的人物,并且權高一時,后來成為嘉慶時期的輔政大臣,尤其是現(xiàn)在陳喜佳所認為的不會有什么大出息的呢?
馮霜止本來是想提醒她一下的,可是轉念一想:其實陳喜佳已經(jīng)做了決定,有了更好的??蛋沧鳛榉蛐觯匀徊粫倏赐踅芤谎邸?
如果現(xiàn)在馮霜止為王杰美言,不說馮霜止其實根本與王杰沒什么么接觸,即便是有接觸,這個時候說公道話,也只會被人以為是——她不想陳喜佳嫁給福康安。
怪只怪,馮霜止在這當中的身份有些尷尬。
她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全部吞了下去,等著陳喜佳的回答。
果然,陳喜佳擦了眼淚,似乎是考慮了良久,才囁囁道:“明日廣濟寺有廟會,我本想著借機出去的,可是現(xiàn)在不成了……只想姐姐代我傳一句話給他,這話不敢告訴丫鬟,我也不敢寫下來,旁人若認得我筆跡,定會出事……姐姐,姐姐,真的只有你了,我只想讓他死心——”
馮霜止忽然覺得陳喜佳是個真心狠的,她到底有愛過王杰嗎?
若是換了馮霜止自己,又哪里會因為??蛋惨粫r的榮耀和富貴,拋棄自己原本所愛之人呢?
即便是福康安與和砷是并列著的,她不也選了和砷嗎?
可陳喜佳……
不說王杰與陳喜佳曾經(jīng)私定終身,又約定私奔,按理說是愛得很深的,可是現(xiàn)在陳喜佳這表現(xiàn)卻讓人不敢恭維。
馮霜止道:“喜佳,我可以去,可是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個蠢笨人,只有這一次。
不會有下次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來,搭在了陳喜佳的手上,看著很是和善,甚至唇邊還有溫然的笑意,但那眼神太過透亮,像是已經(jīng)直接看到了陳喜佳的心里。
陳喜佳抖了一下,咬住自己的嘴唇,像是有些后悔,可是最后也許是她心底的什么東西戰(zhàn)勝了另外的一樣東西,她抬起一張小臉,滿面凄然:“姐姐……”
然而馮霜止無動于衷,她是個冷心腸的,更不會對即將跟自己無關的人有任何的同情心。
有一句話叫做咎由自取,若不是顧及到陳喜佳現(xiàn)在很脆弱,馮霜止必定毫不留情地給她甩到臉上,開門讓她滾。
“你只是想要他死心嗎?”
馮霜止問她,也看著她,“即便你明日不去,他想必也不會到陳府來找你,畢竟初到京城,他不會知道陳府的位置,而且要顧及著你女兒家的名節(jié)。
等到你跟福康安定親的消息傳出來,他想必就會明白了吧?”
要一個人死心還不簡單嗎?
尤其是站在陳喜佳的位置。
不說陳喜佳喜不喜歡王杰,至少王杰是喜歡她的,王杰犟驢一樣的人,能認準了陳喜佳,應該是陳喜佳的幸事,這樣死心眼的人一喜歡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然而,要傷他也很簡單,只需要他最珍愛的陳喜佳,往他心窩里捅刀子就好。
一次不行,便兩次,兩次不行,便三次,一次一次,久而久之地,再執(zhí)著的人也能給折磨沒了耐心,也沒了感情,再燙的火炭,用冰水澆上好幾次,又哪里還有什么復燃的機會?
陳喜佳興許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又哭了,道:“我怕他做出什么傻事來,本來便是我負了他,他若是知道,卻不會懷疑是我變心,只會以為是我祖父和父親逼迫于我,要鬧上府來的。
在江寧的時候,姐姐你不是沒有聽說過他的名聲,誰能犟得過他去?
我只想姐姐好生地與他說清楚,姐姐平日說話就是中理的,旁人哪里有不服氣的?
只盼姐姐為我勸了他,讓他去參加科舉,我只是個負心人……”
馮霜止幾乎冷笑出聲,她很想告訴陳喜佳,她這樣心硬又心軟,日后必會有后患。
心硬,說的是她貪慕榮華拋棄自己曾經(jīng)的心上人;心軟,說的是她還沒狠下心將自己昔日的心上人置于死地,終究還有一些為了他好。
“我若是你,要愛便愛個轟轟烈烈,不愛,便將他置于死地,以絕后患。”
馮霜止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在開玩笑,可卻把陳喜佳嚇出了一身冷汗。
“姐姐?”
旁人果然是很難理解自己這種極端的思維的,馮霜止轉移了話題:“這一次,我?guī)湍?,但是你日后嫁給了??蛋?,你也知道,我夫君與??蛋裁婧托牟缓?,日后可能不會有太多的走動了?!?
