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新一輪的庭審開始,也再次宣布休庭,不出所料。 這次給的時間是一個月,幾乎是能在允許范圍內的最長時間——這代表司法已經快要失去耐心,一個月是最后給兩方用來調解的時間。 師傅讓尹川既然想起來了,一定要再去接觸對面的袁律師。 并且提到一條新消息,袁律是一個超級硬骨頭,從來不妥協。她為了老家某個挪用工人下崗津貼的事情,持續的提請訴訟,并要求將相關責任人法辦,目前仍然在做。 據說是當年剛過法考,“拿到了a證就在張羅這事兒”。 師傅感慨道,“這個事情跨越時間太長,就算是弄成了,錢已經沒了,悲劇已經造成了……她該明白做事情要靈活變通,要在沒發生前搞定。” 還叮囑尹川,“同時也要和勞工接觸,做兩手打算,必要時候繞過母老虎,從內部瓦解掉對面。” 尹川和現在的女朋友感情不深,電影設計了他們并不知道彼此愛吃什么的一個情節來佐證,前文也寫了女友不接受尹川把父親接到京城來。 回出租屋的尹川,發現女友滿腦子都在想官司打贏了,能夠買房的事情,已經要求他寫上她的名字。煩心的尹川按照師傅提供的路線,私下里聯系對方的工人代表,繞過了袁之華。 但當他一看到那些稀疏雜亂的頭發,拘謹的笑容,粗布制成的衣服,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想到了無數個小尹川。尹川強忍住內心的反胃,勸說勞工們推出來的代表接受現有的條件。 說罷后,一刻也不能多呆,在街邊干嘔起來。 朦朧中,有人給他遞了一張紙,是袁之華。“我一直盯著你呢,班長。” 尹川苦笑:“這樣被看見,很狼狽吧。” “我以為你死了。” “還活著呢。” “向我證明。” 尹川跳起來伸展自己的肢體,“很健康啊,活著的。” 但袁之華仍然搖頭,“不是這樣的活著。” 尹川聽明白了,但今天的他已經無法回頭。他繼續從其他渠道聯系勞工,勞工們確實也有動搖的,會有人主動聯系尹川。這是可悲的地方,越是困難的人,越沒有資本去維護自己被侵害的權利,而尹川深知這一點,試圖利用它。 每一次聯絡后,他都能看到姍姍來遲的袁之華。尹川心里有快意,他證明了自己這樣選擇是對的,但也有難過的時候,他想到了自己。 隨著調查的深入,尹川漸漸對袁之華起了興趣,這個文靜女和愛哭鬼到底是怎么成了母老虎,又怎么做起了律師。 她那種人,更像是什么音樂教師之類的,生活在象牙塔里面。 自己為什么會做律師呢? 因為賺錢,因為老尹一眾勞工跑去找廠長要工資,卻被京城來的大律師援引條例,輕而易舉的唬住了。這是一種知識上的霸凌,是無形的殺人技。而尹川非常聰明,他苦心學到這門功夫。 調解做到一定程度就做不下去了。有相當一批勞工,極其信任袁之華。尹川不得不從袁之華早年的經歷查起,以他下的苦工,他一定能最終攻克掉這位老同學。 老同學像往常一樣,將對自己毫無辦法。 恰好這時,父親打電話說,“十年前一個案子現在要辦成了,據說卷款逃走的那人被抓到了,我要在訴狀上摁手印兒,你要回來看看嗎。” 尹川知道太久的糊涂賬搞不定,他懶得去,但父親堅持要求,以死相逼。于是他不得不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在那上面,他碰到了袁之華。 兩人在飛機上沒有斗嘴,而是相視一笑。 袁之華仍然拖著那個很大的箱子,心情大好的尹川幫她拿著,“袁律師,我們順路,一起回去如何。” 這天的哈市下著大雪,路上都堵塞住了。兩人在車內等的心煩,不禁聊起曾經的往事。 尹川問她:“怎么會當律師。” “這是一個秘密。” “不用每次都帶上那個大箱子吧,很累的。” “搜羅資料,很困難的啊,我不敢相信別人,只能自己把那些東西帶著……班長,你以后要來幫我嗎?” “我現在啊,還怎么能幫你。” 尹川笑著搖頭。 某個拐角,車漂移著打了很長的圈,盡管過去了十年,袁之華的身體素質也沒有鍛煉起來。她直接被拋到了尹川的身上,在作用力下動彈不得,起來又碰到了自己的頭,發出驚呼聲。 出于基本的禮貌,也可能是記憶使然。尹川把袁之華扶起來,她忽然盯著自己的眼睛,忍不住放在鏡框那里,隨即又觸電一樣的彈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