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您......是什么意思?父親,我恕我愚鈍,但我真的不明白。” 荷魯斯的聲音聽上去極為困惑,其中甚至還有一點隱藏的非常之深的不安。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至少,他并不像是他說的那樣真的不明白。 “祂們不會讓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我設想中一般順利的發展。”帝皇緩慢地說。“你們和我的失散也好,個人的成長環境所造就的后天性格也罷......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在這一刻,他此前片刻的真情流露消失了,一張冰冷的面具被他從心底掏出,帶在了自己的臉上。盡管冰冷,卻在某種程度上令人覺得安心。 絕對的理性,造就絕對的安全感。 “在古老的泰拉神話中,有一個盜火者,他名為普羅米修斯。他偷了神明的火焰,將它帶給了人類,播撒到了大地之上。有了火焰以后,人類的文明才開始真正意義上的誕生。” “而你們......你們正是我從祂們手中偷來的火焰。你們的本質屬于亞空間,那是你們靈魂中不可磨滅,不可更改的精魄。但我用人類的形體塑造了你們。” “我本想將一切都教給你們,可我來不及,而就算我來得及,恐怕也無法改變一切。你們的本質決定了祂們可以輕易地污染你們,除非你們時刻處于我的注視之下——但那樣,又有何意義?” “不能飛翔的雄鷹是沒有生存的必要的,父親。”察合臺輕聲說道。 “是啊,可汗,是的。” 帝皇悲傷地微笑了一下,這笑容一閃即逝,幾乎不可察覺,但在原體們眼中卻是如此的顯眼。 “也就是說......” 福格瑞姆緩慢地呼出一口濁氣,在他心中,一根始終刺痛著他的刺在這一刻開始輕輕搖曳,在帶來更多疼痛的同時,也讓他心中的膿血開始向外流去。 “無論如何,都一定有人會背叛?”鳳凰問。 “是的。”他的父親回答,嗓音堅定,毫不動搖。 他正在揭示一個殘忍的真相,而他對此沒有任何掩飾。原因無他,這是他的孩子們的要求。作為一個失敗的父親,他還能做什么? “哪怕是圣吉列斯?”萊昂·艾爾莊森不甘心地追問。雄獅在從背叛者的名單中聽見他名字的那一刻時便已經心緒復雜了,這一刻的追問倒更像是一種釋放。 只可惜,他的問題早有答案。 “是的,哪怕是我,兄弟。”圣吉列斯輕輕地回答。“我很榮幸你能如此看待我,甚至用了哪怕二字。可是......是的,就算是我,也會背叛,只要祂們想。” “怎會如此?” 哪怕早知答案,雄獅在這一刻也情難自禁地靠在了椅背上。他的堅持在真相勉強好像一個笑話般令人情難自禁地想要發笑。 就只是這樣而已嗎? 我忠誠,僅僅只是因為我足夠幸運?因為祂們對我沒有足夠的興趣......? 一時間,這里只剩下沉默,原體們表情各異地沉默著,仿佛一具具鮮活的雕塑。 “或許,大遠征......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幻夢吧。” 伏爾甘悲傷地說:“這夢來自我們的父親,我們繼承了它,我們試圖完成它......但夢終究是會醒的,醒來后,我們就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了。” “而我將這場夢多做了一萬年,兄弟。” 費魯斯·馬努斯緩慢地站起,虛幻卻又凝實的臉龐上燃燒著火焰,神情嚴肅而認真:“自我死后,直到現在——我從未放棄我們的理想。” “大遠征在如今的帝國內已經不再被經常提起了,人們談起它的時候更多會使用小心的語氣,因為他們認為那段歷史是黑暗的。” “他們不知道大遠征到底是為了什么,卻只知道大遠征導致了原體的背叛,導致了帝皇的重傷,導致了帝國的分裂......但人們也不必知道它的真相,這樣,人們就不必去懷念它了。” “需要承擔痛苦的人越少越好,我的兄弟們。而我們這些僅剩之人,則需要更為小心地看待它。大遠征本應成功的,人類本應永遠免除戰爭、瘟疫、苦痛與壓迫。但它失敗了,而始作俑者不是你們。” 他看向那些曾經背叛的人,福格瑞姆本想躲避他的視線,但是,鳳凰卻沒這么做。他的身體似乎背叛了自己,又或者,他的身體要誠實得多。 “你們不過只是刀刃。”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