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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你了。

    所有親近的人都看得出來，關(guān)山月幾乎真的要溺死在那無邊的苦海里了。

    可是關(guān)山月那副淡漠無情的皮囊仿佛要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可那殘缺的靈魂分明每一層都在叫囂著——

    來愛我呀。

    為什么沒人愛我。

    為什么這個世界不能對我好一點。

    為什么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對我好一點。

    命運從一開始，就沒有眷顧過她。

    可她分明，什么都沒有做過。

    周佞強勢出現(xiàn)，進駐關(guān)山月的人生，關(guān)山月窺見最初的靈光，她陷在了那年雪夜里周佞眼中閃爍的光——那是她最渴望的東西。

    后來，她的理由讓周佞覺得可笑后，卻只剩一片悲鳴——

    關(guān)山月只是覺得，他、連帶著薛幼菱她們，都不應該被自己扯進那個地獄。

    關(guān)山月只是覺得，既然神明從不愛她——

    那僅僅不要愛她就好了。

    是她作繭自縛。

    關(guān)山月知道所有一切愛意，可就如同明婷那個詛咒一般：

    “我對你最深的詛咒，是你明明眼睜睜看著有那么多人在愛你，可你永永遠遠都沒辦法彎下腰，去觸碰、得到那萬分之一的愛！”

    “你活該永遠孤寂。”

    那就，不需要愛吧。

    關(guān)山月如是想到。

    周佞只覺那顆心被反復煎熬，痛得幾乎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他只是那么看著關(guān)山月，是呢喃：

    “阿月，我在愛你——”

    “阿月，這么多年，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愛你。”

    關(guān)山月眸前彌漫上了一層霧氣。

    “薛幼菱她沒有說錯——阿月，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會愛人。”

    周佞幾乎是祈求般，他顫顫巍巍地用指尖去觸關(guān)山月的頸椎，他害怕，眼前的關(guān)山月仿佛失去了生氣，像要要同這座城市的雪季一并顛倒破裂：

    “我不需要你愛我，阿月——”

    “我來愛你。”

    阿月，有我來愛你。

    不需要任何理由，你站在那里，我就愛你。

    “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卑微，我也不需要你有任何回應。”周佞睫都在顫，呼吸像是在不斷漲潮，不斷折疊這，“阿月，不要放過我——”

    周佞到最后幾乎是低吼出聲，他頓了一瞬，而后一字一句地看著關(guān)山月，輕聲說：

    “我來愛你。”

    周佞就這么看著關(guān)山月，像是要將喧囂與落寞都歸于沉寂，理所當然地接受關(guān)山月賦予加注的所有。

    他只是想告訴他的阿月——

    那些無數(shù)夢魘，那些五年中所有的痛，都終將被磨平。

    “神明它不需要來愛你，信仰都是什么狗屁東西——你才是我的信仰。”

    周佞就這么呢喃著他的愛意，告訴關(guān)山月，那些愛意這樣直白且熾熱地、從初遇時澆灌，滋生瘋長在每個相伴的長夜里。

    也是擊潰關(guān)山月心底防線的最后一擊。

    關(guān)山月喉嚨生啞，好像是抑制不住的苦楚尋找到了宣泄口，她沒有任何哭的前兆，偏偏地、無端地，兩行淚就這么順著頰淌下。

    可是這次，周佞沒有再躲開視線。

    他只是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用指腹拭去那幾乎要灼傷自己的淚，他深吸了好長一口氣，才開口，然后關(guān)山月就這么聽見周佞說：

    “阿月——”

    “當年，刺青店外，那不是我第一次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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