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能不放手-《以玫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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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濤,你怎么站在這?”華燁從電梯里出來,一轉眼就看見了獨自站在樓道口的陶濤。
他這幾天來醫院的時間都很固定,都在中午。晚上,陶濤不在醫院的。
陶濤沒有回頭,象是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我過來時,先去了歐陽醫生那兒,問了問媽媽的情況。小濤,現在,你應該放松一點了?!彼呓?。
“謝謝你的關心?!碧諠K于轉過身來,目光從他臉上一掃而過,低下了眼簾。
華燁臉上浮出一個苦笑,“我不是想要你謝謝,才和你說這些的。小濤,我們好好地談一談?!?
“我們沒有什么可談的。”陶濤神態漠然地說。
“小濤,什么都沒有發生,你不要胡思亂想。”
陶濤似笑非笑,“華燁,我曾經想過,如果你和別的女人上床,我會怎樣?當時一想到時,心里面很難過。我會哭,會崩潰,會瘋狂,會揪著你的衣服和你吵,可是我平靜下來,我覺得我要問清你在什么樣的情況下與別的女人上床?是酒后亂性或一時環境捉弄,你經不起誘惑?是這樣,我想我會原諒你,只要你不動真感情。一輩子很長,我不愿意一次失足,而失去一個會陪著我幾十年、摯愛我的男人。這樣的愛不是低到塵埃,而是婚姻有時需要寬容與妥協。華燁,我能寬容,能妥協,可是你動的是真感情?!?
華燁沉默了好一陣子,“那已是過去?!?
“今天是昨天的將來,是明天的過去,一切都是相對的。說實話,我現在神經很脆弱,該說的我都已說了,不要再刺激我。要不是這兒是醫院,我講的話就不是這些。華燁,是我先提出離婚,這樣就沒有什么十字架會壓到你背上。”
他的臉上浮出劇烈的凄愴,“小濤,我和沐歌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對沐歌的關心,是因為-----我心里面有點愧疚。雖然當初是她先放手的,可是她在做人流時,不慎損傷到子宮,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陶濤感到嗓子里突然象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呼吸難暢,她拼命咽了咽口水,仿佛在看著他,又仿佛在看著遠方,“對,這樣你們真的不可能在一起了。你是遺腹子,怎么能沒有子嗣呢?所以你媽媽說要抓緊安排生孩子的計劃,你說我們要個孩子吧,許沐歌問我有沒有想過生個孩子象誰?如果我給你生了個孩子,那樣你是不是就可以義無反顧地向她奔去?”
這就是他堅持不離婚的真相嗎?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他不是把她當孩子,也不是當傻子,只是把她當作一個可以生育的工具。
華燁的手驀地收緊,她重重地撞到他胸前,不得不抬起頭,與他臉貼著臉?!叭绻皇窍胝乙粋€給我生孩子的妻子,我大可以找我們圈里的,而不一定是你。”
“圈里的?”他還是把她劃在另一個圈中,心絕望到碎裂,有一會,只能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感到無邊無際的寒冷從四面八方涌來。
“難道你選我是因為你愛上了我嗎?”她笑了。
華燁默然地盯著她,嘴唇有點微微發抖。
她凜冽地抬起頭。
“小濤,不要隨便說出那兩個字。”華燁突然伸手拉住她,她小小地低呼一聲,全身僵硬,手一縮,在衣襟上不住地擦著。
身體的嫌惡比語言來得更直接,華燁被她這個動作給刺痛了。“我不同意離婚。”他堅定地說道。
“不同意,那我向法院起訴!”她轉身,仿佛多看他一眼都無法忍耐,徑直進了病房。
******
一轉進普通病房,探視的人很多,先是陶媽媽的一幫麻友,街坊鄰居也來了,然后陶江海的一些客戶、員工,果籃和鮮花把病房和走廊都堆得滿滿的。
蕭子桓是天黑時來的,笑起來滿臉滄桑,留了多年的長發不見了,他剪了個齊刷刷的平頂,陶濤看著他,感覺怪怪的。
“換個造型,新年新氣象。不難看吧?”他摸摸頭,呵呵一笑。
陶濤斟酌了半天,回答道:“很酷。”
他是個大忙人,在這個黃金時間抽空來看陶媽媽已經很不易,聊了幾句家常,陶江海就讓他回店里去。
陶濤奉命送他到停車場。
她走走,抬頭看看他,“你這樣子,女粉絲們能接受得了嗎?”
“我已經很久沒演出了,忙!”
“二哥,陶陶-----好嗎?”陶濤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蕭子桓停下腳步,嘆了口氣,“我根本聯系不上嫣然,哪里知道他好不好?”
