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俗人們-《和珅是個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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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俗人們
臺面上戲班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那腔調像是黃梅,咿咿呀呀地,反正馮霜止是不怎么感興趣,她一雙耳朵都用來聽別人說話了。
不管怎么說,這一世自己要好好地活過,就算是依舊會在二十一二歲就死,中間這十來年,也要讓自己舒服一些。
在春和園賞花宴這種場合,是能夠探聽到很多消息的。
比如傅恒府的勢力,怕是要一高再高,直如烈火烹油一般,二公子福隆安明年要娶公主,傅恒又深得乾隆信任,軍機處大權獨握,誰人不敬著他幾分?
反映到現在這宴會上面來,就是眾人都敬著毓舒小姐。
毓舒乃是傅恒現在唯一的女兒,以后有沒有,馮霜止還不是很清楚。
現在眾人都捧著毓舒,圍在她身邊說話,也有的看著生日禮物。
女客們在廳堂里面,男客們則是在屋外面看戲,那戲臺在前面二樓上,抬頭就可以看到,丫鬟們端著東西在游廊上走動,不斷地有瓜果甜點送上來。
馮霜止并不去湊熱鬧,只是在一旁跟熙珠說些話,至于云靜,因為穿著艷麗,又長得好,嘴也巧,很快融入了眾人之中。
熙珠在馮霜止耳邊悄聲道:“我瞧著她比你更像是嫡出的。”
馮霜止捻起一枚杏脯,放進嘴里,壓在舌頭上,慢慢地吃了,才笑道:“她嫡出庶出,于我又有什么干系?”
熙珠說那話的意思,不過是提醒馮霜止,說馮云靜過于高調,搶了她這個嫡出小姐的風頭,那些個管家小姐竟然跟馮云靜打成一片,怕是看走了眼,不知道誰才是嫡出的了吧?
畢竟馮霜止以前不參與這種聚會,別人不認得那才是正常的,她二人面目又有些相似,之前在起哄說福康安戲語的時候很多人是不在的,現在馮云靜又有一張巧嘴,氣質也能夠上得臺面,即便是跟那些官家小姐說話,也不見得有幾分怯場。
“你這庶妹,看著像是個厲害人。”
雖然知道馮霜止未必將馮云靜的本事看在眼底,但熙珠還是得提醒她,“這樣的人,你必須得防著。”
馮霜止點頭,回首笑看她:“還說你是來看戲的,不曾想其實是來看這些人的。
我自然知道防,我府里頭的事情,怕是你沒聽說吧?”
熙珠有些神秘地搖了搖頭,接著湊夠去,壓低聲音對她說了一句話:“我們京城里,都傳馮二小姐好大本事,兩個姨娘都被你拿捏得動彈不得——這些事情表面上大家都不知道,可暗地里消息是在傳的,我們都覺得你厲害。”
竟然還有這事兒?
馮霜止做出一副哭臉來,“豈不是將我傳成了不容人名聲?
這也……”
外面居然還有有關于她的這些傳言,真是讓馮霜止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內院之中的事情看似隱秘,其實還是會傳出些風聲去,聽熙珠這話的意思,自己的名氣還不小——真不知道讓別人知道自己厲害是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以很久以前馮霜止的角度來看,那是好事,畢竟她不重視這些傳統的事情,傳出去的名聲好好壞壞她也不在乎;可是現在呢,大約還是要嫁人的吧?
要是人家因為這事情嫌棄她……
馮霜止不由得皺了眉頭。
這時候,熙珠看出了她的疑惑,道:“你不必為此擔心,我們官家小姐,嫁出去之后就是要這樣干,佩服你的人不少呢。”
馮霜止愕然。
熙珠又道:“若是選秀被選入了,自然不用說,可是一旦落選,日后還是要嫁人的,我們正經嫡出的姑娘,嫁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寒酸人家或者是庶出的那些,所有這治家的手段是必須的,我都佩服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姨娘竟然被你治得那么老實……”
馮霜止是真的想苦笑了,心說哪里是姨娘被她治得老實?
分明是她們自己作死,更何況二姨娘發到了莊子上,基本上廢了,可還有一個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出來蹦跶了,三年之后她的選秀會重新補上;四姨娘也只是禁足,生下孩子之前之后還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馮霜止也就是輕松這兩天,趁著她們還沒鬧事把局面給穩下來。
左右出嫁之前都要學習管家的,她現在學著,英廉也是很贊成的。
最麻煩的人,還是三姨娘。
她看著熙珠,對著她一搖頭:“我那家里的情況,你是不清楚的,剩下的姨娘才難對付呢。”
熙珠掐她鼻子,“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我可是不信的。”
男人們都想娶個溫柔可人,又能讓內宅安寧的女人,而她們似乎就要不惜一切地去成為這樣的女人。
馮霜止不知道怎么,笑了一聲,“我看咱倆還是繼續看戲吧。”
“唱到哪兒了?”
熙珠抬眼一看,也不說家宅的事情了。
“武松打虎。”
很無聊的戲碼。
不少姑娘們看得津津有味,可是前面的男客們卻是一邊在聊天,一邊在看戲的。
錢灃去了,這個時候終于被人領進來,剛坐下來便被人灌酒,他們喝了一輪,這邊便有幾個八旗公子哥兒想要錢灃畫畫。
“錢公子的畫乃是一絕,今日難得聚一聚,不如為我們畫一幅,開開眼界如何?”
