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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善念也能招災(求月票)-《我在東廠當縫尸人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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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熟悉的金國語言,牛根元很是震驚。

    “叛國的下場就是誅九族,你的妻兒都得死,不過現在你有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那就是給大汗收集重要情報。”那人乃是金國安插在長安城的間客。

    牛根元想要殺了那人,但那人武功極高,只一招,就讓他半晌都沒緩過氣來。

    “你殺了人,又叛了國,唯有如此,方能贖罪。”那人勸牛根元認清現實,也別想再逃離長安,如果還想讓他的妻兒都活命的話。

    牛根元很糾結,也很害怕,最終還是選擇了順從。

    他是金人的事,絕對不能暴露,否則他們一家都會有殺身之禍。

    此后的日子里,牛根元經常出沒酒肆茶樓,乃至青樓。

    但凡能打探到消息的地方,他都經常去。

    只要是宮里的風言風語,哪怕是再微小的事,他都如實上報。

    想要徹底贖清罪孽,還得拿出更重要的消息才行。

    一旦上頭覺得還清了,就會放牛根元自由。

    牛根元想盡辦法,都找不到有價值的情報,反而將自己是金國間客的事給暴露了。

    那是幾個賭鬼,得知后,倒是沒有報官,就是隔三差五跑來向他要銀子。

    他是有點積蓄,但靠這點積蓄,肯定無法填飽賭鬼的肚子。

    賭鬼的肚子永遠都是喂不飽的。

    牛根元被逼無奈,只得想個辦法,將那幾個賭鬼給殺了。

    就像在金國時所做的那樣,做出殺人的決定很艱難,但若不這樣做,自己就活不下去。

    牛根元買了好酒,在酒里下了砒霜,請那幾個賭鬼來吃酒,并說他準備了大量銀子,今晚可讓他們賭個夠。

    酒鬼們不防有詐,大口吃酒,很快全都倒在了地上,七竅流血,面目猙獰。

    牛根元逃回家中,越想越害怕,心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一定要逃離長安,到無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好好生活。

    誰知回到家中,看到妻兒都倒在血泊中。

    忽悠他變成金國間客的那家伙,就坐在椅子上,正在吃一根雞腿。

    “你媳婦不錯,很緊。”那人哈哈大笑。

    牛根元感覺天都塌了下來,只想將那人碎尸萬段。

    他發瘋般沖過去,卻被一腳踢翻在地,口吐鮮血。

    那人站起身,獰笑道:“放心,我是先殺了她,順便享用一下,她并不知情。”

    獰笑聲宛如支支利箭,全都射進了牛根元的心。

    牛根元掙扎著站起,來到旁側拿起一把剪刀,再度沖向那人。

    那人側身避開,繞到牛根元身后,轟然一拳砸在牛根元的后背上。

    這一拳,竟是直接洞穿了牛根元的身體。

    牛根元很害怕,剔骨的寒意襲來,讓他的身軀顫抖得厲害。

    砰。

    又一拳從他的胸前正中砸出。

    牛根元感覺再也沒有力氣能夠支撐這沉重的身軀。

    第三拳砸出來時,牛根元軟倒在地。

    但他并沒有死掉,看到那人扛起妻兒的尸體離去,急得想要大喊大叫,喉頭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人很快回來,扛起牛根元的尸體,來到外面,直接丟到了大街上。

    牛根元在街上躺了很久,方才斷氣。

    陽九將牛根元的尸體放進寒玉棺,合上棺蓋,到旁側洗把手,便走向下一間房。

    【縫尸一百五十三具,獎勵宿主衰神附體。】

    說實話,牛根元也夠倒霉的,要是不被那個真正的金國細作發現,他本可在長安一直過上好日子,直到壽終正寢。

    來到隔壁的玄字十四號房,寒玉棺中躺著一具老嫗尸體。

    看這老嫗的年紀,起碼得有八十歲。

    這年頭能活到這個年紀,算得上是高壽了。

    老嫗的心口插著一把剪刀,面部扭曲,死得很痛苦。

    能對這老嫗下手的人,心腸也是夠歹毒的。

    不過看事也不能這么片面,萬一這老嫗是個非常邪惡的魔鬼呢。

    縫尸記錄上顯示有兩個縫尸人都是非正常死亡。

    非正常的意思是不知道死因。

    出現這種情況,意味著那兩個縫尸人香燃盡前,并未縫好尸體,故而才會離奇死亡。

    至于香燃盡前,若尸體沒被縫好,縫尸人就會死亡,之中的原因朝廷到現在還沒弄清楚。

    只因沒能親自經歷過,故而很難知曉。

    而那些有過親身經歷的人,又全都死了。

    這是一個未解之謎。

    陽九點上香,打開棺蓋,笑著說道:“老人家,你看你一直躺在這里,孤零零的,還是別鬧幺蛾子,老老實實讓我將你的尸體縫好,這樣你就能入土為安,佑護子孫后代……”

    “那種不孝子,讓我死了還要佑護?”老嫗的靈魂猛地從尸身里翻身坐起,怒視著陽九。

    陽九愣了愣,問道:“所以這剪刀,是你兒子捅的?”

    老嫗更加懵逼。

    此前她對那兩個縫尸人抱怨過,可他們都不愛搭理,就想將她心口的剪刀拔掉。

    這可是證據,隨便拔掉,官老爺還怎么替她做主?

    但沒想到,陽九竟能聽到她的話。

    “不是兒子,是兒媳……”老嫗輕嘆。

    陽九很是同情,笑道:“我先給您縫尸,縫好后,我就帶您去找他們算賬。”

    “真的?”無論過去多少歲月,老嫗就是咽不下心頭的這口氣。

    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會在一只腳踏進棺材時遭遇這種苦痛?

