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Chapter04 男朋友-《戀愛時差》


    第(1/3)頁

    萬眾矚目的感覺,也不是第一次有。

    以前追他時,坐在階梯大教室里,隔了兩排座位陪他上馬哲課。一教室的竊竊私語聲,她卻還能悠然自得。

    但現在不一樣了,那時候她年輕,心中有一腔孤勇,誰的眼色都不愛看,頭抬得高高的,“只要本姑娘高興就好”,真正的心隨本心。

    沈聿的聲音不大,剛夠前后左右都能聽清。可她壓根兒沒帶筆啊,又怎么會落在他車上?覃淺剛想說話,余光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將那支筆接了過去。

    覃淺轉頭,只見謝睿已經站了起來。他想將筆拿走,卻明顯感覺對面捏住筆端的那只手微微在用力。

    兩人相對而立,目光短暫相接,有那么一瞬間,覃淺甚至覺得時間是停止的。

    沈聿微瞇了一下眼,嘴唇緊抿,金絲眼鏡的邊框泛著冷光。兩秒后,他松了手。

    他轉身往回走,身后傳來一聲“謝謝”。直到他走到過道上,又聽到那個聲音說:“你這支筆出水不暢,用我的吧。”

    沈聿的腳一停,只一瞬又繼續往前走,整個人看起來越發清俊。

    關于這個小插曲,覃淺并沒有多想。很大概率是旁人的筆落在了他車上,沈聿剛剛發現誤以為是她的,所以給她送了過來。至于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大發善心,可能是因為要上臺演講,心情好?

    畢竟以前的他冷漠到她時常會懷疑,他是不是在絕情谷出生的。

    覃淺看著站在演講臺上的男人,氣定神閑,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睿智。這么多年過去,除了身上的清冷,更是平添了些許成熟男人的魅力。

    大概是燈光打得太亮,投射在他身上,讓她感覺有些晃眼。她忽地就想起,當年第一次見沈聿,他也是站在演講臺上。

    彼時覃淺剛入校一個月,但耳邊已無數次聽過沈聿這個名字。全都是細碎的八卦:昨日拒絕了誰、今天又無視了哪個學姐的告白……總之,在傳聞里,他的顏值被夸得天上有,地下無,t大男生無人能及。

    她是不信的。

    從小生活在靳家,醫生她見多了,醫學生家里更是成堆,所以學醫這一行的人在她心里沒有光環。靳家基因好,她表哥靳辰在顏值上也算是棵好苗子。

    所以兩人沒有遇見之前,她對沈聿的長相,在心里一直都參照靳辰這個水平描繪,并且還在心里評價,這有什么好天天掛在嘴邊、心里尖叫的呢?不至于,不至于。

    后來,當蘇念在寢室里宣布醫學院天之驕子沈聿要在開學典禮上致辭的重磅消息時,其他人都激動得尖叫起來。只有覃淺,連眼皮都沒掀一下,端端正正地坐在鏡子前,仔仔細細地抹著防曬霜。

    開學典禮那天,寢室里的其他三位早早地洗了頭,又換了新衣裳,秦蘇同學甚至還噴了點香水。三個人高高興興地拖著覃淺去報告廳占座。

    九月底的下午,烈日灼灼,從宿舍樓走到報告廳至少要十分鐘,日光晃得人眼花。在三個人的包圍之下,覃淺像是被挾持了似的,一路上神情懨懨,眉頭深鎖。路過的同學看她的神情,都恨不得替她報警。

    開學典禮這種大型的集體活動一向乏善可陳,聽每個發言人念一遍稿子,瞌睡得恨不得能打出呼聲來。

    最后,一路在三個人的絮叨里,覃淺是抱著“那我就勉為其難去瞧瞧校草的真容吧”的心態去的。可沒承想這一瞧,就把自己的青春給搭進去了。

    覃淺聽得昏昏欲睡,正低頭玩手機解困之時,沈聿終于上場了。

    白襯衣少年戴著一副銀色邊框眼鏡,站在講臺上,有股天生的冷冽與清俊。那眼睛不過是冷冷一瞥,都像是在謀殺少女的心。

    一記寒光,一道心碎聲。

    覃淺被蘇念推了一下,示意她看講臺。那一瞬間,覃淺整個人都坐直了,眼睛盯著傳聞里的人,心里暗罵那些傳八卦之人。都是什么語文水平?詞匯量也太貧乏了吧!就用一個“帥”字和“校草”來糊弄著形容這等絕色?!

