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第二十九章 下學后, 沈空斜挎著背包走出校門。 還沒有邁出幾步, 就被一個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叫住了。 他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一個身形硬朗,鬢角花白的老人站在路邊, 面容嚴肅卻和藹。 “您就是程晨同學吧。” 沈空在原地站定, 微微瞇起雙眼:“對。” 那老人向沈空鞠了一躬,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您好, 我是少爺的管家徐伯,他讓我今天下學之后來接您。” 他側開身子,露出背后流線型的漆黑車身,動作優雅地幫沈空拉開了車門, 說道: “請。” 沈空皺起眉頭, 有些訝異, 心里對已經沉寂許久的系統問道:“這個就是那位在這次的劇情關鍵點死去的管家?” 系統回答道:“是的,在徐伯死后,韓隸的性格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原本壓抑在心底的惡意和仇恨被激發了出來,開始向著主線劇情開始后的狠辣極端發展,是成為劇情后期那個偏執暴戾的反派所必經的轉變。” 沈空將書包向上拎了拎:“我倒是沒想到竟然是管家來接我。” 他彎腰坐進了車內,扣緊了安全帶。 徐伯走到另外一側上了車,發動了車子。 引擎的嗡鳴聲響起, 車輛緩緩地啟動, 向著遠方開去。 · 療養院內。 韓隸推開病房的門, 步伐卻不由自主地頓住了。 潔白的病房內干凈而整潔, 明凈的空氣被窗外的夕陽染紅,房間內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感受到了少有的怯意。 韓隸的心中五味雜陳,幾乎難以理清自己腦海中混亂的思緒,胸膛起伏著,感到心臟躍動的速度逐漸加快, ——房間里這個人的存在,幾乎成為了一根難以拔除的刺。 這根刺隨著時間的推移越長越深,到最后幾乎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除了感激的情緒之外,更深的是疑惑。 他本來是綁匪的一員,又為什么會毫無保留地付出和幫助自己?甚至不圖求任何的報酬? 韓隸下意識地用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左手的掌紋—— 深刻的紋路間仿佛還殘存著冰冷粘膩的鮮血,深深地烙印在他的手掌中,猶如猙獰的傷痕。 被深深壓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被翻卷出來,鮮活而清晰,仿佛發生在昨日,韓隸幾乎錯覺自己一旦閉上雙眼,就會在瞬間回到那個漆黑的沒有月光的夜晚,再一次成為那個絕望而無助的孩童。 冰冷的槍口,刺鼻的硝煙味,粗糙的麻繩。 所有的一切感官記憶都如潮水般涌來,深深地烙印在韓隸的頭腦中,令他一刻也不能忘懷。 他這幾年拼命的動力幾乎全部來源于此——對無力感的恐懼,對弱小的厭惡,對復仇的渴望。 那個晚上塑造了他。 韓隸深吸一口氣,穩穩地邁步走入病房內,目光自然而然地轉向病床的方向。 那個八年前曾經救過他一命的男子正坐在床上。 他的頭上和腿上包扎著紗布,一只胳膊上打著夾板,另外一只手被手銬銬在床沿上,臉上雖然被刻下了歲月和風霜的痕跡,但是仍舊能夠看出來八年前的輪廓。 但是……那雙眼睛,卻和記憶中完全不同。 這雙眼睛是失意而困頓的,渾濁的眼白里布滿了紅血絲,僅僅是簡單的注視都給人一種灰塵撲撲的錯覺,如同某種被痛打過的動物,顧盼間透著過度的警惕和驚覺。 仿佛這八年的潛逃生涯磨去了他的銳氣,給他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難以忽視的落魄和中老年男人的暮氣。 那人用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就像絲毫不記得韓隸一樣。 直到他拉開椅子坐到對面,臉上才終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