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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令武開的價錢并不高，太極宮全換的靡費雖然不小，李世民還是覺得值。

    “觀音婢可覺得暖和？”李世民一手抱著兕子，笑瞇瞇地問。

    “暖和。”李明達搶著發(fā)話。

    長孫皇后笑了：“兕子說得對。”

    李世民言語里透著幾分慶幸：“不意今冬會如此冷，雖未下雪，卻感覺比下雪還冷。幸虧柴令武這混賬去大安宮安了玻璃，否則阿耶難過冬啊。”

    老牛老馬難過冬，老人也差不多。

    長孫皇后頷首：“難得你這外甥有孝心。不過，二郎啊，天氣驟寒，東西二市的石炭，怕是又會坐地起價了。”

    李世民的笑容一斂：“觀音婢所言甚是。張阿難，去雍州衙門，告訴別駕伏雄，東西二市的石炭必須敞開供應，不許漲一文錢的價，否則，義倉之事，朕就拿他問罪！”

    雍州衙門里，小半官吏已經(jīng)進大理寺吃免費飯，存者皆人心惶惶。

    義倉之事，拔出萊菔帶出泥，沒幾個人是一塵不染的。

    區(qū)別只有一個，被抖露出來了還是暫時沒有。

    鄜州幾百號人被揪了出來，幾乎是整個衙門都空了，據(jù)說連門子都被抓了。

    司法參軍嵇赤業(yè)僥幸沒有被抓，攏著手坐到別駕伏雄身前，頗有幾分畏畏縮縮的模樣。

    自認天衣無縫的操作，怎么就沒能哄了過去呢？

    即便大家心知肚明，安穩(wěn)的死也應該能交代了啊！

    伏雄似笑非笑地看了嵇赤業(yè)一眼。

    真拿別人當傻子糊弄，就別怪朝廷的刀子太狠。

    雖然伏雄并未目睹安穩(wěn)的死亡現(xiàn)場，但伏雄可以用腳丫子發(fā)誓，安穩(wěn)絕對不是自盡。

    臟，太臟。

    誰讓當初安穩(wěn)入了甕呢，最后拿命都填不了這個虧空。

    當初信誓旦旦會幫安穩(wěn)往上走的，轉(zhuǎn)眼就一個都不認賬，仿佛從來不知道此事，一個個干凈得白蓮花似的。

    糧商穆青云也矢口否認當初的事。

    可憐的安穩(wěn)，一再掙扎，甚至派出老仆安醒，想讓他護著家人遠走高飛，卻不知安醒的尸首已經(jīng)在醴泉縣的小道邊被發(fā)現(xiàn)了。

    而他自己也被懸梁自盡了。

    這年頭喲，手最好別伸，否則搞死你的未必是唐律，還可能是你昔日以為的背景。

    大理寺捕班的衙役入雍州衙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嵇赤業(yè)，才向伏雄告罪。

    “別駕見諒，治中安穩(wěn)之死，寺卿已經(jīng)驗明是他殺，經(jīng)過排查，雍州司法參軍嵇赤業(yè)為最大的嫌犯，所以才突然抓捕。”

    嵇赤業(yè)的身子開始軟了。

    孫伏伽斷案，極少有誤，敢派捕班抓人了，至少得有五成把握。

    瞞是瞞不過去了。

    “小人舉報，雍州別駕伏雄，事先知道換糧一案！”

    伏雄的面色灰敗。

    果然，瘋狗是會亂咬人的。

    “別駕，還請移動大駕，去大理寺一趟，向寺卿解釋清楚，好還你清白。”

    大理寺捕班衙役的素質(zhì)還是挺高的。

    伏雄嘆了口氣，黯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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