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帳子外天色昏暗,雖然篝火已經點了不少起來了,但鐘念月一眼望過去,還真有點找不見人。 “念念!念念!”喊聲由遠及近。 不多時,錦山侯便到了她跟前。 錦山侯穿著藏藍色的衣袍,脖子邊圍了一圈兒毛領。換做過去,那毛領定會襯得他連脖子都沒了。但如今是不大相同了。 他長了幾歲,身形抽了條兒似的,原先憨圓的模樣去了三分。臉頰一瘦下來,眉眼間便還有幾分與晉朔帝肖似。 這并不奇怪。 他的父親與晉朔帝一母同胞么。 鐘念月瞧了他一眼:“怎么才來?” 錦山侯憨憨一笑,眉眼間的清秀俊朗,頓時又給沖散了。 他道:“我去你帳子里尋你了,沒尋見。然后我就繞著這里走,走了好幾圈兒,終于見著你了。我就知道,你是在皇叔父這里,只是我不敢進去。” 說罷,錦山侯又要去取脖頸上圍著的毛領。 “給念念,圍著,不冷。” 鐘念月:“你圍著罷,不要著了涼。” 去年有一回,錦山侯受了風寒,到國子監里風一吹,涕泗橫流。三皇子的堂兄弟當即與人譏諷了起來,暗指錦山侯像蠢豬。 鐘念月當場翻了個白眼,辛辛苦苦地挽起袖子,與錦山侯一塊兒,按著對方打了一頓。 可別勞她再打誰一頓了。 鐘念月說完,便一提裙擺,當先朝前行去。 錦山侯連忙追在了后面:“念念,念念,我在岸邊瞧見了一個洞。我帶你去瞧……” “洞有什么好瞧的?” “洞里有東西在發光,我想撿出來給念念……然后被夾了。”錦山侯把手伸到她面前。 上面還真有道口子,不過痕跡很淺,倒是口子旁有一點輕微的淤痕。 鐘念月怔了怔:“水里難不成還有蝦?”“去瞧瞧。” “哎!”錦山侯高高興興地應了。 兩人一塊兒往岸邊走。 路上遇見了禁衛,鐘念月方才問一聲:“鷹放出來了么?” 禁衛搖了搖頭。 那估摸著還要再等上一會兒,鐘念月咂咂嘴,那就先自己釣魚去罷。 等到了岸邊,鐘念月一眼便瞧見了高淑兒。 圍在她身旁的人,盡都是鐘念月不認識的。 若是將京城中各府上的年輕一輩劃一劃,可大致劃作四個圈子。 一個圈子里是如鐘隨安這般,家中的嫡長子、嫡長女,其中嫡長子們多是要考科舉的。 第二個圈子么,便是如秦誦這般,是家中嫡子,但排行靠后,又受家中長輩教誨,一心忠于大晉,尚君子之風,讀書也刻苦,就連出身也是出自京城那一小撮頂尖的大家族。 第三個圈子便是如錦山侯這般的紈绔了。 最后那個圈子里容納的,便是上下皆不靠的,如高淑兒這般的。 鐘念月從未入過這樣的圈子,自然也與他們不相熟了。 鐘念月掃一眼便斂起了目光,權當沒有瞧見。 只是不知誰突地出了聲:“鐘家姑娘?” 那聲音還分外洪亮。 高淑兒等人一下便扭頭看了過來。 她們只瞧著那鐘念月似是矜貴地點了下頭,隨即便走開了。 高淑兒忍不住道:“沒瞧見她身旁跟著誰么?那便是錦山侯了。你若是想要同她說得上話,只怕要先將自己變成紈绔才是……” 旁邊幾個姑娘聞聲,登時也低低笑了起來:“可不是么,她就會逗鳥兒玩泥巴。” “噓,三皇子來了。” 三皇子手持一桿長槍。 槍比他人還高,不過他沉下臉來,倒也有一分凌厲氣勢。 一會兒便要熏烤食物了。 他便要親手叉上幾只魚,獵上幾只鵝,呈到父皇跟前。 屆時父皇必然要夸獎他勇武,他就不會再一味落于大皇子和太子之后了! 三皇子這般想著,結果剛到岸邊,就瞧見了鐘念月。 鐘念月跺了跺腳,嬌聲道:“離岸近一些,是要冷多了。這風浸骨頭。” 三皇子聽了,心下冷笑。 她慣會拿這般姿態同他父皇告狀撒嬌。 到了他跟前,卻又是個十足潑婦。 三皇子往前一步,道:“往日里不是病弱得起都起不來身,……今日風一吹,可莫要就此病死了。” 錦山侯一聽,真當鐘念月吹吹風就會病死,當即慌忙地去解圍領和外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