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絕世兄妹-《戀愛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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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茶水室里,覃淺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洗著碗。突然,有一只手伸過來將水龍頭關(guān)了。覃淺一動沒敢動,因為知道身后的人是誰。
沈聿看了一眼那個透明的玻璃碗,說:“你洗了快五分鐘了,很干凈,別浪費水。”
覃淺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像是在等碗上殘留的水自己瀝干。其實這碗壓根兒就沒用過,她剛剛只是想消化一下靳舒妍發(fā)過來的信息,起身從桌上隨便拿了個東西。走出來時,她甚至完全沒意識到病房里就有盥洗室。
覃淺眼眸微垂,沈聿見她眨了一下眼,睫毛微抖,然后深吸一口氣,抬頭問:“你剛剛在車上為什么不說?”
沈聿:“你睡著了。”
行吧,這個理由她無法反駁。
覃淺想了想:“那你為什么不反對一下?”畢竟以他們的歷史關(guān)系來看,答應(yīng)幫這個忙也許是給自己攬上了一件麻煩事。
沈聿看了她幾秒,反問:“你希望我反對?”
覃淺一愣,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在反殺。這要她怎么回答呢?回答是,就顯得特別不知好歹;回答不是,又好像在隱隱透露自己有什么不該有的心思似的,顯得特別“綠茶”。
覃淺抿了一下唇,心里嘀咕了一聲“算了”,然后調(diào)整語氣特別真誠地說:“謝謝你。”
覃淺想把這件事悄無聲息地揭過去,當(dāng)成平凡的一天里的小插曲,可是有人不允許。
沈聿側(cè)身從流理臺上抽了一張紙,順手將她手里的碗拿過來。那碗在他手里轉(zhuǎn)了一圈,水漬被徹底擦干凈,然后抬頭看著她說:“你還沒回答我。”
那雙手細白修長,骨節(jié)分明。覃淺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和他搭訕,在自習(xí)教室里,先是手托著下巴盯了他整整半節(jié)課的時間,從額頭、眉毛再到下顎線。眼睛就像放映機一樣,一幀一幀地將人臉上的五官看過去,然后把學(xué)過的描寫外貌的形容詞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最后沈聿大概是被這“流氓”視線攪得忍無可忍,微蹙了眉頭,轉(zhuǎn)頭問:“有什么事嗎?”
覃淺一聽他主動問話,立刻直起身,喜笑顏開地搖了搖頭說:“沒事呀。”
沈聿大概很無語,什么都沒說,正準備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看書時,就聽到她繼續(xù)說:“學(xué)長,你的手真好看,我可以請它做點什么嗎?”
沈聿臉色微變,沉著臉說:“不可以。”然后他帶著自己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教室。
覃淺想到這里突然撫了一下額,她當(dāng)時只是想請他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可如果站在沈聿的角度來看,這到底是什么狼虎之詞啊?!
覃淺察覺到自己的臉頰微微發(fā)燙,隱隱有臉要紅的趨勢。為了掩飾自己陷入這種老臉都擱不住的回憶,她捋了捋頭發(fā),清了清喉嚨說道:“我希望,你就會照做嗎?”
沈聿:“那得看……你的希望是什么?”
這對話,仔細一想,像是在說繞口令。可再仔細一品,怎么就顯得那么曖昧呢?覃淺心里的小鹿剛要跳起來,抬頭對上沈聿的眼,回過神認清眼前的人是誰后,瞬間神思清明,眼底那些剛剛?cè)计鸬男』鹈缌⒖碳w自熄。
呸!萬年冰山的字典里能有“曖昧”這兩個字?她可真是想太多了!
覃淺單方面認為場面陷入了尷尬之中,幸好有人及時前來解救。靳羽敲了兩下門,以示打擾和尊重,見兩個人轉(zhuǎn)過頭看她,才說:“淺,奶奶叫你。”
覃淺一聽立刻要走,就見靳羽又指了指她身后,說:“和你男朋友。”
覃淺:“……”
不是,你怎么入戲比我還深?!
覃淺背對著沈聿,急著用口型對靳羽說:“他不是,你別亂說!”
