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條鄉間小路上,追擊甄武而來的軍士中,幾名善射的軍士很快便找好位置,暗自做著準備,他們手持強弓,遠遠的看著甄武三人。 軍人做事從來是干凈利索的,只要有機會,定然會第一時間嘗試射殺甄武,若是能夠射殺,萬事大吉,倘若沒有成功,那么再好言協商亦不為晚。 他們并不怕因此激怒甄武,以剛才甄武的表現來看,甄武曉得張柔甲是他的護身符,一旦沒了張柔甲,亂箭之下的甄武豈能活命?! 所以甄武為了活命,不會因為他們大膽的一次嘗試,就喪心病狂的撕票。 風徐徐吹來,附近樹木嘩啦作響,那名千戶冷眼死死盯著甄武三人,當看到甄武與張柔甲的距離拉開后,正好角度適合射擊,同時也不會誤傷張柔甲,立馬暗中給出一個手勢。 幾名手持強弓各自瞄著甄武與曹小滿的軍士,心領神會,瞬間松開了拉的滿圓的弓弦。 “嗖,嗖,嗖。” 四五支利箭隨著弓弦響起,急速的向著甄武這邊射來。 而甄武自然不可能栽在這種小場面下,他本就是領軍千戶,對這種情況早有預估,所以在弓弦聲響起后,第一時間就動了起來。 他手持張柔甲銀白色的長槍,從馬上一躍而下,并沒有像曹小滿一樣驢打滾一般躲避,反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迎向利箭,他之前耳朵微動,便從不同時間響起的弓弦聲判斷出,幾支利箭的方向和前后。 隨后,長槍猛的探出,力急而勢重,直接挑飛了先到的幾支利箭,當面對最后一支射來的利箭時,更是手持長槍迎著利箭箭尖直刺而出。 甄武傲然的站在利箭的前方,自信又剛猛。 利箭箭尖與長槍槍頭瞬間相撞,甄武手中的長槍卻晃都不晃一下,仿佛一柄堅硬的鐵棍持在甄武手中,讓射來的利箭恍若射在了鐵板上一樣,立馬震飛了出去。 所有人頓時震驚。 軍士中甚至響起一陣不可思議的驚呼。 誰面對飛箭如此應對? 這得多大的膽子和對自己有著多大的自信?! 而在甄武身后的張柔甲,她的眼中也爆發出濃重的亮光,如此剛猛的槍法,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和她自小所練的有著天差地別。 她是槍法行家,此刻忍不住就在心中衡量起她與甄武槍法的差別。 她手中的長槍,槍桿進退隨心,槍頭靈活如靈蛇多變,招式更是虛實不定,她仗著這些向來少有敵手,然而甄武的槍法,卻沒有那么多花招,甚至簡單的有些過分,只是每一擊都又快又重,仿佛手拿的是一柄狼牙棒,可狼牙棒揮起來,怎么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張柔甲咋舌,然后想象著她與甄武對敵,可腦海中剛剛模擬了一招,她的秀眉就輕輕的蹙了起來,她感覺甄武如此又快又重的出招,她的虛招好像并不管用,只能硬接。 而硬接的結果,好像并不太好。 張柔甲看向挺拔站立的甄武,眼中閃過幾抹光彩,怪不得年紀輕輕就當上百戶,也怪不得常常行走天下,甚至喬裝深入敵域,有這身本事何處去不得。 她想著想著,不由得想到初次見到甄武時,甄武面對幾個小軍痞,陪著笑臉不停讓步的樣子,那時候她心中還暗自惱過甄武怎么那般的慫,現在的她成熟了,又見到甄武這般本事,自不會再認為甄武慫。 可她還是為當初她的想法感到有些羞愧,一時間,臉上都發燙起來。 這時候的甄武卻沒有她這么多的想法,甄武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軍士,朗聲呼喊道:“若是再行試探,可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甄武說完,側頭對著身后的張柔甲,無奈道:“張姑娘,還不打算解釋解釋嗎?” 這一聲才把張柔甲驚醒過來,張柔甲連忙沖著那群軍士揮著雙手擺動,同時大聲喊道:“別亂動,這只是誤會。” 千戶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頭,隨后他獨自驅馬上前,當距離不遠后,張柔甲上前幾步,開始和千戶解釋起來。 張柔甲一本正經的說甄武是她的好友,可什么時候認識的,卻說不出來所以然,她答應甄武替甄武隱藏真實身份,所以遼東之事就不好提及,再加上張柔甲很少撒謊,所以為難之下忍不住嗔怨的瞪了一眼甄武。 最后,沒辦法的張柔甲,直接對千戶耍起無賴:“反正就是我的好友,我不發話,你不許動他,要不然我就告訴我爹,讓我爹罰你。” 千戶無奈的撓了撓頭,不過他看向甄武時,仍舊存著警惕,不敢太過放松。 