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吻如羽毛-《以玫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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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矜持,你不是明星,沒人會偷拍的。而且我們之間很陽光。”他順手給她拉上外套的帽子,又把她拉了過去。
陶濤抗議地哼了一聲,他攬著她的腰邁開大步,她只得跟上他的步伐。
這個懷抱依過去-----真的很溫暖。不只是溫暖,她還感覺到一絲珍視的隱約,在這個時候,突地就讓她鼻子發酸。
寒枝在夜風中輕輕地搖晃,枯葉和雪花一同紛紛落下。冷月、路燈,咯吱咯吱的腳步聲,一切是那么奇異地和諧。
“陶濤?”他在她耳邊輕輕地叫她。聲音輕得讓她以為產生了幻覺。
“嗯!”她應了一聲,專注地看著路面。
“不只是媽媽的心臟病吧!”他不是詢問,而象是一句嘆息。
戴著手套里的手指有些僵硬,她張開又曲起,“左老師,你什么時候結婚?”
“準備給我送紅包?”他小心地攬著她,繞開一個堆在街角的雪人。
她笑,呵出一團熱氣,“有點好奇能讓左老師放棄整片森林的那棵樹長什么樣?”
“我不會結婚的。”左修然說,語氣不象是開玩笑。
“為什么?”她突然停下腳步,整個人一下跌進他的懷中,隔著冰冷的羊絨大衣,可以聽到他有力的心跳。
“左老師是不婚主義者?”
他聳聳肩,低頭看著她鑲著一圈皮毛的帽子,“因為我現在還給不了一個做丈夫的承諾和責任。給不了,所以不想欺騙。婚姻是件神圣的事,不要隨意褻瀆。生孩子也是一樣,不要以為孩子只是一個受精卵,他是一個生命。給不了孩子穩定而又健康生長的環境,那么就不要輕易地讓他來到這個世界,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哦!”她恍惚地站直身子,繼續往前走去。他的話聽起來很另類,很薄情,可是卻有那么一份道理。
如果不能相愛到老,何必要結婚呢?
“陶濤,你呢,為什么嫁得那么早?”他感覺到懷里的身子瑟縮了下,有種陌生的情愫,突地在他心頭淺淺而生,他整個人為之一震。
陶濤閉了閉眼,“如果你有一天遇到一個深愛的人,你就不會問這個問題了。戀愛是那么短暫,婚姻是那么匆忙,他心里的影子還沒褪盡,可是因為喜歡,因為愛,特別特別想和他一起,哪怕以后后悔,仍然不顧一切嫁了。夜深人靜時,聽到他在嘆息,知道他是想起以前的人和事,把眼睛閉得緊緊的,假裝睡得很沉,不打擾他,不妒忌,給他留一個獨立的空間。在他面前象孩子一樣撒嬌、裝幼稚,想得到他更多的關注。他偶爾流露出來的一絲溫柔,一個人會竊喜好幾天。他做了讓人傷心的事,千方百計為他找開脫的借口。心一次次撕裂,一次次愈合。不用別人提醒,也懂愛得卑微、愛得可憐。可是愛一個人不是別的,逞一時之勇,一生就真的失之交臂。為了尊嚴,我可以把頭抬得高高的,做得很瀟灑,走得很磊落,十年后,二十年后----再長一點,頭發花白腿腳不靈便時,再回頭,我能保證我不會后悔做出這樣的選擇嗎?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只要有一點點的縫隙,我都會用盡全力去守護,去爭取,和深愛的人結婚、生孩子,是人生最美麗最幸福的事,只是----”
月光下,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緩緩滑下。
他抬手彈去,忍了半天吐出一個字:“笨!”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拍閃拍閃著,剛剛好象說得太動情了,又給他找了個嘲笑的把柄。
“真是死心眼一個,天下的好男人又沒死光光。瞧瞧,現在你身邊就有一個。”
她用胳膊肘兒揣了他一下,“你又是蝴蝶又是蜻蜓、蜜蜂,還瞄著別人網中的魚,不累嗎?”
“累并快樂著。”
“去!”她掙開他的懷抱,看到街角散出柔光的小咖啡館,“我到了,左老師,你打車回去吧!”
他打量著路邊兩排光禿禿的梧桐樹,又看了看一幢幢風格歐化的小別墅,“你到底有幾個窖?”
“亂講什么,這是我爸媽的家。”
“哦哦,果真是暴發戶的千金小姐,又純蠢又幼稚,除了情呀愛的,其他一點都不求上進。”
“左老師!”她生氣地提高音量。
“我有聽見,唉,這別墅依山背海,樹木成行,住在里面一定很享受。你家有房子出租嗎?我那公寓與這里一比,簡直小得象個巢。真是不公平。”
陶濤失笑,“你還有幾天就回北京了,忍耐點吧!”
他傾傾嘴角,“如果我留下,你會不會欣喜若狂?”
“哈,我怕有人會喪心病狂。”她想像曾琪那一張憤怒到扭曲的麗容,噗地笑出聲。
他神情詭異地揚揚眉梢,“好了,好了,快進屋去!”