沈聿走到她身后,聲音落在她的頭頂上方:“走吧,別讓外婆久等。”
怎么就外婆了?誰是你外婆?是我外婆!
回到病房里,外婆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就是想找人說說話。老人家年紀大了,愛說話很正常。只是她剛醒來的時候,醫(yī)生過來檢查時提醒了一句不要再刺激老人家。
所有人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從嘴里溜出不該提的事和名字。沈聿坐在病床前,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所以覃淺只好在眾目睽睽之下,低著自己的頭配合著。
兩個人一前一后靠著床沿坐在小板凳上。覃淺看著身前的這個人,曾經(jīng)那副桀驁、冷漠、不可一世的樣子好像瞬間被收了起來,換成語氣平和且禮貌周全的樣子,任誰都挑不出一絲毛病來。
只有她知道,這個人是沒有心的。起碼他的心,從來沒有對她敞開過半分。
覃淺看著這隔代的兩個人聊得異常好,也插不上話,干脆手托著下巴胡思亂想起來。只不過她心思飄得有點遠,遠到了九年前。
大一下學(xué)期剛開學(xué),報到的那天覃淺是寢室里第一個到的。秦蘇進門的時候,就見她蹲在地上慢條斯理地整理行李箱。
秦蘇提供情報:“淺淺,我剛在樓下看到校草了。”
覃淺正沉浸在低落的情緒中,她追沈聿一個學(xué)期了,進度條依然為零,實在是太有負于她的美貌了。
沈聿不是z市人,上學(xué)期一結(jié)束,他就回家了。整整一個寒假,相隔千里,她連個刷存在感的機會都沒有,真是令人感到挫敗。所以她壓根兒沒聽清秦蘇說的是誰,以為只是遇到了一個同班同學(xué),隨口應(yīng)了個“哦”字。
倒是秦蘇有點震驚,就“哦”?于是秦蘇也蹲下身,很認真地問:“你不追他啦?”
覃淺一臉迷茫:“誰?”
秦蘇:“沈聿啊。”
覃淺回憶了一下她剛剛說的話:“你剛剛說的是他在樓下?”
秦蘇點點頭。
不對啊,她打聽過了,醫(yī)學(xué)院這學(xué)期有個開學(xué)報告要交,所以比她們系晚開學(xué)一周,覃淺發(fā)出質(zhì)疑:“你確定沒看錯?”
秦蘇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姐妹,從來沒人敢這么質(zhì)疑我的視力!”
覃淺轉(zhuǎn)念一想也是,秦蘇的視力一級棒,不可能認錯人。于是她起身就往外跑,身后是秦蘇的聲音,問她:“你干嗎去?”
覃淺頭也不回道:“我去會會他。”
秦蘇:“……”
你這下樓參加武林大會呢?
覃淺是在宿舍樓大門邊找到沈聿的,他站在那里,正低著頭看手機,腳邊是一個大行李箱,看樣子像是在等人。
覃淺小跑過去,正巧有三三兩兩的人回校,經(jīng)過她時和她撞了一下。覃淺沒穩(wěn)住腳,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最后一步腳正好踢到了那個大行李箱。
沈聿聽到聲音,視線終于從手機上移開。見到來人,他的聲音冷得成冰碴子,問:“你做什么?”
覃淺將箱子給他擺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道:“碰……個瓷?”
“沒錢。”他說完眼睛又轉(zhuǎn)回手機屏幕上,權(quán)當(dāng)她是個透明人。
二月底,氣溫仍舊徘徊在個位數(shù)上。覃淺下來得急,沒穿外套,刺骨的風(fēng)直往她脖子里鉆。她打了個寒戰(zhàn),卻依舊沒有回去的想法。
其實在見到沈聿之前,覃淺也不知道自己下來是想干什么?只知道自己挺想見他的,哪怕他已經(jīng)走了,瞧到個背影也行。
覃淺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忽然找到一個話題,說:“我給你發(fā)的新年祝福收到了嗎?”
