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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夜雨不息奔故里    半路兩度遭惡襲（6）

    討金婆婆拍拍粗布衣袖，舒展開掛在腰間的黑骨魚牌，苦笑道：“各位俠士沒有認(rèn)錯人，我是討金婆婆不假，卻認(rèn)錯了錢財。老朽若有黃金萬萬兩，還做什么叫花子？穿不暖，吃不飽，遭人嫌棄。那些江湖風(fēng)言風(fēng)語怎可當(dāng)真？你口中那位圣人把注意打到一個老叫花子身上，也就算不得什么圣人。你說滅教之災(zāi)，我說終有一散，未必是壞事。大不了眾人從何而來，回何處去罷了。”

    一人搶話說：“我輩人教只是受無惡不作的鬼教連累，不該如此。你也可以去打聽，人教十天支十二地支舍恩布善，救助黎民，肩負(fù)興國利民、排難解憂之責(zé)。行事磊落，蒼天可鑒。”他手指上天，言之鑿鑿。

    討金婆婆不為所動，跺著拐杖笑道：“真要是光明磊落，為何圍著一個老太婆子逼著要錢財？果真為國為民，人教又怎能落得千佛山遭焚，天干十庭地支十二堂弟子四處流亡？你們自個看自個一身正氣，卻不知外人怎么評你們的所作所為？今年南淮、花甲兩都八府洪水肆虐，多地受災(zāi)。你們天干丁星庭，地支巳蛇堂、午驊堂打著賑災(zāi)濟(jì)貧的名號，對災(zāi)民百般刁難。以錢財米面為誘餌，或威逼入教，或以親疏定多少，或讓請吃喝要酬金。發(fā)一貫，你們變著法巧取五百。倒是你們眼中的邪教鬼教，按人頭發(fā)銀兩，不干涉銀兩用處也不求回報。有時人鬼難分吶。”

    幾人面露難色，羞憤不已。正定神君想到自地福神官把壯大人教弟子為重中之重后，不惜性命名譽，這等事他也聽過。只是當(dāng)時以為是他人嫉妒人教的江湖地位，難免妒忌誹謗。如今看來，一時心切，過大于功。等日后跟天象神老商議，再由教主定奪懲罰。

    一人早已氣得青筋暴露，拔劍指向討金婆婆，吼道：“你這老叫花子污蔑我教，見你是老者一忍再忍，豈料你越發(fā)瘋狂。今日取了你的老命，我自去領(lǐng)罰。”

    正定神君抽出金錢串阻擋，道：“水丘賢弟莫燥！”

    誰知持劍者愈發(fā)怒火中燒，退后一步道：“現(xiàn)在正午時刻，她那些邪功歪術(shù)無用武之地。怕什么！她用分身七命唬得了別人，唬不住我”。說完便向討金婆婆直直刺去。正定神君忙揚起金錢串。金鈴聲響起。

    這正定神君乃人教四大守護(hù)神之一，武功造詣遠(yuǎn)勝持劍者。這持劍者也非等閑之輩，正是地支午驊堂副堂主水丘阜。因他貪財，所以有個諢號叫富流油。

    不過五招，正定神魂險些讓水丘阜神劍落地。

    討金婆婆大笑一聲，道：“對我這個老叫花子，你們也算是下了一番功夫。護(hù)身的幾招拳腳功夫老身還是有的，算不上歪法邪功。相傳你們教主流浪佛經(jīng)歷數(shù)位帝仍不死，想必沒有仙丹奇方，早就一抔黃土嘍。那才是九命十命！”

    正定神君合掌賠禮，道：“實屬無意冒犯老人家，還望見諒。可要是老人家不給方便，在下不得已只能將您老請去見其他三大護(hù)教神。以便定奪來去。”

    正定神君也實屬無奈，自滅教已有十余年，人教已在生死存亡危急關(guān)頭，若無財力相助，教內(nèi)開支無以為繼，眾弟子分崩離析。若不在弟子們尚念舊情之時重攏人心，凝氣聚力，恐怕日后江湖再無人教。百年正教斷送我輩之手，怎有臉面立足江湖，茍活于世？

    這條道是鄉(xiāng)間小徑，不時有人來往。村民見了這架勢，急忙繞道而行或加快腳步。有人急去報村中里正和有臉面的鄉(xiāng)紳。萬一出了人命，難免連累他們村。

    為了這次借金，正定神君和水丘阜早有設(shè)計。地支午驊堂善萬馬劍陣，陣勢兇猛如萬馬奔騰，人數(shù)可多可少，少則三五七人，多則成百上千。

    討金婆婆身陷萬馬劍陣，拿起拐杖一掃，眾人忙退后。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戳，眾人頓時覺得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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