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少梁相師唐舉,見過魏候……” “唉,原來是唐先生,先生大名,魏擊早有耳聞,可惜難吝一見。” 客套過后,便進入了正戲。 魏武侯和唐舉先是談論了一下占卜龜筮的手法技巧,接著又請教了學習《易》的心得,稍微試探后,他知道唐舉在這方面的確是很有能耐的。 至少高明到能讓他看不出深淺。 于是魏擊放下心來,朝唐舉微微一拜。 “魏擊年過五十,眼看老之將至,而諸子才能平庸,沒有特別讓我中意的,所以一直沒有確定太子位置,以至于宗嗣空虛,大魏國人心不穩。今日敢請先生為我觀看諸子面相,看誰可以為君?” 為君,自然是成為魏國太子,繼任魏國君主職位的意思。 這是唐舉的嫻熟業務,回答了魏候的問題后,他很有可能在魏國獲得優厚的待遇。 魏國可是天下最強的諸侯國,在魏國謀一個大夫之位,就有了立足之地,唐舉心中暗喜,果然是“上上大吉,見龍在田”的卦象。 于是他便欣然允諾,并向泰一神賭咒發誓不將其中情形告知他人。 魏擊拍了拍手,他的三個兒子便走了進來,依次跪坐在席下。 魏擊自然不會對他們說明真相,只是有意無意的詢問他們對此次魏齊會盟的看法。 唐舉則在簾幕中暗暗觀察,所謂觀相,不光要看面相,還要通過一個人的言談舉止,對其未來做出大體的判斷,善于識人,兩者結合,才有了他每相必中的美名。 魏武侯的嫡長子魏罃,二十余歲,面相方正平直,薄薄的嘴唇上留了兩撇淡淡的胡須,眼中帶著一絲目空一切的自傲,是一個富貴長命之人。 庶子魏緩和三子魏卬年齡相仿,都是剛剛及冠。 魏緩翩翩君子,高冠博帶,佩白玉佩,別人是恃才而傲,他卻僅有高傲,談吐中想模仿古之圣賢,卻畫虎不成反類犬,過于拘泥保守。 白面無須的魏卬則生了一臉鷹視狼顧之相,聽得出來,他說出的每句話都經過細密的算計,看向父兄的目光中都帶著些陰冷與不善,一看就是工于心計的小人。 唐舉預測,這位公子卬日后必定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多會,三子退下后,魏武侯身子傾斜而虛前席,誠摯地向唐舉一拜,問道:“先生可看出來了,我這三個犬子中,誰可擔當大任?” 唐舉眉頭緊皺,沉吟了片刻,如果實話實說,這三個人沒有一個是明君之相,比起齊國那位年輕的君主相差甚遠。 但魏候已經年過五旬了,總不能告訴他,你這三個兒子廢了,抓緊時間再生一個吧。 只能在這三兄弟里矮子里面拔高個兒,只有魏罃的面相尚可,最不濟也是一個長壽的君主。 不過相師說話,向來都是要先賣一個關子。 “唉,在我看來,魏候的這三個兒子里,沒有一個可以繼承君位的。” 迷信的魏武侯聽罷臉色大變,竟一時失態。 “這該如何是好!難道魏氏的百年基業,在我之后就要毀于一旦了嗎?” 唐舉捋了捋短須,大搖其頭,“呵呵,魏候何至于此,在我看來,魏氏遠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今日就有轉機。” 魏武侯聞言再次向前移席,“魏擊愚昧,請先生教我!” 唐舉等的就是現在,他故作神秘地說道。 “魏候,今日圍獵不是狩獲了一頭白麋么?白麋乃祥瑞之獸,可令狩獵者飲其血,就能受上天庇護,接任國君之位。” “先生是說,嫡子魏罃?” 魏武侯陷入了沉思,今日魏罃的表現確實讓他刮目相看,但他遲遲不立魏罃為太子,也是有顧慮的。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他真的怕魏國的基業在自己這個志大才疏的嫡子手中葬送。 不過最近幾天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魏罃才是應該成為魏國君主的人,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魏武侯本就生性多疑,皺著眉頭再次問道:“先生,當真是嫡子魏罃?” 誰知道,這句話卻讓道貌岸然的唐舉暴跳如雷,他當下就拍案而起。 “士可殺,不可辱!魏候既然如此信不過唐舉,那唐舉多說無益,告辭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