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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囚命案-《詭案罪(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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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任知縣沒費多少功夫,就把案子給結了。

    周知縣反反復復將手里的卷宗看了無數遍,從上面記載的情況來看,此案案情簡單明了,公堂審訊也并無波折,上任知縣的判處也合情合法,從頭到尾,并無不妥。

    他不由皺起了眉頭,暗想難道薛義的死,真的只是偶然事件,與其案情并無牽連?

    閉門思索好久,仍然不得要領。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把趙捕頭叫來問:“薛義一案,可曾留下證物?”

    趙大海想了想說:“證物嘛,只有一把匕首,就是薛義用來行兇殺人的那把匕首。據現場抓捕薛義的幾名兄弟回來說,當時他們就對薛義搜了身,他身上除了手里這把血淋淋的匕首,便再也沒有任何東西。這把匕首也作為重要證物,一直被保存下來。”

    周知縣說:“快去拿來給我瞧瞧。”

    趙大海轉身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就從存放檔案的倉庫里拿了一個牛皮紙袋過來。周知縣打開紙袋一瞧,里面果然裝著一把匕首。

    他小心地將匕首拿出來,只見這把匕首約有七寸來長,因是證物,不便清洗,所以上面沾滿了薛義行兇時留下的血污。

    刀柄為鐵質鎏金,鑲嵌著一枚綠松石,看上去頗為名貴。

    刀鋒上雖然沾滿血污,卻仍透著一般逼人的寒意。

    周知縣扯下一根頭發,放到刀刃上,輕輕吹一口氣,那頭發立時斷為兩截。

    果然是一把吹毛斷發的利器!

    他手持匕首,一邊細察一邊暗忖,如此利器,自然不可能就這樣裸露著刀鋒揣在身上,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刺傷自己。

    這樣一把鋒利無比,名貴異常的匕首,肯定還配有一個華麗的刀鞘。

    可是趙大海剛才說了,案發當時,薛義身上除了這把匕首,并無他物,自然也就沒有刀鞘。

    如果這把匕首真是薛義的,他身上怎么會找不到刀鞘?

    周知縣忽然心頭一跳:難道這把匕首,并不是薛義的?

    3

    第二天早上,周知縣升堂理事,甩下一支簽票,喝道:“速帶清泉山莊莊主石清泉上堂聽審。”

    堂下的趙捕頭接到簽票,知道對于薛義暴斃一案,這位縣官大人必定已經心中有底,不由精神一振,領了幾名捕快,急匆匆去了。過不多時,就將石清泉帶到了公堂。

    三班衙役跺著水火棍,齊呼:“威——武——”

    石清泉渾身一顫,不由自主,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周知縣“叭”的一拍驚堂木,冷聲喝道:“石清泉,你可知罪?”

    石清泉一怔,抬頭看著坐在堂上的縣官大人,驚詫莫名地問:“大人,草民何罪之有?”

    周知縣臉色一沉,道:“石清泉,你借探監之機,在酒菜中下毒,毒死囚犯薛義,還敢說自己無罪?”

    石清泉急忙磕頭道:“草民冤枉,草民提著酒菜探監之時,趙捕頭已經用銀針將酒菜逐一查驗,證實其中并未下毒。薛義之死,實與草民無關,請大人明察。”

    周知縣冷笑道:“本官略通醫術,知道銀針驗毒,只能驗出砒霜之類的毒藥,若是其他種類的毒藥,如毒蕈、毒鼠藥等,就很難驗出。所以趙捕頭雖然用銀針驗過,那也不能就此證明你沒在酒菜中下毒。”

    石清泉辯解道:“大人這話從何說起?草民與薛義乃是多年至交好友,兩人間并無冤仇茅盾,草民怎么會無緣無故下毒害他?”

