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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家電影院看看。”他有些窘。

    “其他的也差不多，別換了，這種動畫片不是拍給孩子看，也有成人看的，你看那兒也有兩個和我們同齡的。”許沐歌了解華燁一板一眼的性子，笑著朝賣爆米花的地方呶了下嘴。

    華燁看過去，瞬間石化。

    買爆米花的兩個人捧著紙袋與可樂轉(zhuǎn)過身，一抬頭，兩人一致嘴巴半張，眼睛瞪得溜圓。

    大路真的太窄，居然在這里碰上龍嘯與謝飛飛。

    這是龍嘯與飛飛的第一次約會，同事這么久，吵過爭過，玩笑開過，突然戳破了那層曖昧，兩人還有些羞澀。在外面壓了半天的馬路，飛飛實在走不動，提議找個地方坐坐，于是就選擇了電影院。

    兩人不在意影片現(xiàn)在放映到什么時候了，里面座椅寬松，燈光一熄，龍嘯把手在褲子上搓了搓，瞟瞟飛飛纖細(xì)的手指，他不知握著時是什么感覺。還沒完全展開想像，龍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

    他認(rèn)得華燁，旁邊靚麗高挑的女子，他不認(rèn)得，但兩個人手挽著手，關(guān)系一定非淺。

    飛飛認(rèn)得華燁，另一個也面熟，對了，曾經(jīng)一同買情侶杯的那位。

    這種情況，是該打招呼還是不打招呼好呢？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視而不見，合起嘴巴，目不斜視地往里走去。

    “怎么了？”許沐歌察覺到華燁的僵硬。

    “沒有。”華燁閉了閉眼，“我們?nèi)ベI票？”

    “不急，我想去下洗手間，你拿著包，在外面等我哦！”

    他點點頭。

    “你打還是我打？”勁爆的音樂聲中，龍嘯與飛飛眼睛直眨，努力適應(yīng)放映室里的黑暗。

    “我打！”飛飛一跺腳，“奶奶的，也太張狂了，公然帶著其他女人出來逍遙，把陶濤當(dāng)什么了。捉奸要捉雙，看看那個道貌岸然的華律師怎么給自己狡辯？”

    她哼哼地掏出手機，翻到陶濤的號，捂住耳朵。

    陶濤不知在忙什么，撥了兩次才有人接聽，聲音氣喘喘的，“飛飛，過年好！”

    “我過年不好！”飛飛恨恨道。

    陶濤一愣，“我剛剛在上洗手間，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不是這個。知道我看到誰了？你老公，和其他女人手牽手來電影院看電影。”飛飛吼聲如雷。

    “哦，我也看到了。”

    ******

    陶濤把手機放回包包，從里面抽出一張面紙，擦了擦手，扔進(jìn)垃圾筒，淡然地看了下站在門外的華燁，沒有漏過他手中提著的紅色的挎包。

    在目睹過華燁與許沐歌除夕夜逛超市之后，再看到什么情景，她已經(jīng)處變不驚。他深藏的溫柔、浪漫和細(xì)膩，終于等來了春光，即將一點點綻放。

    “小濤？”華燁到是很意外，忍不住還有一點驚喜。

    陶濤點下頭算是招呼，沒有交談的意思，轉(zhuǎn)身朝里。

    他酸澀地盯著她單薄的背影。

    “好舒服。”杜晶揉著肚子出來，推推眼鏡，夸張地舒了口氣，“里面有個大美女，真漂亮。”她湊到陶濤耳邊，小小聲地說。

    “走吧，你家忠賢該等急了。”陶濤笑笑。锃亮的玻璃門里映出她的身影，面孔上那個勉強的笑意如此慘淡，讓她自己也有點不忍心看下去。

    “真不該貪嘴吃什么破羊羔肉，剛剛肚子好疼，電影都不知放到哪了。”杜晶嘟噥著，抬起頭，“嗨，華燁！”

    她咧開嘴巴，笑了，“干嗎，不放心小濤，還玩跟蹤呀！”

    華燁看看陶濤，臉不由得有些發(fā)紅。

    “別亂說，我們快進(jìn)去。”陶濤拖著杜晶就走，一陣香風(fēng)襲來，身后響起一個如少女歡喜雀躍般嬌柔的聲音，“燁，我們現(xiàn)在去買票吧！”

    杜晶震愕地看著讓她驚艷的大美女拿過華燁手中的包，撒嬌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偏過臉看陶濤。

    陶濤好象什么也沒看到，平靜地往前走去。

    許沐歌眼里只有華燁，沒有去看還有兩人是誰。華燁追著陶濤的背影，嘴角泛出如黃連般的苦澀。

    真的已成陌路，再也回不去了。

    “燁，”許沐歌搖搖他的胳膊，“不準(zhǔn)看別的女人，我會吃醋哦！”

    他收回視線，艱難地想擠出一點笑，卻化作一聲嘆息。

    “他不是你老公嗎？”杜晶不住地回頭，終于按捺不住，甩開陶濤的手，忿忿地問。

    “從前是，好不好？”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我們離婚了。”

