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隨海一愣,還沒驚愕地啊出聲,聶北已經(jīng)淡定地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沖聶青婉說:“臣先告退。” 聶北沒有向殷玄行禮,直接一拂袖走了。 殷玄氣的臉都白了。 聶青婉看了他一眼,也擱下筷子,不吃了,她喊了王云瑤進來,說要出去走一走,王云瑤膽顫心驚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兀自生著悶氣臉色看上去極度可怕的皇上,想著,這個時候出去走一走,適合嗎? 王云瑤是想勸一句的,可話剛要出口,觸及到聶青婉那一張柔嫩中摻滿冷銳戾氣的臉,她到嘴的話就又一咕嚕地咽進了肚子里。 她低頭說了一聲“好”,然后扶著她,往外走了去。 隨海不知道該怎么辦,原本是要轟聶北的,可聶北自己走了,他走也就走了唄,可婉貴妃為什么也走了?走的時候臉色也不大好,似乎跟皇上生氣了。 這么一想,隨海立馬三五步地奔到龍床邊上,去看殷玄,果然看見殷玄臉色極度不好地坐在那里,他的視線落在對面的那一雙筷子上面,一動不動的,眼里壓著翻滾的痛意。 隨海想開口問一句“皇上怎么了”,可張了口,唇瓣上下翕動半天,愣是沒能發(fā)出一個字,因為他看到皇上忽然把臉埋進了雙臂之間,那一刻,他看到了他的脆弱。 隨海眼眶泛紅,想著別人眼中的皇上是不可一世的,是無所不能的,是能夠呼風(fēng)喚雨,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可事實上,皇上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他承受著這天底下最悲傷的事,他過著這天底下最尊貴的日子,卻日日夜夜,不得好眠。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婉貴妃,終于能讓皇上笑了開心了,可不知道為何,隨海總覺得這個婉貴妃詭異的很,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就是覺得她的到來不像是好事,倒像是災(zāi)難,針對皇上的另一場災(zāi)難,因為她太能牽動皇上的情緒了。 隨海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他雖然極盡忠皇上,可也知道皇上的情緒是極難捉摸的,他不敢冒失地開口,亦不敢冒失地打擾他。 過了好久,殷玄才抬起頭,站起身,再也不看那一桌的飯菜,面無表情地說:“撤了。” 隨海應(yīng)了一聲是,殷玄轉(zhuǎn)身走了。 他去了御書房。 坐在龍桌后面,他盯著上面的好幾排奏折,想著聶北非要讓聶青婉跟陳溫斬見面的目地在哪里,毫無疑問,聶北已經(jīng)知道這個華北嬌是曾經(jīng)的太后,可陳溫斬并不知道,不然,他也不會射她一箭,那么,聶北是想讓陳溫斬知道這件事嗎? 華圖說,昨晚他們?nèi)ミ^陳溫斬的院子,也做了尋常的問詢,錄了口供,之后他們就走了,聶北并沒有對陳溫斬暗示這件事。 后來說沒說,殷玄就不知道了。 但從今天聶北與聶青婉對話的信息來看,聶北是沒說的,他的意圖是讓聶青婉自己說,或者說,讓陳溫斬在最不能接受的情況下來接受這個事實。 這是報陳溫斬給予聶青婉那一箭的懲罰。 如果這是聶北的打算,那么殷玄不得不懷疑這對兄妹,或者說懷疑整個聶家,打算利用陳溫斬來牽制整個陳府,然后聯(lián)合起來對付他這個皇上。 陳溫斬對太后是什么心,又是什么樣的忠誠,此世間,沒人比殷玄更懂了。 一旦陳溫斬知道如今的婉貴妃就是他放在心上的祖宗,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為她站哨護崗,為她沖鋒陷陣。 殷玄手指輕點桌面,腦袋里快速地想著如何讓陳溫斬以及陳家在被利用之前徹底消失。 陳家是從殷祖帝時期就綿延下來的龐大家族,如今又手握各方大權(quán),想要拔除,十分困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原本殷玄是想利用聶家來對抗這樣的世家,但很多事情想像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一回事,聶家肯定不會放過陳家,這是毫無疑問的。 而婉貴妃一案發(fā)生后,陳家也斷不會再容忍聶北的存在,因為聶北的存在會讓他們驚恐害怕,亦可能會讓他們?nèi)f劫不復(fù),所以,他們定會對聶北下手,一旦這個梁子結(jié)了起來,聶家和陳家就真的成了水火不融。 到時候,聶陳兩家互相撕咬,再龐大的世家也會傾覆。 等聶家徹底倒了,聶青婉就別想再利用聶家翻身,脫離他,或者誅滅他,她這一世,只能呆在他身邊,承他恩寵,得他庇護,為他生兒育女,為他綿延皇室子嗣。 他用一生來贖罪,他也要給她后位,所以,陳德娣就必須要跟陳家一起消亡。 但顯然,陳溫斬會是一個變數(sh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