伊阿江站起來大聲提議道。
錢灃乃是出了名的才子兼美男,一說出他的名字,女客這邊陡然便安靜了一下。
這種事情,真是喜聞樂見——因為她們在里面,男客們在外面,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卻能夠看見外面,所以這里的姑娘們都大了膽子往外面看。
馮霜止跟熙珠都在靠窗的位置上,雖然有屏風遮擋,不過想要看外面還是很簡單的。
她們跟著眾人一抬頭,便能夠看到席面上的男客們。
“那叫人畫畫的是誰?
那么不識相……”馮霜止在聽到那一聲喊之后,并沒有像是別人一樣那么興奮,反而臉色淡淡。
熙珠奇道:“你一點也不想看嗎?”
馮霜止搖頭:“瘦馬瘦馬,你瞧那說話的那人的表情,便知道這句話不懷好意了。”
熙珠辨認了一陣,皺眉道:“那人是永貴大人的兒子伊阿江,素來是個紈袴膏粱,不知天高地厚的,只不過……畫瘦馬這有何古怪?”
馮霜止手中的扇子一頓,而后為熙珠一指那伊阿江,“你且看他面上神情,看似熱誠,卻眼神閃爍,怕是心懷鬼胎;再看那錢公子——”
當這個名字,從她心中劃過的時候,未必沒有什么古怪的感覺。
畢竟上一世馮霜止是嫁過他的,甚至一開始也是錢灃上門提親,但是婚后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時候錢灃與和砷一同提親,兩個人都算是寒門,而相比于旗人出身的和砷,錢灃更是寒門之中的寒門,而她馮霜止乃是貴女,最后竟然落了個被冷落的下場。
要說對錢灃沒有怨氣,那是假的,可若是說有怨氣,也不是很多,她更多的是疑惑。
到底上一世,錢灃為什么對自己前后態度改變那么大?
不喜歡她,為何又要上門提親?
將心中這一切一切的思緒壓下去,馮霜止微微一笑,臉上沒有半分異樣,說道:“錢公子面色不豫,怕是不想畫這圖。”
“這倒是怪了,人人都知道錢公子善畫瘦馬,這可是一展才華的好時機,他為什么不愿意?”
熙珠看向馮霜止,“看你一臉神神秘秘的,想必是看出什么來了,快說與我聽聽……”
馮霜止道:“這話不敢在這兒說。”
熙珠頓時無言:“你個小妮子,果真是個厲害的。”
揚馬蘇戲,一向有名,錢灃善畫瘦馬不假,但伊阿江所說的瘦馬,卻是此瘦馬非彼瘦馬了。
當下眾人都瞧著錢灃,等著他說話,卻不想錢灃似乎有些為難,“本來伊阿江公子相邀作畫,不該推辭,只不過在這花園之中作畫不便……”
馮霜止聽著他這說辭,當即就暗自搖頭,錢灃這人文采固然風流,可是卻不怎么懂得變通,略有幾分迂腐氣息,也可能是現在他的身份地位與這些公子哥兒差了太多,地位之間有差別,所以說話難免不方便吧?
但這借口,也找得太水了。
若是馮霜止的話,必然會找個更符合此日此時情景的借口。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錢灃公子吧?
怎么看你一臉為難的模樣,倒像是不愿意為我畫畫呢?”
大大咧咧慣了的毓舒竟然從里面走出去,就站在臺階上面,手中捏著一把折扇,正是之前馮霜止送的那一把,毓舒很是喜歡這精致的東西,所以干脆拿在了手上,可以顯示自己跟眾人的不一樣。
那扇子一打開,便是一幅蘭花的圖案,雅致得緊,回過頭來的眾人,都多看了那扇子一眼。
只不過,錢灃的目光停留得更長一些。
這扇面,無論是用筆還是用色,都是很熟悉的。
聽了毓舒的話,錢灃多少有些尷尬,并非是他不想畫,只不過在別人的生日宴上畫瘦馬,還有這些個公子哥兒那含有深意的目光,錢灃真是沒辦法畫。
怕是他真畫了,他們又要找什么理由來非難自己。
畢竟是個沒什么背景的小人物,滿洲貴族子弟習慣愚弄他人為樂。
正在錢灃尷尬的時候,卻有個溫雅的聲音在場中響起來,卻是坐得離錢灃不遠的和砷說話了。
“毓舒小姐生日賞花之宴,畫瘦馬多少有些不合適,既然是賞花宴,倒不如讓錢灃兄畫寫花鳥蟲魚,也有一個留春住的意頭,花團錦簇,怕是比那古道西風瘦馬好上不少的。”
馮霜止方才還在搖動的扇子,緩緩地就停住了,這借口的想法竟然跟她是如出一轍,她幾乎懷疑是自己說出來的話了。
“你怎么了?”
熙珠看她呆愣愣的,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馮霜止這才回過神來,團扇一搖,道:“不過是覺得那人面生。”
熙珠看了一陣,也道:“這人我不認識,想必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吧。”
面生,面生——怎么可能面生?
即便是只見過兩面,馮霜止也能將這一張臉記得清清楚楚,說什么面生,自然是假話。
不過她說假話也沒人知道,熙珠不知道和砷,只不過還是有人知道的。
她們旁邊就有一桌開始小聲地談論起來,“似乎是常保家的……”
“和砷嗎?
我聽兄長說過……”
“今年咸安學宮里一等一的人才,世襲三等輕車都尉,謙謙君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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