“我還有幾步路,左老師,再見!”她微笑著向他擺了擺手,轉身之際,他突地伸手拽住她的手臂,她腳下一滑,他敏捷地環住她的腰,順手伸到腋下將她抱緊,她渾身發麻,僵在他的臂膀之間,他閉了閉眼,俯下身低頭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嘴唇。
象雪落湖面,象羽毛擦過肌膚,象微風越過樹梢-----
沒有一絲力度,沒帶任何感情,只是柔得發軟,柔得發暖----
她愕然地瞪大眼,聽到他輕柔地一笑,摸了摸她的臉,“手機在響----”
“喔---”她手忙腳亂地拉開包包的拉鏈,摸了好一會,都沒摸到手機。
“真笨!”他笑著替她拿出閃著瑩光的手機,掃了下屏幕,“明天見!”說完,轉身離開。
她機械地打開手機,看著他英挺的背影慢慢地遠去,心砰砰跳個不停。
“小濤,還沒到家嗎?”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不知是夜太過安靜,還是心跳太過激烈,聽起來是那么的遙遠。
陶濤深深地吸了口清冷的空氣,等著鎮定了一點,看著自己從前住的房間的窗戶,開口說道:“我在家。”不過,不是她和他的家。
華燁沉默了。
“一切都順利嗎?”她平靜地問,推開院門,從包包外面的夾袋里找出鑰匙,剛伸向鎖孔,門開了。陶江海陰著臉,責備地瞪著她。陶媽媽坐在沙發上織著一條圍巾,阿姨盯著電視屏幕,笑得傻呵呵的。
她指了指手機,笑了笑,轉身上樓去自己的房間,好象她從來就沒離開過。
“事情有點棘手,我正在與司法部門接觸。爸爸、媽媽都在家?”
“在呢!”陶濤看著象門神一樣堵在房門外的陶江海,咧了下嘴,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估計什么時候能回來?”
“最早四天,最遲得一周。小濤----”華燁停滯了下,似乎欲言又止。
“知道了,你忙吧,我該洗洗睡了。”
“小濤,媽媽身體不好,你不要和她說什么。等我回去,我們好好談談。”
她木木地眨了下眼,“華燁,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小濤,真的,我和沐歌不可能再回到過去。”華燁的呼吸有些加重,一次又一次地重復這句話,他也覺得是這么的無力,這么的蒼白。
“是不可能,還是你不愿意呢?”她幽幽地看著窗外墨黑的大海,悲從心起。
所謂不可能,不過是他與她之間多了一紙婚書。一旦撕掉,有可能了,他怎么會不愿意重溫鴛夢呢?
“這有區別嗎?”華燁嘆氣,“我的妻子是你。”
“是呀!”她疲憊地閉上眼睛。其實剛剛只要他堅定地告訴她,他不愿意回到過去,他只想和她一起,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也好,她都會把從前所有的事全部遺忘,讓一切回到原點。
他沒有說。
他知道這個時候她會多想,他也不愿否定許沐歌在他心里的位置。許沐歌是唯一的,特別的,從前,現在,將來,沒有任何人可替代,為此,他寧愿將兩人的關系凍結成冰點。
連再見也沒說,她無力地合上手機。
門被敲得山響,再不開,就會被人從外面給踹開。
平靜了下心情,拉開門,陶媽媽微笑地端著一碗銀耳蓮子湯,陶江海則是怒目相對。
“你說晚上回家,我讓阿姨早早煮的溫在保溫瓶里,快喝。天,這手腳象冰塊。”陶媽媽坐在床邊,心疼地捂住陶濤的手。
“喝完給我回家去。”陶江海雙目瞪得如銅鈴。
“天都這么晚了,外面又冷,就住家里吧!”陶媽媽不知陶濤與華燁吵架的事,柔聲向老公說道。
“她的家在聽海閣。”陶江海心里面急,又不敢講得太明。
正喝熱湯的陶濤突地抬起頭,一字一句問道:“爸爸,你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陶江海愣住,沒看過陶濤這么冷然而又悲絕的眼神。
“如果你認為這里不再是我的家,那好,我現在就走,永遠永遠都不會踏進來一步。”她已經不堪一擊,再得不到父母的憐愛,更覺世界一片漆黑,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凄涼,眼淚瞬即涌滿了眼眶。
“小濤----寶貝-----”陶江海這才知道事情不太簡單了,嚇得忙把音量放低、放柔,笑得象個和藹的圣誕老公公,“爸爸是和你開玩笑了,這里當然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但咱們給華燁打個電話,好不好?”
“他到山東出差了。”她低下頭,一滴淚珠落在湯碗里。
陶江海心頭一松,“那你早點說呀!住吧,爸爸明早起來給你做早飯,然后送你去上班。”
陶媽媽看看老公,又看看老公,皺皺眉,“你們倆有什么事瞞著我嗎?”
“沒有!”父女倆異口同聲。
“真的?”陶媽媽瞇起眼。
“當然!哦,我明早要早起,先去睡了。老婆,你別和小美女聊太久,也早點下來。”陶江海怕老婆盤問,慌不迭地下了樓。
陶濤默默把湯全部喝完,不知怎么,手腳還是冰涼。
陶媽媽沒有著急走開,看著陶濤笑了笑,“是不是又和華燁吵架了?”
陶濤低著頭,無助地搓著手指,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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