這不過是在暗示她們姐妹兩個之間日后的關系而已。
陳喜佳知道,也知道馮霜止看出自己的用意來了,她又是羞愧又是惱怒,最后只能歸于無聲。
一個人的心術如何,只能問她自己。
馮霜止又問了一些細節(jié),最后道:“我會幫你把事情辦好,你今日在我這里睡下吧,明日收拾停當,回你自己的府上去,我不會對旁人透露半句,多年的姐妹情分,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她這話已經(jīng)說死了,陳喜佳不是聽不出來,當下到了馮霜止給自己準備的客房里,又哭了一場,最后想到是在別人的家里,也不怎么敢哭了,只是壓抑著,便沉沉睡去了。
夜里馮霜止就派人去通知了陳府的人,只說是陳喜佳找自己問些事兒,所以歇在了她這邊,還不知道陳喜佳并沒有通知陳府,所以才鬧了這一樁烏龍。
第二日一大早,陳府的便來接人了。
陳喜佳眼里含著淚,拜別了馮霜止,才上了陳府接人的轎子。
前面劉全兒回來回話,說是走了,喜桃這才對馮霜止道:“聽說昨夜去給陳府報信兒的時候,陳府的人表情古怪,怕還不知道怎么說您呢。
小姐,不,夫人,這事兒……您干什么攬這樣的麻煩上身啊?”
“我與她好歹有幾年的交情,今日才知我拿了人當知己,人卻從不將我馮霜止放在眼里,是我自己識人不明,只是這么多年,若說她沒有半點真心是假的。
只當是為著她當年待我的那一點子真心……我?guī)退@一回,日后也斷絕了恩義?!?
馮霜止說著,便覺得諷刺起來。
一切都尷尬在陳喜佳是要嫁給??蛋驳娜?,現(xiàn)在一個已經(jīng)定親的人卻哭著從馮霜止這邊出來,換了別人怎么想?
風言風語是管不了了。
馮霜止只盼著別人長點腦子,別說什么自己為難陳喜佳就好。
下午的時候,她便說要去廣濟寺,劉全這邊給準備著,馮霜止之前已經(jīng)跟和砷說好,她不是什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既然已經(jīng)說好,便一點也不需要為此擔心了。
正好……原本不信鬼神,現(xiàn)在自己穿越又重生,說這世上沒有鬼神的存在,似乎也難。
和砷明年春闈,眼看著要過年,去逛逛廟會也是個很好的選擇。
這會兒,馮霜止便出去了。
外面日頭還不錯,地上的雪開始化開,進入冬天,北京城里下雪是常見的事情。
遠遠地坐在車里,撩開車簾的一角,便能夠看到廣濟寺鐘鼓樓上銀白的積雪,路上游人如織,因為是開廟會的日子,貨郎們推著小貨車在街上轉悠,不時有一家人一起出游的場面。
馮霜止看著那些抱小孩的婦女,那些拉著妻女手的男人,那些坐在路邊賣花燈的老嫗……
心里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到了廣濟寺山門前的時候,便下車來,瞧見不少的人往寺里面走,馮霜止身邊跟了幾個丫鬟,后面還有劉全,下車之后劉全便帶著奴才牽著馬到一邊去等著。
主子們的事情,劉全一向不多問,只守在一旁,也不多話。
馮霜止這邊進去之后,便走了天王殿,廣濟寺乃是北京著名的“內(nèi)八剎”之一,有很長一段歷史了,直到現(xiàn)在也是香火鼎盛。
在僧侶的指引之下往前走,馮霜止進了香,讓丫鬟給了香火錢,之后去求了簽,到了解簽大師那邊,卻只見那人搖了搖頭,說“中簽”。
馮霜止愣了一下,“中簽?”
大師道:“水中月鏡中花,山重水復路已無,柳暗花明村有一。
原本算是下下簽,只不過……簽文卻說是這樣,也就扭轉成了中簽,并不是太好的,因為前面后面的事情交錯到一起,一半壞極,一遍好極?!?
接過了簽文的馮霜止,依舊讓納悶的喜桃給了寫銀兩,便走出了大殿,站在殿前的大香鼎上,看著自己身后的那大殿,走出去了,站在道中,便將那簽文直接丟到了草叢里。
喜桃大驚:“小姐,你干什么啊?
這簽文怎么能隨意扔下?”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南江县|
刚察县|
昆山市|
黑河市|
武川县|
临西县|
龙陵县|
湖口县|
白水县|
孝昌县|
乌拉特后旗|
大兴区|
临颍县|
明星|
郓城县|
阿瓦提县|
曲阜市|
尼玛县|
曲周县|
姜堰市|
梅州市|
华宁县|
渭源县|
渑池县|
金山区|
岳西县|
韶山市|
云梦县|
阿巴嘎旗|
赫章县|
长顺县|
大荔县|
石门县|
新安县|
安远县|
民乐县|
峡江县|
富蕴县|
奉贤区|
大足县|
法库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