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事故-《詭案罪(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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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偵查卷宗
正卷)
案件名稱:金山大廈特大事故瞞報案
案件編號:a55175582920140301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時間:2014.3.1
結案時間:2014.3.18
立卷單位:青陽市公安局
1
陳名是江西人,大學畢業后到青陽市打工,換了七八份工作,最后到了一家《新建筑報》社。
這是一家由私人老板承包的行業小報,每個星期出版一期,主要刊登建筑行業的一些新聞和廣告。
報社的社長,也即老板,叫張鶴。
報社雖小,卻有十來個人,對外都稱記者,其實卻是張鶴手下的廣告業務員。
盡管中文系畢業的陳名,采寫的新聞稿件質量最高,每期上稿量最多,但因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加上天生臉皮薄,不善交際,工作至今,也沒拉到一個廣告。
張鶴已向他發出最后通牒:要是這個月再拉不到一個廣告,就卷起鋪蓋走人。
今天陳名去外面采訪回來,路過在建的金山大廈,看見建筑工地的圍墻上印著一行廣告標語,其中有“開發商:正隆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等字樣。
就是這一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前段時間,一位高中同學在qq上告訴陳名,說他們高中時代的校花沈玲,如今正在青陽一家叫正隆房產的公司任總經理助理。
不知“正隆房產”,是不是這家“正隆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
如果是的,也許可以通過這一層關系,把金山大廈的售樓廣告,拉到自己報社來做。
不管怎么樣,先進去看看再說。
陳名猶豫著走進了這一處四周被高高的圍墻圍了起來的金山大廈的建筑工地。
工地上,機器轟鳴,人聲鼎沸,塵土飛揚,一幢如龐然大物般的大樓,已經砌到了十三層高。
高高的腳手架上,上百個工人正上上下下的忙碌著。
掛在腳手架外面的安全防護網已是破碎不堪,漏洞百出,不時有磚塊水泥掉落下來,砸在地上叭叭作響。
陳名扭頭四顧,看見不遠處的圍墻下搭著一排簡易工棚,工棚外面砌著兩個灶臺,上面架著兩口大鍋,三名裹著灰布頭巾的中年婦女正在灶臺前忙活著,還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兒,正幫著往灶膛里塞柴火。
陳名走了過去,輕輕咳嗽一聲,大聲說:“請問——”
那女孩聞聲扭過頭來,上下打量他一眼:“您有什么事?”
陳名說:“我想找一個人,是個女的,她姓沈叫沈玲,請問她在這里嗎?”
“原來你找沈助理呀。”女孩笑了,說,“她現在不在這里,一般只在大伙收工的時候到工地上來看一下。”抬頭看看天色,又補充說,“不過現在也快到收工的時候了,要不你坐在這兒等等她吧。”順手遞過來一把小矮凳。
陳名說:“好啊,謝謝你了。”接過小矮凳,在工棚前坐了下來。
也許是初次見面,女孩對陳名顯得有些好奇,又問他:“沈助理可是個大忙人,你找她有什么事?”
陳名說:“我是《新建筑報》的記者,也是她高中時的同學,有點業務上的事,想找她幫個忙。”
“原來你是記者呀。”
女孩眼睛一亮,滿臉驚訝地望著陳名。
陳名點點頭,順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名片上寫著:《新建筑報》社記者——陳名。
遞名片的時候,陳名心里有點發虛。因為他并沒有國家新聞出版署統一核發的記者證,身上只揣著一個報社自己印制的山寨版新聞記者證,嚴格來說,算不得真正的記者,最多也只是個打工記者。
陳名從那女孩嘴里得知高中同學沈玲真的就在這家正隆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工作,而且等一下還要到這金山大廈工地上來,心里就高興的想:如果她能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把金山大廈的售樓廣告交給我們報紙來做,那可就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他心里正打著如意算盤,那女孩卻捏著他的名片翻來覆去瞧了一遍,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他說:“你叫陳名?我曾在好多青年雜志上讀過你的哲理散文,寫得真不錯。我叫韓香,韓國的韓香氣的香,老家在江西,現在在南昌大學念大學,我父母在青陽跟著一個建筑隊打工。”
她指指正在灶臺邊忙著炒菜的一位中年婦女,“那就是我媽媽,我爸是工地上的一名大工,正在那邊砌墻呢。他們已經三年沒回家了,趁著學校放暑假,我坐火車過來看看他們。”
陳名呵呵一笑:“原來咱倆還是老鄉。”推推眼鏡,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難怪一見面,陳名就覺得這女孩跟建筑工地上的其他人不一樣,原來是一個出來度假的大學生。
正在這時,只聽“嘀——”的一聲,一輛銀灰色的小車自街邊拐進了工地大門。
女孩笑著把手一指,說:“你要等的人來了。”
陳名扭頭看去,只見那輛小車車門打開,走下來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五十來歲,身形矮胖,腆著一個酒桶般的大肚子,走起路來一步三搖;女的卻只有二十多歲年紀,上身穿著一件深黑色u字領背心,露出半邊雪白的胸脯,打扮得時尚而性感。年輕女人挽著矮胖男人的手臂,緩步走過來。
陳名瞧見那年輕女子,正是沈玲,不由喜出望外,立即迎了上去,大叫一聲:“沈玲!”
