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足跡-《大道之上且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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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攤上的少年在吃了一個饅頭后便坐在那一動不動,盯著跟前來來往往的那些個路人,獨自一人緩緩出神。
直至太陽落山,仍舊不敢邁出茶攤半步。
急著收攤回家的伙計一連催促好幾聲,許初一這才緩緩站起身來,丟下幾枚銅錢后朝著茅山那座清涼峰的方向慢慢挪動。
等到了茅山腳下,面對眼前的巍峨大山, 少年又遲疑了。
“夜深了,明天再說吧。”
少年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隨即找了一棵大樹,便在影影綽綽的月光下打起了鼾。
此起彼伏的鼾聲與山下微風吹動樹杈的“沙沙”聲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少年不是走不動了,少年是怕了。
古往今來, 最難的事,莫過于“報喪”二字。
即便清涼峰山那些個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師伯師祖們都知道了這事, 可終究沒見遺物。
正所謂睹物思人, 不見還好,見時最為悲傷難忍。
上次在稷下學宮,許初一可是看在眼里,他知道山上這群人與封一二而言,猶如家人。
可越親近,少年便越為難。
而再道觀之中,一群師兄弟與他們那個禿頭師傅圍坐在飯桌前,看著滿桌飯桌,皆是不敢動筷子。
“長寧。你這卦究竟準不準啊?小師侄真的回來了?”懷德掃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長寧,忍不住嘀咕道。
“準不準,你還不知道啊?別說是小師侄回沒回來,老子連你今晚起夜都能給算出來。”
長寧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挑事的懷德。
討了個沒趣的懷德頓時蔫了下來,長寧的卦哪里會有不準的呢?
懷德低下頭,剛想繼續等著好了,卻突然想起什么,朝著主坐上的師傅恭敬說道:“師傅,要不咱們下去接小師侄回來吧。”
“不行!”, 還未等禿頭道士開口,一個面如冠玉,身上卻穿著一件百家碎布衣裳的年輕道士率先說道。
長寧與懷德一同看向這個師弟,眼角之間滿是詫異,險些就要罵出來了。
“咱們不能接他。若是接他了,便是認下他是咱們的小師侄。這樣一來,只會給他徒增麻煩。”身穿百家衣裳的小道士說到這也忍不住看向禿頭道士,一改之前的淡然語氣,急切地問道:“師傅,真的沒有辦法嗎?”
“求安。你覺得老子不想嗎?”禿頭道士拍了一下桌子,輕聲說道:“自打他來到鎮子我便知道了,可是為師不能下去啊。也不知怎么地了,他始終不愿上來!”
名叫求安的小道士聽到這話后低下了頭,思索了好一會,嘀咕道:“師傅,他是不是不敢上來啊?”
“不能吧?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敢的?”求安身邊,一個名字喚作圖逸的小道士撓了撓頭,不解地問道。
清涼峰這個不同于其他道觀的地方, 對于他們這些個求道求了百年的人來說屬實是難以理解為何小師侄會如此為難,甚至于不敢。
唯獨求安, 這個終日混跡于山下小鎮,腦子尚且算得上靈光的小道士能知道些其中緣故,其余眾人都是一頭的霧水。
出家做了道士,特別是在茅山,講究的就是一個與世隔絕,自然跨入了道門,拜了祖師爺,那么前塵往事便隨煙而去。
什么父母兄妹,不過是幾十年的塵世緣分罷了。唯獨案前高香,手中拂塵以及這些個師兄弟才是長久。
即便清涼峰再如何不同,可他們在這兒久了,也漸漸忘了塵世中還有報喪這么種說法。
“小師弟的東西在他那……”
求安嘀咕了一句,隨即不再言語。
不說那三個字還好,一說這三字,求安便又開始遲疑了。
“什么時候來,還惦記他那點東西。不過也好,師傅,這些東西是不是可以拿回來放在道觀了?”懷德瞅了一眼有些蕭瑟的求安,隨口說道。
一語落地,飯桌上的眾人齊刷刷看向懷德。
禿頭道士咳嗽一聲,看了一眼給長寧,求安,圖逸,捎帶手驚醒了趴在桌上已經等得睡著了福延。
長寧三人還好,聽見了懷德的話,知道要做什么。
身形較為圓滿的福延擦了擦嘴邊口水,看了看被三個師兄圍著打的懷德愣了好一會。
“看什么看?難不成你要幫懷德不成?”
還未等福延反應過來,禿頭道士一聲呵斥,碩大的福延便站起身來,在看了看桌上飯菜后嘆了口氣,一個躍起,直接壓在了懷德的身上。
只聽“啊”的一聲,懷德直接暈倒了。
三個小道士見狀暗自豎起了大拇指,要不說人家叫福延呢,福氣還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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