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見賈珩面色幽冷,一旁的黛玉見此,容色幽幽,輕輕嘆了一口氣。 下面這些婆子,偷奸耍滑,好賭貪財,哪一個不是慣常會踩低捧高的? 她客居在此,以往都不好經常使喚這些人。 賈珩聽著嘆氣,看了一眼黛玉,情知黛玉感同身受。 紅樓原著就有言,寶釵建議黛玉熬燕窩粥食補,黛玉說擔心婆子咒她死,由此可見榮府婆子暗地里是如何對黛玉風刀霜劍嚴相逼。 這邊廂,那婆子斜眉橫眼,白活一通,直將惜春氣得小臉蒼白,嬌小的身軀顫抖著,想要和這婆子爭執兩句,又擔心失了體面。 “說完了?” 就在這時,一把冰冷的聲音傳來,在嚴冬凜寒中,宛若刺骨寒風。 那婆子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冷笑道:“正經兒東府的千金兒,在西府……嗯?” 說著,猛覺不對。 這聲音…… 扭頭望去,面色一變。 只見一個神色陰沉的少年,緩步而來。 “珩……珩大爺……”那婆子頓時體若篩糠,面如死灰,被那冰冷眼神盯視著,如墜冰窟,手腳冰涼。 惜春在一旁抿了抿粉唇,秀美雙眉下的明眸,靜靜看著對面的少年。 賈珩看向那婆子,道:“不是挺能說嗎?繼續說,讓我也聽聽,你還能說出什么道理來。” 寶玉房里的獸炭,只是煙火氣多了一些,都要被王夫人擔心嗆著寶玉,拿出去換新的,更不必說平日里的飲食起居,周全體貼,精細復雜。 但惜春呢? 年紀小,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吃碗雞蛋羹補補,都要被說三道四。 雞蛋羹、胭脂水粉以次充好,畫畫顏料……還有什么? 想來,這只是冰山一角。 怪不得養成這般冷僻、孤絕的性子,才多大一點兒,就開口閉口要做姑子去。 在紅樓原著中,惜春所謂的青燈黃卷之語,很早就有了,這可不是在賈家敗亡之后,而是在賈家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時,再不停地用燈謎、酒令等讖語來表述心志。 一個才十多歲的小孩子,未遍見紅塵,何談勘破紅塵? 任何人的行為邏輯,都能從其原生家庭的成長軌跡中尋找到答案。 怕是并未勘破紅塵,只是見慣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念及此處,看向一旁的惜春,見其衣著單薄,巴掌大的小臉兒白膩,滿是清冷之色,嬌弱的身形,宛若一朵嬌怯小花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時間就有幾分動容。 賈珩取下披著的玄色道大氅,轉而披在惜春身上,溫聲道:“外間冷,先進屋罷。” 惜春抬起那張冷霜稍淡幾分的臉蛋兒,清眸怔望著對面的少年,卻一動不動,任由少年系著大氅。 賈珩給傲嬌小蘿莉系好大氅,轉頭看向婆子,冷聲道:“你還有臉站著?” 那婆子聞言,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噗通”一聲,跪在冰涼的石階上,揚起手掌,不停扇著自己的耳光,道:“珩大爺,我吃多了酒,豬油蒙了心,胡亂吣的。” 轉而看向惜春,哭著求饒道:“姑娘,饒了我罷,饒了我罷……” 賈珩看也不看那婆子,也不想讓惜春瞧見,遮擋住那婆子的視線,扭頭看向入畫吩咐道:“入畫,你現在就去后廚,要她們現在蒸碗雞蛋羹來,倒也別說是我要蒸的。” 所以,他幫著西府查賬了幾十萬兩銀子,就養出這么一幫廢物點心來? 黛玉靜靜看著賈珩發作,罥煙眉下的秋水明眸盈盈波動了下,心頭若有所思。 入畫愣怔原地,就聽得紫鵑喚道:“入畫,快去罷。” 入畫“哎”了一聲,迅速跑去了。 賈珩面色澹然,轉頭看向黛玉,道:“林妹妹,你過來扶著惜春妹妹,咱們先進去。” 然后,轉頭看向紫鵑、雪雁,道:“雪雁,去前院知會聲璉二奶奶,平姑娘過來,紫鵑,你看著這婆子。” 紫鵑、雪雁應了聲。 黛玉星眸閃了閃,上前挽過惜春的胳膊,柔聲道:“四妹妹,外間冷,一同進去罷。” 惜春點了點頭,垂下的小手緊了緊身上的玄色大氅,感受著尚余的殘溫,貝齒咬了咬下唇,小臉上最后一抹清冷與怒色,也漸漸消失不見。 隨著黛玉以及賈珩進了屋子。 賈珩一進惜春屋中,環顧四周布置,不由皺了皺眉。 蓋因,惜春屋里布置頗為簡素,也不知是不是先入為主的印象,總覺得倒像是禪房。 目光逡巡過書架,只見上面有幾本封皮泛黃的佛經,面色頓了頓,再往里走,抬眸看了一眼屏風后,半新不舊的被褥,臉色漸有幾分不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