    臺下忽地響起一陣掌聲,覃淺的思緒被拉回。視線里,沈聿正走下臺。她這才意識到他的演講結束了,后知后覺地跟著一起拍了幾下手。

    會議為期兩天,但中午只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所以會場提供簡餐。人是群居動物,又有趨利性,所以吃盒飯也是扎堆的。

    覃淺不湊那份假熱鬧,找了個角落坐下。謝睿過來的時候發現她的菜基本沒怎么動,將手里的飯盒往前一推,問:“不好吃嗎?要不要換我這份?”

    覃淺搖頭,岔開話題問:“你剛剛是不是用了錄音筆?”

    覃淺沒在國內參加過這類會議,經驗不足,以為只是走個過場。可一上午課聽下來,倒滿滿的都是干貨。只可惜寫筆記實在太慢,何況她剛剛還走神了一會兒。散會的時候她才發現,似乎每個人手里都拿了一支錄音筆。

    謝睿點頭:“嗯。”

    覃淺:“一會兒你能借我一下嗎?有些筆記沒來得及記。”

    謝睿笑著說:“當然可以。”

    人一多,再高端的場所都會顯得亂糟糟的。整個餐廳人聲鼎沸,謝睿抬頭,恰好看到沈聿朝著這邊走過來。他低頭,貌似隨口問道:“晚上吃日料吧?這附近有家店,剛看網評很不錯。”

    覃淺戳了戳飯盒里沒炒熟的土豆絲,滿口答應:“好啊。”

    突然,有人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問:“你們約會嗎?”

    覃淺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林錚,決定撲滅她眼底的八卦之火,回答:“不是。”

    林錚“哦”了一聲,隨后又毫不客氣道:“那帶上我。”

    覃淺微挑了挑眉,拒絕:“不要。”

    林錚:“為什么?”

    還能為什么?姐妹,跟你不熟好嗎?!可還沒等覃淺說出為什么,突然有個聲音問:“這里有人嗎?”

    覃淺:“有。”

    林錚:“沒有。”

    兩個聲音同時落下,覃淺才驚覺,沈聿問的是林錚。林錚也是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立刻“狗腿”地說:“師兄請上座。”

    沈聿將飯盒放在餐桌上,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覃淺:“……”

    好,抽烏龜四人組齊聚一堂!

    林錚轉過頭問謝睿:“你剛剛說的那家日料店,我們可以去嗎?”

    謝睿被這個問題繞了一下,店又不是他開的,當然可以啊。林錚點了點頭,又問一旁的沈聿:“師兄,你去嗎?據說味道很不錯呢。”

    沈聿十分高冷并且勉強答應道:“可以試試。”

    林錚一邊拿出手機,一邊開心地說道:“那我訂一個四人位。”

    謝睿:“啊?”

    林錚手機操作到一半,又問:“定幾點?”

    覃淺和謝睿被林錚的一番操作搞得不想說話,倒是沈聿拿起桌上的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后又說道:“會議三點結束。”

    林錚一盤算,說:“那我定六點好啦。”

    沈聿對她的決定表示首肯:“可以。”

    覃淺在心里翻白眼,誰能告訴她,這是在朝著一個什么詭異的方向發展?

    會議在下午三點準時結束,覃淺問謝睿借了錄音筆就回了酒店房間,聽錄音寫會議簡報。

    由于中午的簡餐實在難以下口,開工之前,覃淺點了一份外賣。沒一會兒,門鈴響了,覃淺以為是外賣到了,也就沒關錄音筆,起身小跑去開門,打開門后卻發現門口站著一位不速之客。

    沈聿瞅著眼前人,她臉上的表情從欣喜、驚愕再到冷漠無縫對接,最后連聲音都是硬邦邦的,覃淺問:“有事?”