大年三十,覃淺照舊在靳家過。靳家的新年過得一向熱鬧,小輩們?nèi)墼谝黄穑赡苷垓v了。可那天覃淺的興致不高,生怕飯桌上被外公論一下成績。
到了晚上十點,覃淺就已經(jīng)困得昏昏欲睡。長輩們聚在一起聊天或者打麻將,其他人都聚在院子里放煙花。她定好鬧鐘,找了個角落打盹。
最后,她是被客廳電視機里主持人的倒數(shù)聲給驚醒的。她慌忙拿出手機,打開早已編輯好的祝福語,盯著屏幕在心里倒數(shù),掐著時間點了發(fā)送。
自然是沒有回應(yīng)的。直到新年過去這么多天,她當(dāng)面問出來,才得到一句——
“沒注意。”
“這樣啊……”她嘀咕一句,眼底難掩失落。但只一眨眼,她的眼睛立刻又亮了起來,連嘴角都噙滿笑意,說:“那我給你拜個晚年吧。”
沈聿聞言才抬頭看向她,就見身前人做拱手禮說道:“學(xué)長,新的一年里我送你一份甜甜的戀愛好嗎?”
沈聿微微蹙眉,沒跟上她的腦回路,心里還想著,不是說拜年嗎?少女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繼而解釋:“拜年怎么好意思空手而來呢?”
而沈聿只覺得她不可理喻。他提前一周返校是因為要做一個實驗,結(jié)果剛剛到了校門口才想起來,忘了拿宿舍的鑰匙,站在這里是在等本地的室友送鑰匙來。
但眼下他怕是等不下去了。
沈聿收了手機拎起箱子想走,覃淺跟上他的步調(diào)攔在他身前。他問:“還有事?”
覃淺眼眸亮晶晶,笑著說:“我誠意拳拳,你是不是得回個禮呢?”
沈聿:“……”
從小到大,追他的人不少。但他過去遇到的女孩,絕大多數(shù)能想到的招就是往他桌肚里塞情書和巧克力。最勇敢的,也不過就是發(fā)條短信表白。最后,全被他的無視和冷漠勸退。
直到覃淺的出現(xiàn),讓他意識到自己見的世面還是太少了。
沈聿用完最后一絲耐心:“謝謝,不用。”
這不過是她許多次告白失敗的經(jīng)驗里最微不足道的一回,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在這個時間點回想起來。
那些記憶帶著青春的標簽,經(jīng)過了歲月的洗禮和沉淀。即便當(dāng)初那些失敗里飽含了沖動、魯莽,和對自己美貌的殺傷范圍的錯誤定位,但因為擁有無限勇氣,也難掩青春歲月的美好。
只要她陷入這破回憶時,和這記憶相關(guān)的主人不在眼前就行。不過很不巧的是,現(xiàn)在這位主人公不僅在眼前,甚至還以男朋友的身份和她外婆討論她的性格開朗還是內(nèi)向?
外婆大概對自家的小孩都有濾鏡,笑瞇瞇地道:“可能是我們家淺淺害羞,你多包容一下。”
被點名的人從回憶中驚醒。不是,外婆,我在這個人面前不害羞的!
外婆又轉(zhuǎn)頭關(guān)照覃淺:“你這孩子,都談了這么久的戀愛了,怎么也不帶人來家里吃頓飯?”
覃淺無辜又茫然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剛剛到底聊了些什么,怎么就聊到得帶人回家吃飯的地步了?但從她的角度還能看到沈聿微微勾起的嘴角,覃淺覺得這明顯就是對“害羞”一詞的諷刺之笑。
覃淺怕再待下去最后兩個人的關(guān)系不好收場,于是踢了踢沈聿的腳后跟,小聲說:“我困了,你能先帶我回去休息嗎?”
總之,先把人弄走再說。
沈聿還沒來得及回答,外婆倒是先應(yīng)下:“快去快去,你們小兩口回去好好休息。”
覃淺起身聽到這句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沈聿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穩(wěn)住身體。
靳辰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門進來的,瞧著他們倆,愣了一下說:“你們倆真要結(jié)婚了?”
覃淺:“啊……”
沈聿:“啊……”
眾人:“啥?”
外婆喜笑顏開:“真的嗎?你們已經(jīng)有這個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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