“坐火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蕭子桓苦笑,“現在,我真的是眾叛親離,爸媽不和我說一句話,大哥是鐵青著臉,不拿正眼看我。我那個比我小很多的大嫂到是理我,可就是訓我象訓孫子。小侄女一口一個壞二叔。我在家根本呆不了,只能蜷在店里。小濤,這真的不是一張火車票的事,我得好好地想一想?,F在的我就是把他們母子接回來,我和嫣然還得象從前一樣吵,什么也改變不了。”
“二哥,每個人都是要極限的。你不能等到嫣然姐心冷了,你才想清楚。”
“我知道。我現在才發現結婚真的是件很嚴肅的事,不是你愛一個人,就可以結婚的,還有太多的責任、義務,包括放棄一些東西、改變自己。”
“二哥,你長大了?!?
“小丫頭,你哪有資格對我說這話?”蕭子桓瞪眼,隨即笑了,揉揉陶濤的頭發,“不過,長大的代價太痛了。”
“痛也值得!”陶濤眨了眨眼,也笑了,和蕭子桓一樣,笑得很酸澀。
蕭子桓走近車,一個老頭手里捏著一張票從黑暗處走過來。“十塊!”
“你們醫院真是搶錢,我就停一會,也得繳個停車費。”蕭子桓掏出票夾,失笑搖頭。
“我們這兒一視同仁,只要進了停車場,停一分鐘和停一夜一個價。你要是嫌高,可是把繼續留在這。”
“我有病呀!”蕭子桓把錢遞給老頭,打開車,坐了上去。
陶濤愛莫能助地向他聳聳肩,揮揮手,看著他瀟灑地將車倒出停車場,駛向夜色中的長街。
她抬起頭,看了看天,疏落的冷星,沒有月亮,風很輕,刮在身上有點點暖,氣溫很不正常,怕是要下雨了。
“先生,你天天來,不如買月票吧,我可以算你優惠點,一個月二百塊?!笔召M的老頭湊到一輛車的車窗前,沖里面的人笑了笑。
陶濤一愣,她剛剛沒看到有人從外面過來取車呀。她回過頭,看清車子是一輛銀灰的本田,那車牌號-----
她驚訝地瞪大眼,跑過去,沒等她敲窗,車門開了。
“左老師?”
“你也太會打擊人了,你從我車邊走過來,再走過去,竟然連個打招都沒打。”左修然兇巴巴地歪了下嘴。
醫院真的很摳,停車場的燈光暗得車主們只能靠遙控鑰匙尋找自己的車。再說,她哪會想到他會在這。
“你在這兒干什么?”她著急地問。
“等你電話呀!”他回答得理直氣壯,抬抬手讓收費的老頭走開,一把把她拉進了車里。
“呃?”她不明白。
“不是說你想吃夜宵,想找個肩靠,想喝個奶茶,可以給我打電話嗎?笨!”
那只是個玩笑不是嗎?
“你不知道這種日子街上有多堵,如果接到你電話,從公寓到醫院,差不多得半夜了,所以我先做好準備工作。”
陶濤只當他在說笑,伸出手,“那奶茶呢?”
他邪邪地一撇嘴,從后座真的拎過一個紙袋,里面有奶茶,有豆花,還有小點心。
“還暖呢!”手指感覺到從里面散發出來的熱度。
“當然,我每隔半小時就出去買一次,這是剛買的,當然暖了?!?
陶濤呆住,緩緩回過頭,瞇起眼,在頂燈的光束下,她看到后座上還放著和她手中同樣的三個紙袋。
“但是我這茶可不是白喝的?!笨№⑹幹唤z抑制的寵溺。
她低下頭,“我能為左老師做什么?”
他閉了下眼,“陶濤,元旦那天我要回北京了,送送我吧!”
“這么快?”她失聲輕呼,不是還沒過三個月嗎?
“有件事非常急,我必須走。這邊的事我已移交技術部。不允許隨便把我忘了哦!”
她想擠出一絲笑,沒成功,眼眶反到紅了。
不談隨便,就是刻意想忘記左老師也不是件易事。
過了半晌,她覺得周圍太過安靜了,一抬頭,正對上左修然的視線。他仿佛就這么看著她,從頭到尾都靜靜地,深黑的眼底有極淡的光在幽幽轉動,仿佛有著某種糾結。
“別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也別委屈自己。活得身價百倍,他日自然有人以百倍身價來珍視你。”他輕嘆一聲,唇再次象那個雪夜,如羽毛,如輕霧,如春風,刷過她的唇瓣,柔軟、被珍惜的感覺在一瞬間侵襲過來,包裹住全身的所有感官。
在眼中打轉的淚一不留神,從她的腮角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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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太陽馬上就要升起來,新的一年第一個黎明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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