    說好的善有善報呢?

    陽九給出肯定的回答。

    老嫗低頭想了片刻,最終說道:“好吧,那我就不攔著了,你縫吧,心頭插著一把剪刀,總感覺怪怪的。”

    老嫗倒是試著拔了好幾次,心口的剪刀始終存在。

    不將肉身上的剪刀拔掉,那插在靈魂心口的剪刀,就拔不掉。

    陽九一把拔掉剪刀,聽到老嫗痛苦地叫了一聲,急忙道歉道:“不好意思,下次我輕點。”

    “沒有下次了。”老嫗可不希望下輩子還會落得這般下場。

    沒有老嫗的阻擾,縫尸非常順利。

    《生死簿》隨即出現,開始記錄這老嫗的生平。

    老嫗名叫李云菊,生在富貴人家,哪怕后來家道中落,她也沒過過苦日子。

    嫁人后,她只生了一個兒子,就再也沒有懷過孕。

    丈夫倒是又納了小妾,那小妾倒也爭氣,接連生了好幾個兒女,徹底擄走了丈夫的心。

    往后丈夫出了意外,身死后,那小妾帶著家里所有的錢財跑路了。

    她生的那幾個孩子,她一個都沒帶走。

    老嫗心善,看著可憐的孩子們,不能不管。

    好在這些年她也攢下了一些錢,倒不至于讓他們娘幾個過苦日子。

    眼看孩子們一天天長大,老嫗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只要看到孩子們天真燦爛的笑容,所有的累都是甜蜜。

    孩子們長大后,也成了家,然后她又開始忙著幫他們帶孩子。

    不管是親孫子,還是外孫子,她都一視同仁。

    那些孩子都很孝順,手頭有閑錢,都會交給她保管。

    在李云菊的打理下,存下來的財富越來越多。

    然而看似幸福美滿的家庭,實則也是暗藏裂隙。

    李云菊的年齡越來越大,她照看大的孩子也逐漸變老,孫子們都已長大成人,開始成家立業,再看著重孫子在面前跑來跑去,李云菊的心頭就跟吃了蜜似的。

    四世同堂,這種事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但當這種事真的發生,那種幸福感,真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有一天,家里來了一個臟兮兮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不過六十出頭,但看著比快八十的李云菊還要蒼老。

    李云菊一眼就認出了她,這老太太不就是當年卷財逃走的小妾嗎?

    那時候李云菊很害怕,因為在那群孩子中,只有老大是她親生的,剩下的娃都是這小妾生的。

    顯然小妾往后的日子過得并不如意,否則也不會衣衫襤褸地回來。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填飽肚子,她又怎會回到這個家來?

    這老太太走的時候,最大的孩子也不過六歲多,如今五十多年過去,肯定也不記得親娘的模樣。

    事實上,這些年,那幾個孩子一直都當李云菊是他們的親娘。

    李云菊本不想管,可看到小妾這般落魄,于心不忍,便給了她一些銀子。

    那小妾離去后,沒幾天又來要錢。

    時間一久,李云菊知道剛開始就不該可憐這種人。

    即便家里有很多現銀,可他們一家子仍然省吃儉用,正是有這樣的好習慣,他們才能存下不少銀子。

    可那小妾得到她的接濟后,日子過得很奢侈,都開始穿金戴銀。

    這樣的無底洞,李云菊根本填不上。

    小妾再次來要錢時,李云菊選擇了拒絕。

    小妾陰惻惻地說讓李云菊別后悔,她的孩子,她會搶回去。

    李云菊不以為然,孩子是她從小拉扯大的,她在他們身上付出的心血,不是當年狠心拋棄他們的親娘能比的。

    然而李云菊還是低估了血濃于水的力量。

    別的孩子倒都站在她這邊,唯獨那小妾生的大兒子,竟是想起了小妾就是他的親娘。

    這畜生變臉變得極快,不但提出要分家,還要接親娘一起生活。

    李云菊知道攔不住,也不該攔,索性就放他們一家去團聚,反正她都是快被埋進黃土的人,還去爭這些做什么?

    但在分家產的時候,孩子們分歧很大。

    這個說他這些年掙的錢最多,那個說她掙的錢也不少。

    總而言之,就是每個人都想多分點銀子。

    李云菊最后在分家時,將小妾這些日子拿走的銀子,也算給了小妾生的老大。

    別的孩子都很贊同,畢竟銀子是那家伙的親娘花的。

    分家鬧得很不愉快。

    分了家后,李云菊心頭懸著的石頭,也是落了地。

    沒想到沒過多久,小妾的大兒子就跑來跟她要錢,說是分給他的錢已經花完了。

    家都分了,還跑來要錢?

    李云菊一臉無奈,現在她手頭哪還有錢啊。

    但那家伙不信,突然拿出一把剪刀,抵住自己的喉嚨,只要李云菊不給他錢,他就自殺。

    這孩子畢竟是李云菊養大的,李云菊心一軟,將她當年的嫁妝拿出一點給了他。

    結果這孩子跟他娘一個德性,隔三差五就來要錢,搞得李云菊都想自殺。

    有天晚上,那畜生又來要錢。

    這回李云菊是真的沒有錢了,但那畜生不信啊,又拿出剪刀,故技重施。

    李云菊這回懶得管,直接往床上一躺,就想睡覺。

    那畜生眼看這一招行不通了,直接去拿李云菊的首飾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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