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田知縣聞言點點頭,經過大風大浪,這氣度就是不一樣。 他轉過身,從容跪在關希成面前,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磕完之后,抬起頭問道:“見血沒?” 管家、獄卒、醫者,包括受傷的關希成,沒有一個人作聲,他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田金平見眾人不言語,又磕了一個頭,這下磕的用力,腦門流血了。 這一見血,陰陽法陣解開了,眾人可以離開了。 但離開之前,知縣得給眾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剛才的行為,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范圍。 田金平從容起身,對關希成道:“身為一方父母官,本縣視一縣之民如親生骨肉,看你受苦,我心有刀割之痛,時才這一跪,只為了卻你我一場骨肉之情,跪過之后,這情分就算沒了,本縣今后,對你也再無虧欠。” 徐志穹握著藏形鏡,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 這就是和稀泥的最高境界么? 田金平說他是父母官。 他說關希成是他的親骨肉。 然后他給他親骨肉跪下了。 然后他們斷絕關系了…… 他每一句話都在扯吉爾蛋,但是連在一起說,還真覺得挺有道理。 這話我得記下來! 徐志穹正在尋找筆墨,薛運在旁示意該走了。 兩人悄悄離開大牢,掙脫了隱身的狀態,薛運長出一口氣道:“用得著費這么大力氣么?直接把關希成救出來不就完了么?” 徐志穹道:“人要救出來,卻不成了逃犯?這一輩子還能抬得起頭么?還得還他個清白,得讓他活著,還得體體面面的活著。” 薛運笑道:“我真是佩服你,沒有功勛也拼上這么多力氣。” 徐志穹也笑了笑:“我也佩服你,這力氣都是你出的。” 徐志穹是真心佩服薛運。 憑徐志穹一個七品判官,能把一地縣令逼迫到這種地步嗎? 或許能,但是很難!需要徐志穹投入大量的時間精力去布局。 但有薛運幫忙,一點都不難。 他知道田金平每一個兒子身在何處,而且隨時可以把他們抓來。 徐志穹確信自己沒這個本事,他也確信薛運不是八品判官。 薛運問徐志穹:“有件事我還是想不明白,你到底想用什么方法為關希成翻案?當真要去刑部告狀么?” 徐志穹搖頭道:“去刑部怎么告?一樁殺人案子,真兇已經落網,刑部都懶得多看一眼,死了一個關希成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大家把稀泥一和不就過去了么?” “那你打算找梁大官家告狀?” 徐志穹笑道:“刑部懶得管,難道梁大官家就愿意管么?稀泥大家一起和。” 薛運道:“誰都不愿管,你還怎么翻案?” 徐志穹道:“有人愿意管,朝廷還有一群剛正不阿的人!” …… 豐樂樓雅間里,御史臺七品監察御史張竹陽,默默的看著徐志穹。 他們也算熟人,之前在望安河上,工部主事蘇友賢,給了張竹陽一艘畫舫和兩位美人,被徐志穹抓了個正著。 如今,戶部主事鄭吉坤給張竹陽送了幾畝地,又被徐志穹抓住了。 徐志穹攥著地契,嘆口氣道:“張兄,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張竹陽盯著徐志穹,瞇起了眼睛:“徐燈郎,京城官員萬千,你就中意我一個?” 徐志穹笑道:“這次來找張兄,是有要事商議。” 張竹陽聞言,屏退無關人等。 徐志穹催動陰陽二氣,在雅間里布置了法陣。 雅間里只剩下兩個人,普通人在外邊聽不到聲音,徐志穹問了一句:“山巡縣的縣令田金平,張兄可聽說過此人?” 張竹陽點點頭道:“干了三十二年的老縣令。” “張兄連這都知道?” 張竹陽一笑:“要是連這些都不知道,御史這碗飯,可就不香了。” 徐志穹點點頭,問道:“張兄,你能參倒他么?” 張竹陽思忖片刻:“那要看你有沒有真憑實據。” 徐志穹把訴狀和證詞交給了張竹陽,張竹陽看罷,對徐志穹道:“這事可以辦,田金平沒有根基,有根基也不用當三十多年縣令,憑這張狀紙和這些證詞,足夠摘了他烏紗帽,可有句話我得問清楚,你為什么要扳倒他?” 徐志穹笑道:“這廝自打出生,就和我有私仇。” 張竹陽一愣:“田金平快六十歲了,他出生時,還沒有徐燈郎吧?” 徐志穹道:“我在娘胎里便恨他!” “行,這事我幫你辦了,這地契……” 徐志穹道:“只要這廝倒了,地契還你,我就當沒見過。” 張竹陽舉杯道:“好,一言為定!”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