    周知縣威嚴地掃了他一眼,道:“你要殺薛義,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那天真正酒后行兇,失手殺死葛三的人不是薛義,而是你。薛義是為了朋友義氣,才接過你手中的兇器,替你頂罪的。本官仔細看過那把行兇的匕首,刀柄鑲嵌著一顆綠松石,甚是名貴,不像是一名窮木匠所能擁有的。最關鍵的是,薛義身上沒有刀鞘。像這樣名貴鋒利的匕首,肯定配有刀鞘。如果本官沒有猜錯,當時刀鞘就在你身上。只可惜案發當時你置身事外,官差沒有搜你的身。”

    石清泉臉色一變,道:“如果真是如此,他已經替我頂了罪,刑部的批文都已經下來了,認定他就是殺死葛三的兇手,那我就更沒有理由要殺他了。”

    周知縣道:“可惜事情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順利。就在你去縣衙大牢探望薛義的前一天,有一名神秘女子,也同樣去監牢里探望過他。薛義當時還咬破手指,寫了一封血書托她帶出來。如果本官推斷得不錯,那封血書是薛義寫給你的。不知是什么緣故,薛義在替你頂罪、在死牢里關了一個多月之后,突然反悔了,并且寫了這封血書,叫你自己到衙門自首,讓他脫罪出來。而你,為了殺人滅口,一面假裝到監牢里探望他,用言語穩住他,一面讓他吃下了毒酒毒菜,將其害死。石清泉,本官問你,你認罪否?”

    石清泉臉色蒼白,鼻尖冒出冷汗,抬起頭來看著高高在上的縣官大人,張張嘴巴,想要辯白,但卻欲言又止,猶豫一下,忽然磕頭道:“大人,草民認罪。那葛三,確系草民酒后所殺。薛義念我有家有室,一旦伏罪,妻子兒女失去依靠,孤兒寡母難以為繼,所以就從我手里接過兇器,替我頂了這殺人死罪。本來這官司已被前任縣官結了案,誰知幾天前忽然有一個用紗巾蒙面的少女來到我家,拿出薛義的血書,說薛義突然反悔,不肯替我頂罪了,叫我去衙門自首,為他脫罪。草民為了逃避罪責,就對薛義起了殺心。草民攜帶酒菜前去探監,一面叫薛義再寬限我幾日,待我安排好家小,就去自首,一面讓他吃下了毒酒毒菜……”

    周知縣聽他全盤招認,倒是一怔,原本料想不動大刑,他必不肯說實話,卻未想到他竟招認得如此爽快,著實出人意料。

    薛義暴斃死牢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聽說知縣大人要開堂公審,公堂門口早已里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平日里石清泉為人仗義,樂善好施,頗受鄉人尊敬,此時聽他親口招認,眾人方知他竟是個為求活命不惜毒殺好友的無恥小人,不由大吐口水。

    4

    周知縣在堂上審著案子,旁邊早有師爺將犯人口供一一記錄。

    周知縣見案情已經真相大白,不由長吁口氣,一拍驚堂木,喝道:“石清泉,在你酒后行兇,殺傷人命的罪名之后,本官再加你一條冒名脫罪,殺人滅口之罪,你可服罪?”

    石清泉面如灰死,啞著嗓子道:“草民服罪。”

    見他已經認罪,旁邊的師爺忙將自己整理記錄的口供用一個盤子托了,遞到他面前,讓他簽字畫押。

    石清泉看也不看,就在后面空白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將手指頭蘸了墨水,正要按手印,忽聽有人叫道:“且慢!知縣大人,這案子,您審得不公……”

    話音未落,便見一名中年女子從外面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大堂上。

    石清泉瞧著她,不由大吃一驚,道:“你、你怎么來了?”

    周知縣直把驚堂木拍得山響,喝道:“堂下何人?竟敢咆哮公堂,誣蔑本官執法不公,該當何罪?”

    那中年女子抬起頭道:“小女子娘家姓李,名翠珠,是石清泉的妻子。大人有所不知,其實下毒害死薛義的人,并不是我丈夫,而是我。”

    “哦,是你?”周知縣一怔,一雙銳利的眼睛直朝她盯過來。

    李翠珠點頭道:“幾天前,有一個神秘女子拿著一封血書來到我家,我才知道我丈夫酒后殺人,卻由薛義冒名頂罪的事。現在薛義突然反悔,要將我丈夫供出來。我心里想,要是我丈夫出了事,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那可怎么辦?恰好這時,我丈夫要攜帶酒菜去縣衙大牢探望薛義,我就想,要是這時候,薛義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暴斃,死無對證,這事便再也牽扯不到我丈夫身上。于是我就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并且在酒菜里投下了毒鼠藥。我丈夫并不知情,就提著這些酒菜去了縣衙大牢……大人,薛義之死,實乃小女子所為,與我丈夫毫無關系。請大人明察。”

    周知縣越聽越奇,忍不住喝道:“放肆,公堂之上,豈可兒戲。你說那毒是你下的,你丈夫又怎么會當堂認罪,承認是他下的毒?”

