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迎著一道道目光注視,賈珩點了點頭,清聲道:“月前,奉圣上之命,出京進剿賊寇,如今三輔諸縣寇盜為之一靖,臨近年關在即,軍卒思歸之心一日熾過一日,也是時候班師還京了。” 薛蟠聞言,面帶艷羨之色,笑道:“怪不得,表兄,我瞧著那營帳連綿好幾里,我瞧著得有幾萬人吧,表兄,這是得領著多少兵啊?” 這話問得薛姨媽就是心頭一跳,連忙瞪了一眼薛蟠,然后看向賈珩,說道:“珩哥兒,蟠兒他一個小孩子說話沒輕沒重,這領著多少軍兵,也不是能胡亂打聽的吧?” 賈珩點了點頭,道:“姨媽所言甚是,兵力多少也算是軍機樞秘,而細作刺探軍機,在軍中都是砍腦袋的事。” 薛姨媽、薛蟠:“……” 賈珩又道:“不過文龍兄弟年幼,好奇心重,倒也不打緊。” 薛姨媽和薛蟠都是松了一口氣。 寶釵則是自始自終看著少年和自家母親敘話,不由瞥了一眼自家兄長。 心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人家年歲比著哥哥也沒多大,可這不管是談吐氣度,還是身份地位,都是云泥之別。 薛蟠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笑道:“還是珩表兄懂我,我就是好奇,哪敢刺探軍機,再說一家人,說這些也不妨事兒,說來,舅舅那邊兒也管著京營,倒也不知手下管著多少人?還要跟珩表兄請教。” 這話問得其實就沒有多少情商可言。 因為按著年齡也好、常識也罷,肯定是在軍中打熬了幾十年的王子騰官職大,而剛問了賈珩領兵多少,接著問自家舅舅,就有點“炫耀”的意味。 寶釵聽著就是顰了顰秀眉,捏著梅花素絲手帕的玉手,攥了攥,以目示意自家兄長。 嗯,薛蟠正將一雙銅鈴大的眼睛,盯著賈珩,哪里看得見寶釵使得眼色? 至于薛姨媽? 薛姨媽同樣目光一瞬不移地看向對面那少年。 分明也想知道她家兄長,究竟有多大的權勢? 事實上,薛姨媽也好,王夫人也罷,這等內宅婦人還真的不能充分理解官位高低。 別說這些內宅婦人,哪怕后世互聯網發達,一些網友如果不去搜索,也未必分得清職務、職級。 什么巡視員、調研員、主任科員,什么領導職務和非領導職務,什么入常沒入常,更不要說平臺不同,權大權小也不一樣。 賈珩面色澹然依舊,清聲道:“王節帥為我大漢朝廷一品武將,京營節度使,統管十二團營,京師十二團營加起來有一二十萬兵馬。” 對王子騰的官爵和權勢,他不會有意貶低,但其中門道,也沒有興趣向薛姨媽和薛蟠去解釋。 薛姨媽聞言,已是心花怒放、面帶欣然,哪怕賈珩三言兩句,都覺得心緒激蕩,她的兄長,統管著一二十萬兵馬,這是何等的煊赫權勢? 怪不得啊,那金陵知府對她薛家畢恭畢敬,主動幫著蟠兒擺平官司,消弭禍端。 寶釵卻容色澹然,瑩潤如水的杏眸,平靜無波,她這一路自是知道一些,舅舅為京營節度使,雖不敢說位極人臣,但也算是朝廷屈指可數的高階武官。 只是,爹有娘有,終究不如自己有。 薛蟠這邊廂,已是喜得眉開眼笑,也是被幾十萬人震撼到,問道:“那比著珩表兄……” 這話,哪怕是薛姨媽也意識到“沒腦子”,作惱怒之色,打斷道:“蟠兒,你表兄才多大?他都是三品武官了,將來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的。” 說著,看了一眼賈珩,見其面色仍是毫無波瀾,心下稍定同時,就有些說不出來的別扭。 怎么說呢,賈珩的神情,自始自終太過平靜無波,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比如艷羨、嫉妒,連最后的失落都沒有。 迎著母子二人的那或“期待”,或“復雜”的目光,賈珩心頭多少有些古怪,沉吟道:“王節帥官居一品,縱是我見著,也是要自稱一聲下官的。” 聞聽此言,薛蟠自是心滿意足,而薛姨媽心頭的別扭之感,則愈發強烈。 因為賈珩語氣,仍是太過平靜…… 嗯,不走心啊。 這邊兒,寶釵容色頓了下,卻覺如坐針氈,丹唇微啟,聲音恍若飛泉流玉,珠圓玉潤道:“表兄年少有為,前程似錦,來日出將入相,也是不在話下的。” 賈珩聞言,輕輕抬眸看了一眼寶釵,迎上那一雙婉靜、溫寧的目光,點了點頭道:“承妹妹吉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