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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令武品了一口，滿意地點頭：“侯德夫的茶藝不錯。”

    一旁幾個監(jiān)生只能尬笑。

    沒轍，這時候的茶屬于奢侈品，也就庶族及以上階層、商賈能喝得起，幾個出身并不太好的監(jiān)生就沒機會學(xué)煮茶。

    柴令武吐了口霧氣：“娘哩，怎么感覺長安城比河州還冷似的？”

    家境貧寒的易邇闞搓手：“搞不好今年要下雪了。”

    柴令武哼哼兩聲：“侯德夫，天天看你記錄，你學(xué)到個啥了？”

    侯德夫嘿嘿一笑：“學(xué)生記錄了很多，只是沒機會去實踐罷了。若是讓學(xué)生獨當(dāng)一面，委實為難人；若是博士在側(cè)坐鎮(zhèn)，學(xué)生自信不弱他人。”

    這就屬于有信心、但沒有底氣應(yīng)對變故的那一類，考慮到之前侯德夫沒有任何具體的處理經(jīng)驗，勉強屬于正常范圍。

    柴令武哼了一聲：“就是沒經(jīng)驗么。等我去地方上，帶你見識見識。”

    侯德夫大笑著翻了個筋斗。

    “不過，我去的地方通常都是比較偏遠的，還可能打仗、造反，想清楚了，再跟你阿耶商量吧。”

    柴令武吐出一片茶葉。

    是了，去南方，搞點炒茶玩玩。

    老是喝這種茶湯，都快忘了炒茶是什么滋味。

    侯德夫這種熱血青年，高帽子一戴，瞬間上頭，舉著火把，啥都敢燒。

    以侯君集的老辣與護犢子，準不準侯德夫跳柴令武這個坑，難說。

    侯德夫沉默了一下：“學(xué)生會盡力說服阿耶。”

    司徒雷、易邇闞、羅忠戌慢慢圍了過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博士，我們也想跟從。”

    誰都知道，博士有著遠大的前程，跟上博士，絕對比去其他衙門任一介刀筆吏強多了。

    邊遠算什么？

    只要還在大唐，再遠也不怕。

    再說，年輕人嘛，誰還不想著詩和遠方呢？

    哪怕這詩，最后成了“喲、喲”的山歌；

    哪怕這遠方，遍布牛屎馬糞與爛泥塘。

    柴令武懶洋洋地點頭：“行，注意別擴散。”

    書學(xué)三百號監(jiān)生呢，柴令武就是當(dāng)了刺史也照顧不過來，何況他的等級還夠不著呢。

    哪怕是下州刺史也是正四品下，自己區(qū)區(qū)正六品上的博士，足足差了七級！

    貞觀朝的等級沒卡得那么嚴，但自己也不能屁股上安火箭，一下就躥上去。

    四品以上，才算是一方重臣；

    三品以上，才可能同平章事，參議國事。

    能混個從五品上的下州別駕，就已經(jīng)跳了兩級，到頂了好嗎？

    基礎(chǔ)不到，你也別指望上限有多高。

    大喜過望的侯德夫與司徒雷跑外頭，提著比掃帚還粗的巨筆隔空斗法；

    易邇闞、羅忠戌則拼命練習(xí)著館閣體。

    ……

    甘露殿里，火盆并不多，殿內(nèi)卻有幾分暖意，與外頭呼嘯的寒風(fēng)形成鮮明對比。

    透過上層透明的玻璃，能隱隱看到殿檐都掛起了冰凌。

    用了玻璃，殿內(nèi)的熱氣就極少流逝，減少了栗炭的用量，還省得總是聽著窗戶紙在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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