    李翠珠道:“因為我丈夫知道,薛義食用的酒菜,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接解過。如果薛義真是吃了那些酒菜后中毒身亡,定是我二人之中,有一人在酒菜里下了毒。如果不是他,那自然就是我做的了。他怕大人再審下去,會把我牽連進來,所以索性自己認罪,一力承擔。”

    石清泉聽到這里,已忍不住流下淚來,看著妻子道:“翠珠,我犯下的罪,就由我一人承擔罷了,你、你這又是何苦?”

    李翠珠苦笑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君,你若不在了,妾身又豈能茍活于世?”

    周知縣問:“石清泉,你妻子說的,可是實情?”

    石清泉深情款款地瞧著妻子,早已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

    周知縣心中已然明了,使個眼色,讓師爺拿口供叫李翠珠簽字畫押,然后一拍驚堂木,當堂宣判:“石清泉酒后行兇,殺傷人命,不思自首,反而找人替罪,以致釀成大禍,罪加一等,判斬監候。李翠珠投毒殺人,罪不可赦,判絞監候。兩名人犯暫時收監,待刑部批文到,一并處決。”

    5

    周知縣新官上任,便由一把帶血的匕首入手,不但推翻了前任已經審結的一件大案,而且還順帶破了一件案中案,消息傳開,官聲大振。

    青陽百姓交口稱贊,都說他是“周青天”。周知縣聽了,自是得意非凡。

    數日后,周知縣正在縣衙簽押房辦公,忽有一名衙役送來一封書信,說是衙門外一個小孩受一位小姐之托送來的。

    周知縣吃了一驚,命他把送信的小孩帶進來。

    誰知那衙役跑出去一看,送信的小孩早已不見了蹤影。

    周知縣更覺驚奇,拆開信封,展信一看,內容如下:

    知縣大人臺鑒:

    石清泉夫婦一案,表面看來,您審得滴水不露,周密嚴謹,實則有個老大的破綻。

    石清泉白天才來探視過薛義,請他吃過酒飯,晚上薛義便中毒身亡,無論是誰,都會懷疑石清泉送來的酒菜有問題。他們夫妻中無論是誰在酒菜中下的毒,都會被立即查出來。他們這樣做,非但達不到為石清泉掩蓋酒后殺人、請人替罪的罪行的目的,反而會引火燒身,暴露自己的兇手身份。試問石清泉夫妻并非愚笨之人,怎么會做出如此蠢事?就算他們夫妻真有殺人滅口之心,也絕不會使用如此簡單直接容易暴露自己的手段,您說是不是?

    說到這里,您一定會問,如果不是他們夫妻對薛義下的毒,李翠珠又為什么要當堂認罪?

    其中原委,其實并不復雜。那酒菜是李翠珠親手做好后,再交給石清泉的。也就是說,接觸過那些酒菜的,只有他們夫妻二人。按常理推測,如果薛義真是吃了這些酒菜后中毒而死的,那么下毒者必定是他夫妻二人中的一個。石清泉自己沒有下毒,就以為這毒一定是妻子下的,所以為了保全妻子,他只好承認是自己下的毒。

    而李翠珠呢,則以為這毒是丈夫下的。石清泉先是酒后行兇,殺死葛三,然后為掩蓋罪行,又殺人滅口,毒殺薛義,兩罪并罰,若依本朝律例,非但本人要受絞刑,家中妻小也要沒籍為奴。李翠珠為保全一雙兒女不永世為奴受虐,同時也為了成全夫妻二人同生共死之義,所以毅然挺身而出,為丈夫分擔了一條殺人重罪。而實際上,他們夫妻二人都不可能在酒菜里下毒。

    說到這里,您又一定會追問,那酒菜只有他夫妻二人接觸過,既不是石清泉下的毒,又不是李翠珠下的毒,那毒藥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其實您只要仔細想想,就會明白,那些酒菜,除了石清泉夫妻二人,還有第三個人接觸過。

    這個人,就是縣衙捕頭趙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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