    她說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轉過身去桌上拿了一樣東西回來,然后說:“這支筆不是我的,可能是其他人落在了你車上。”

    沈聿看了她一眼才接過筆,眼眸低垂,像是在仔仔細細欣賞那支平平無奇的筆。兩個人就那么面對面站著,誰也不說話,時間像靜止了幾秒。

    覃淺被這個氣氛弄得尷尬,東西物歸原主,正想著要不來句結束語關上門,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覃淺熟悉是因為曾經對這個聲音魂牽夢繞,沈聿熟悉是因為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沈聿抬頭朝房間里看了一眼:“我的演講?”

    即使是疑問句,他的語氣依然很平淡。可鑒于他們之間尷尬的過往,這話聽著總有種微妙感。覃淺后來想了想,大概是會令人有一種暗戀被正主抓了個正著的窘迫感的錯覺。

    她可不想讓他有什么余情未了的誤會,所以第一時間心慌地矢口否認:“不是,你聽錯了。”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我還有事要忙,再見。”只聽“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門外的沈聿:“……”

    晚上六點,那頓被莫名其妙定下的四人飯局覃淺沒參加。倒不是她故意不去,而是關了門沒多久,她就接到靳舒妍的電話——外婆昏迷進了醫院。

    覃淺立刻收拾行李趕回去,飛機落地z市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她拖著行李,打了車直奔醫院。

    一到病房門口推門進去,覃淺便看到護士在給外婆做檢查,或坐著或站著的一屋子人卻很安靜,沒人開口說話。

    覃淺頷首算是跟長輩們打招呼,她將手上的箱子往角落里一放,掃了一眼,沒見著靳辰,便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

    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和信息,覃淺沒看,徑直找到靳辰的對話框,問:你來看過外婆了嗎?

    等了一會兒沒回復,她也沒心思回別人的信息,就直接鎖了屏。正好護士檢查完,轉過身和他們說探視時間到了,只要留個人陪著守夜就行。

    等護士一走,長輩們開始小聲商量今晚誰先留下,或者要不要干脆先排個班?

    覃淺一聽,心里“咯噔”了一下,預感外婆的情況可能比想象的要嚴重些。這兩年她偶爾會把小輩記混,但除此之外,身體狀況還是可以的,不至于會到突然昏迷的地步。

    但現在不是問緣由的時候。

    靳家這兩年產業做得很大,幾乎每個人都身兼數職,商量來商量去好像每個人都有排不開的事要做。覃淺走過去說:“我留下吧。我最方便,連行李都在。”

    眾人想想也行,隨后陸續離開。大舅最后又交代了幾句才走。

    等眾人都離開了,覃淺去護士站問了一下外婆的情況。因為中間交過班,值班護士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說明天可以問主治醫生,隨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覃淺笑著說了聲“謝謝”,隨后回病房打了一盆水,又兌了些溫水給外婆擦臉和身體。

    覃淺的父親是一名考古學者,靳舒妍在認識他時其實已經訂了婚。但她為了覃父堅決把婚退了,甚至還想方設法去偷戶口本,想偷偷把證給領了。為此,當年外公差點和靳女士斷絕父女關系。

    最后,外公實在拗不過這個追求真愛的小女兒,只得答應了這門婚事。婚后,覃父的工作很忙,不是在深山老林,就是在人跡罕至的戈壁,連通信都不是很方便,一年在家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月。

    也不是沒有爭吵和怨恨,覃父連覃淺出生都沒趕上。回來看到的第一眼,覃淺都已經滿月了。在一個人無盡等待的漫長時光里,靳舒妍一直在想待愛意耗盡的那一天要怎么辦,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先等來的會是覃父的死訊。

    那一年,覃淺五歲。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凤庆县| 临澧县| 武隆县| 津市市| 靖远县| 金川县| 巨鹿县| 文登市| 平武县| 都兰县| 大丰市| 临朐县| 焦作市| 左贡县| 房山区| 安达市| 九台市| 霍林郭勒市| 宣威市| 奎屯市| 乌拉特前旗| 沙田区| 沾益县| 诸暨市| 金坛市| 和平区| 商南县| 台山市| 遂川县| 安新县| 申扎县| 瓦房店市| 潼关县| 郸城县| 云梦县| 门源| 镇宁| 五原县| 岑溪市| 阳城县| 神农架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