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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fèi)魯斯·馬努斯如此說道。

    “祂們用謊言與毒藥來摧毀你們的反抗意志，用誘惑和壓迫來使你們屈服。誠然，我們的父親也在此過程中因他的性格造就了許多不該出現(xiàn)的錯誤......但我們應(yīng)當(dāng)看見兇手的臉。”

    他緩緩地敲了敲桌面，右手抬起又放下，金屬碰撞之聲清脆而響亮。

    “真正的兇手......真正握著刀的罪魁禍?zhǔn)祝堑k們。”

    戈?duì)栘暋还谝怨爬瞎治镏脑w此刻卻溫和地出奇，盡管是在敘述一個可怕的真相，他的語氣卻并不怎么嚴(yán)肅。

    一萬年足以改變許多事，福格瑞姆想。

    他看著費(fèi)魯斯，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再了解他了。

    從頭做起吧。他嘆息了一聲。

    “你的話......很有力量，兄弟。”

    羅伯特·基利曼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你的話令我感到振奮，但我必須指出另一件事。我們知道兇手是誰，可這和我們彼此之間互相的憎恨并無多大關(guān)系。如果不是老師讓這一切都真的發(fā)生了，你想過我們坐在一起的模樣嗎？”

    奧特拉瑪之主苦笑了一下：“我們，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平和地對彼此講話？祂們或許在背后推了一把，但根本原因——”

    “——不，羅伯特。”

    帝皇出言反駁了他的兒子，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劍般鋒利，硬生生地剜開了基利曼以自己的血肉所遮掩起來的那些心思。

    “你錯了。”帝皇說。“你認(rèn)為你的兄弟們是因?yàn)樾愿癫缓退鶎?dǎo)致的互相憎恨嗎？不，這背后的每一步都有祂們在背后推波助瀾。而我知道這其實(shí)不是你的本意......”

    他微笑一下，金光一閃，威嚴(yán)的金甲在瞬間消逝了，只余單薄而粗糙的麻布衣衫，袖口處甚至還沾染著泥土，而他毫不在意。

    “不是嗎？”他問。

    基利曼移開了視線，沒有再說更多話了。代替他開口的人，是羅格·多恩。

    “所以，是祂們搞的鬼。”多恩慢慢地、慢慢地說。

    詢問句，卻是使用的肯定的語氣，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他的父親，而他的父親則以一個動作幅度輕微的頷首做了回應(yīng)。

    “所以，是祂們讓他變成了那副模樣。”

    “是祂們讓他變成一個佩圖拉博式的憤世嫉俗之人，是祂們策劃了這一切——這真的不是你為了安慰我們而編造出的謊言嗎，父親？”

    多恩話鋒一轉(zhuǎn)，聲音也變的有些顫抖。灰白短發(fā)下，那張一向嚴(yán)肅的像是雕塑般的面容竟然開始如水般波動起來。

    他的臉頰顫抖。

    “......幾個細(xì)節(jié)就改變了一切，讓他墮落至此。那我呢，父親？我所自豪的身份，我的名號，我所掙來的功績——這一切，是否只是因?yàn)槲易銐蛐疫\(yùn)？”

    “我很少說謊，而且，至少今天沒有。”帝皇平靜地回答。“我沒有對你們說謊，那也不是一個安慰。至于你所宣稱的幸運(yùn)說法，更是無稽之談。對祂們來說，幸運(yùn)也是可以操縱的一環(huán)。”

    “那么，為何您會說，這一切都是祂們的手筆？”康拉德·科茲緩慢地問。

    “因?yàn)槭聦?shí)就是如此。”帝皇說。“當(dāng)然，還有我——我也在其中扮演了一個角色，而我當(dāng)時竟然蠢到看不清。我要為此向你們道歉，盡管它可能顯得有些太遲了，可是......”

    他站起身來，緩慢地低下了頭。

    “我的錯誤證明了一件事。”他平緩地說。“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度的，哪怕是我，也不能同時在兩個截然不同的職責(zé)之間互相切換。”

    “我是帝皇，是這個帝國中的領(lǐng)導(dǎo)者，我不喜歡這個職位，亦不喜歡這個叫法，我甚至不喜歡這個身份，但我必須扮演他。我要扮演帝皇，扮演人類之主，這樣，我才能讓人類挺起胸膛地站在宇宙的天幕之下。”

    “但我也是你們的父親，我應(yīng)當(dāng)撫養(yǎng)你們長大，應(yīng)當(dāng)教會你們做人的道理，我應(yīng)該讓你們每個人都成為你們本該成為的模樣——可我沒有。因?yàn)槲沂堑刍剩也荒茉谧龅刍实耐瑫r也做好一個父親......”

    “我太貪婪了。”他的語氣近似懺悔。“這就是我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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