主要是甄武這一身武藝,確實很難讓人放松。 不過他看到張柔甲轉身走到甄武身邊,和甄武神態輕松的聊著天,看著張柔甲對甄武確實頗為信任,也沒有再做過激的行為。 其實就連張柔甲也不明白,為何認出甄武后,便從心底里認為甄武不會傷害她。 也許是甄武曾救過她的命,也許是甄武曾幫她小叔報過仇。 所以,在她心中甄武是忠義之人。 隨后,甄武兩人跟著張柔甲他們一起回城,甄武覺得既然城中軍士不是沖他而來,那么早日通過東昌城回北平才是正事。 山東地界,到底是有幾分危險。 路上。 張柔甲賊兮兮的在甄武身邊小聲的問道:“你是又有什么任務嗎?能不能和我說說?” 說到這里,張柔甲整個俏臉都笑了起來,傻乎乎的連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她拍著胸脯,自賣自夸道:“你也看到了,在東昌城地界,我能幫到你,而且我不和你搶功,你帶我過把癮就行,需要我喬裝,我也可以喬裝,我扮男子特像,一般人看不出來,不信等回城我扮給你看。” “下次吧,下次一定。”甄武沒心情閑聊,隨口敷衍道。 張柔甲卻好像信了,神色中有對這次參與不上的遺憾,也有對下次參與任務的期待,這讓甄武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正想著要不要再找補兩句,告訴她下次一定的隱藏含義,突然一隊軍士跑了過來,一名軍士越隊而出,在張柔甲面前抱拳稟報。 “大小姐,那群書生全綁了,要如何處置?” “揍了嗎?” 張柔甲因為遇到甄武,差點快忘了這事,此時想起來,恨得牙癢癢,呲著牙道:“先給我揍一頓,讓他們招了,然后再扔給布政司,揍的時候記得打重點,別輕飄飄的,要不然我讓人打你。” 軍士大抵是曉得張柔甲的性子,知道張柔甲只是嚇唬他,仰頭笑著道:“大小姐放心,這事我們也氣著呢,定然輕饒不了他們,你瞧好,絕對讓你滿意。” 張柔甲聽到軍士這般說立馬笑起來了,清脆帶著爛漫的笑聲讓周圍聽到的人,都覺得難得,仿佛是被冬日里被陽光照射一般,不由自主的受到感染,讓心里輕松不少。 可張柔甲笑了幾聲后,笑聲嗖的又收了回去,她整個小臉都透著不開心的看向甄武。 “造謠我的事,你有沒有份?” 甄武一個激靈,立馬搖了搖頭。 張柔甲狐疑的看了兩眼,大概心中是不信的,但是興許看在認識甄武的份上,不打算和甄武計較。 甄武松了口氣。 張柔甲撇嘴,有點不開心道:“本來就不好嫁人,他們這般說我,以后怕是更難了。” 甄武側目看了一眼張柔甲。 張柔甲生的極為好看的,更兼一副笑臉最是動人,怎么會難嫁,張柔甲仿佛看出了甄武的疑問,張柔甲嘆了口氣道:“哎,不曉得誰把我武藝很好傳了出去,好多人怕娶了我,打架打不過我,所以不敢娶我吧。” 額。 甄武有點同情張柔甲,若張柔甲的武藝真的很好,這年代的男子估計大部分還真不愿意娶,這若是娶回去,打架打不過媳婦,說出去真就丟臉丟大了。 溫婉賢惠大行其道的年代里,其他性子的女子,不吃香。 想到這里,甄武突然想到一事,他也不愿張柔甲這個挺好的姑娘,真的嫁不出去,所以開口勸說道:“張姑娘,我覺得伱還是別把那些書生得罪的太狠,這年月書生掌握著輿論,他們幫你扭轉風評很簡單,若是其他人來做這些事,怕是要事倍功半。” 此話一落。 張柔甲神色不善的看向甄武,俊俏的小臉立馬繃了起來道:“你在替他們說話?!” 嘶。 甄武吸了口氣,得,誰特么再管這個事,誰是王八蛋。 張柔甲見狀,俏臉神色才好轉起來,她小腰板一挺道:“即便我嫁不出去又如何,敢造謠我,就得揍他們。” 甄武沒有再說話,看著張柔甲動人的腰肢,感嘆這性子,有點牛。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軍士綁著一個個書生來到此地,軍士們帶著這些書生,徑直的向著甄武和張柔甲這里走來,剛剛走近,軍士就忍不住的向著張柔甲邀功。 張柔甲看著那些書生,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心中之前存下的郁氣,終于一消而散,歡喜的笑了起來。 而那些書生這會兒也瞧見了甄武。 他們被打怕了,看到甄武騎在馬上伴在張柔甲的身邊,忍不住就開始求救,各種稱呼一時間全部甩了出來。 ‘大哥’‘與白兄’這兩個無所謂,但偏偏有人喊了一句‘黃淺兄弟’。 甄武瞬間就僵住了。 他清晰的感受到張柔甲以及全體軍士都冷冷的看了過來,甄武努力穩定了一下,沖著張柔甲和善的笑了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