沈玲吃了一驚,側頭看著他,滿臉疑惑,足足怔愣了五秒鐘,才盯著他問:“你是……陳大才子?”
“陳大才子”正是陳名高中時的綽號。
那時候陳名愛好文學,時不時杜撰出兩首愛情詩發表在校刊上。那略帶憂傷的朦朧詩句,曾打動過不少女生的心,她們背地里給陳名取了個綽號,就叫“陳大才子”。
沈玲也是陳名的眾多粉絲之一,當時還偷偷給他送過一件親手織的紅毛衣呢。
想不到一別經年,她居然還記得陳名在學校時的綽號。
陳名點點頭,高興地笑道:“真沒想到咱們還能在青陽見面。”
沈玲也高興地笑起來,一條白皙豐潤的手臂,不動聲色地自那老男人臂彎里滑了出來。
那個老男人瞪了陳名一眼,沉著臉,一聲不吭地往工地上去了。
沈玲把陳名讓進一間掛著“工地辦公室”牌子的紅磚屋里,在飲水機下面給他倒了杯涼水,笑著說:“平時我和周總,哦,你剛才看見的那個人,就是咱們正隆房產的老總周正隆,平時我和周總都在總公司那邊待著,只有傍晚才來這工地上視察一下工程進度,真沒想到能在這里碰見你這位老同學。”
陳名苦笑一聲說:“咱們可不是碰見的,我是專程在這里等你的。”
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接著就把自己在報社的處境和來這里找她的目的說了。
她說:“這事不難,我跟周總說說,應該沒問題。”
正說著話,沈玲的手機響了,接了電話后她對陳名歉然一笑,說:“不好意思,難得遇上老同學,本想今晚請你吃頓飯,但周總打電話來叫我今晚陪他去談一筆生意,只好改天再跟你吃飯敘舊了。你放心,廣告的事,過兩天我再給你個準信。”
陳名早已看出她與周正隆關系非比尋常,她答應的事,應該不難辦到,便高興地起身告辭。
2
轉眼間,三天時間過去了,沈玲卻一直沒有給陳名打電話。
第四天一大清早,陳名正在出租屋里睡覺,手機忽然響了。
他以為是沈玲找他,一翻身拿起手機,不想卻是社長張鶴打來的。
張鶴說:“小陳你快起床,剛才有讀者報料,說昨天夜里金山大廈工地出了事故,你快去給我弄條新聞回來。”
“金山大廈出了事故?”陳名從床上一驚而起,“出了什么事故?死人沒?”
“廢話,沒死人算新聞嗎?少啰嗦,到底什么狀況,你到現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陳名掛了電話,背起采訪包,就擠上了去往金山大廈建筑工地的公共汽車。
來到工地上,仍是機器轟鳴,人聲鼎沸,工人們緊張地忙碌著,與他幾天前見到的情景并沒什么兩樣。
陳名以為社長收的消息有誤,但轉到主樓的另一側,才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
那一邊,本來用竹子搭建起來的十幾層樓高的腳手架,已完全坍塌下來,防護網幾乎被扯成碎片。
再往上看,最頂層的一堵剛剛砌起的承重墻也倒塌下來,磚塊水泥散落一地。兩只砸爛的劣質安全帽被壓在磚塊下,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現場已圍了一些像陳名一樣聞風而至的記者,有的正在對著地上的血跡喀嚓喀嚓地拍照,有的正往采訪本上記錄著什么。
正隆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助理沈玲正在一遍又一遍地跟記者們解釋著昨晚的事發經過。
原來由于前幾天下雨耽誤了工程進度,所以這幾天晚上工人們一直在挑燈夜戰,加班趕工。今天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工人們正在腳手架上忙碌著,由于操作不當,一架起重機的吊臂砸到了腳手架上,那十幾層樓高的腳手架頓時轟然倒塌,連帶著最頂層一堵剛剛砌上去的磚墻也跟著倒塌下來。
沈玲說:“這是一起由于吊車工人操作不當而引發的人為事故,我們公司將會配合有關部門及新聞媒體把事故責任調查清楚。”有記者問:“有沒有人員傷亡?”沈玲說:“很不幸,有兩個工人的安全帽沒系牢,摔下來的時候頭部著地,當場死亡。另有兩人摔傷了腿,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不過請各位記者朋友放心,公司方面已經妥善處理好了傷亡工人的善后工作,死亡工人的遺體已經運去火化,經與其家屬協商,每名死亡工人可獲20萬元賠償,受傷的工人醫療費全部由公司負責。這位是傷亡工人的家屬代表,相關事項,各位記者朋友可以向她求證。”
她一轉身,從后面拉出一個女孩兒,卻正是韓香。
陳名心里一沉,只聽韓香含著眼淚說:“昨晚出事的時候,我父親正在腳手架上……他的安全帽松脫了,摔下來就不行了……沈助理說的都是真的,事故發生后,公司處理很及時,賠償也很快會到位,家屬們都沒什么意見,我們很感謝公司這么負責任……”
記者們又問了幾個問題,沈玲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記者們見挖不出什么猛料,也漸漸沒了興致。
沈玲拿出一疊紅包,說:“各位記者朋友辛苦了,這是我們公司的一點心意,請大家笑納。”從前往后,每人發了一個紅包。
陳名隨手一捏,厚厚的,怕不下一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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