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臨淄城。 天氣漸冷,田午染上了風寒,咳嗽愈加的嚴重,不少太醫都已經檢過,都是說若田午不多休養,恐怕會落下病根。 不過田午沒有太當一回事,不過就是一些咳嗽而已,他如今,停不下來。 稷下學宮和廩丘,都是需要他親力親為的大事。 “咳咳。” 孟邑的小院之中,老樹的樹葉已經落盡,江寒坐在田午的面前。 兩人正在對弈,棋盤之中黑白二子殺得難解難分。 江寒笑著收起了手中的黑子,放到一邊:“齊候的棋藝真是越來越高超了。” 田午輕笑了一聲:“江先生言過了。” “所以,齊候此番來孟邑找我,該不是只為了下棋吧?” 田午說事之前總喜歡賣個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習慣,熟悉他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咳咳。”田午拿著一枚白子落子,對著江寒一笑。 “江先生懂我,寡人得急報,楚國已從丹陽撤兵,魏楚簽訂和約,魏罃已率大軍返回安邑,估計不久就要入衛了!” 說著田午收回手,對著江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江寒抬起了眉頭,看著棋盤,思考了一番,才落入黑子。 “那齊國也該入局了,看來我要提前恭喜齊候收復廩丘了。” “多虧了先生謀劃,才有了齊國的今天。”田午笑著說道。 “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先生,齊國的丞相之位,田午可一直都在為先生留著。” 江寒搖頭一笑,如今的田午越來越有一國之君的模樣了,身上多了一種淡淡的威嚴。 “多謝齊候抬愛,我早晚要離開齊國的!” “咳咳。”田午咳嗽了兩聲,瞇著眼, 看著江寒, 那種眼神看得人心中發寒。 “田午還是那一句話, 若我為國君,一定會任用先生為相。” 田午淡淡的話語,卻讓江寒如墜冰窟。 江寒直視田午的目光, 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齊候想要的,我給不了, 我想要的, 齊候給不了。” “高官厚祿, 土地美女,先生想要的, 田午一定會滿足,只要我是齊候一日,先生在齊國就是一人之下, 萬人之上!” 田午沒有在意江寒的拒絕, 繼續在桌案上下棋。 如果江寒所求的是一生的榮華富貴, 那田午無疑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但這些都不是江寒想要的, 兩人之間的關系也早已經有了轉變,從齊國公子, 到弒兄竊君,田午已經蛻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君主。 三年時間,兩人從朋友, 變成了主君與謀臣。 江寒的嘴巴干澀:“我要瓜分土地,我要廢除奴隸制, 我要天下太平……” 田午的手一頓,棋子在空中停了一下才落到棋盤上, 笑著招呼著江寒落子。 “來,江先生, 我們繼續下棋。” 這些事情,是他沒有辦法給的。 江寒看著眼前的田午,明白了,自己已經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等到開春稷下學宮的第一聲鼓響,就是他離開齊國之時了。 如同白圭的警告,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一個明智的君主,是不會放任自己這個威脅順利的離開齊國的。 他不能賭,不能和一個王家之人賭以往的情誼,這是一個必輸的結局,所以他要提前安排好退路。 江寒將自己置身于危地,是為了敲響第一通爭鳴鼓,是為了天下一統而立言,是為了給墨家開辟出一條新的道路,所以他必須要回到臨淄,回到他親手建造的稷下學宮。 一盤棋下完,田午告辭離開。 一個黑衣人走到了他的身邊:“君上,要不要……” 田午冷著臉搖了搖頭:“保護好墨家鉅子的安全,在他離開齊國之前,不可輕舉妄動。” 黑衣人拱手,隱入了黑暗中。 田午輕嘆一聲:“先生是要與天下為敵,田午沒有你的膽魄,終究不敢用齊國的江山社稷去賭……” 田午抬起頭,看著空中皎潔的月光, 突然笑了一聲。 “天下太平, 到底該是個什么模樣!” …… “攻城!” 廩丘城外的一架戰車之上,田布抬起了手中的長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