    杜晶呆住，“你為什么不說？我以為你初一要陪老公，所以只敢約了葉少寧出來，看到你，我還竊喜你為友忘色。原來---”

    “你見色忘友，沒給我機會說。”陶濤嘆氣，“現(xiàn)在可以進(jìn)去看電影了嗎？”

    “不，你怎么可以這樣淡然？”杜晶激動地?fù)]著手臂。

    “不然要怎樣？抱著他的大腿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杜晶打量著陶濤，許久，才開口道：“你和他交往時，我提醒你遠(yuǎn)離這種有過去的男人。”

    “你講的是真理，可惜我后知后覺。”陶濤咬了咬唇，扭頭進(jìn)了放映廳。

    杜晶看到她抬起手按住心口，腰桿挺得筆直。

    “怎么去了這么久？我擔(dān)心死了。”樸忠賢探過身子，壓低聲音，看看杜晶，“沒事。忠賢，你那個座舒服，我們換下。”

    “不都一樣嗎？”樸忠賢嘀咕，但還是同意了，挪過去，與陶濤共坐一張沙發(fā)。

    葉少寧把奶茶端給杜晶，“還熱著呢，要不要喝點？”

    杜晶搖頭，扯了下葉少寧的衣袖，暗示他往她這邊靠靠，用只有他可以聽到的音量問，“你知道陶濤離婚了嗎？”

    葉少寧盯著她，輕輕點了下頭。

    “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回來好幾天，都沒陪她一下，怪不得她突然瘦得象個爛民。”杜晶自責(zé)得直咬牙，“你知道她為什么離婚？”

    “我不清楚，沒有一點征兆，說離就離了。”

    “那你就這樣四平八穩(wěn)地坐著？不要等我回法國后，再打越洋電話向我傾訴？”

    葉少寧苦笑，轉(zhuǎn)臉看陶濤，她手托著下巴，定定地看著屏幕，仿佛看得很專注。

    結(jié)尾音樂響起時，燈亮了，人群嘻嘻哈哈地往外走。樸忠賢越過葉少寧牽著杜晶的手，葉少寧與陶濤并排，后面的人推搡時，他抬起手臂護(hù)在她背后，禮貌地保持十厘米左右的距離不碰到她的后背。杜晶看著干瞪眼，扼腕長嘆。葉少寧的背影看上去比樸忠賢瘦，短發(fā)細(xì)碎，后頸的線條干凈柔和，永遠(yuǎn)都是溫和而細(xì)膩的，有他在不會冷場，但也不會令人厭煩，對自己身邊的人都有本能的保護(hù)欲，可就是熱情不外露。

    快出放映廳時，樸忠賢突然驚喜地舉起手，拽著杜晶越過座位，往另一個過道跑去。

    “誰呀？”他個子高，遮住杜晶的視線，她搞不清狀況，急得直拍他的手。

    “我看見小音符了。”樸忠賢回過頭說道。

    杜晶的睫毛往上抬的瞬間抖了抖，“不會吧！”樸忠賢的小媽名字好象和音樂有關(guān)，樸東成溫柔地稱她為他的“小音符”。樸忠賢與她歲數(shù)差不多大，有時也跟著后面稱呼。

    “真的，小音符！”樸忠賢把杜晶推到前面。

    杜晶揉揉眼，不敢置信地看著華燁和那位臉上很明顯地露出不是驚喜的大美女。

    “你沒認(rèn)錯人？”她用法語問樸忠賢。

    樸忠賢環(huán)住她的肩，對著許沐歌微微一笑，“嗨，小音符！”

    許沐歌身子搖晃了一下，臉色騰地一片雪白，嘴角不住地痙攣，“忠賢，你怎么會在這？”她也是用法語問的，說時，她驚恐地瞟了眼華燁。

    “我找了個青臺媳婦，和她過來過年。嘿嘿，真是好巧，你也過來看電影？”樸忠賢聳聳肩，“新朋友？不錯哦，比我老爸帥多了。”他看看一臉漠然的華燁。

    “忠賢，”許沐歌干干地笑著，指指前方，“電影快開始了，我---要找座位去。以后我們再聯(lián)系。”

    她拉著華燁象躲避瘟疫一樣急匆匆往里走去。

    樸忠賢納悶地?fù)蠐项^，“我還沒介紹我媳婦呢！”一低頭，杜晶沖他直瞪眼，他抱歉地笑笑，“我去向她要個電話號碼，約個時間我再鄭重地把你介紹給她。”

    “我才不要認(rèn)識她。”杜晶下巴一昂，看到許沐歌緊張地回頭瞟著他們，冷冷一笑，“你沒發(fā)覺她根本就不想與你打招呼。”

    “為什么？我們是故人呀，她應(yīng)該盡地主之誼！”

    “也許她不愿她的新朋友了解她的過去吧，你看她嚇得都站不住。”

    “呃？我老爸有那么見不得人？你這話真?zhèn)恕！睒阒屹t委屈地眨眨眼。

    杜晶嘆氣，擔(dān)憂地扭過頭，受傷的怕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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