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暗吻》
第(2/3)頁
關山月。
他手里捏著一張飛往加州的機票,第無數次想奮不顧身地去找關山月。
可周佞不敢。
他知道關山月在療傷,知道關山月一定會回來,知道關山月回來后想做什么,甚至于只要周佞想知道,就一定能事無巨細地知道關山月的一切。
可周佞不敢——他選擇讓關山月獨自一個人療傷。
然后自己為關山月掃清北城的一切障礙,等關山月回來開啟她任何方式的計劃,而每一個計劃,周佞都打好了草稿,并為之做好了保障。
他守著這里,等關山月回來。
“可是我唯獨沒有想到,阿月。”周佞啞啞,“原來真的哪怕有那么一次我選擇奮不顧身,都可以去救你。”
波濤洶涌的思緒一重又一重的席卷他、吞噬他。
原來那么多張被撕毀、過期的機票,哪怕有那么一次踏上飛機,周佞都能知道原來所有人都以為關山月過得很好的那五個歲月里——
關山月獨自一人,困在絕望的野火上熱燎,沒有一縷柔風來吹去她的荒蕪。
這場火中,燒沒了關山月僅存的丁點善意,只余一片荒原。
那是關山月離開的這五年里,獨自一人的野蠻生長。
“那份送到我桌面上的文件,有整整三十一頁。”
不知過了多久,周佞終于再度開口,他顫著,仿佛最后一絲理智已經被擊潰:
“三十一頁,阿月,每一個字,都是對我的凌遲。”
關山月的唇被她死死咬得發白,幾乎破皮。
五年前,關山月義無反顧般踏上的飛機似乎是盛大的出逃、她想逃離北城,想丟下所有的一切,是那個夏夜里最洶涌與震動的雨浪與默劇。
從小到大,關山月知道所謂親情是假的、所謂父母對子女的愛不過是退而求其次的備選,從根就腐爛,親情無法成為執著的紐帶。
她見到的世界,從來都沒有一點善意。
她不信愛,也不想侮辱愛這個字。
五年里有很多很多個深夜,關山月都曾經想過拋下一切——可是到最后那一步,關山月卻還是退縮了。
算了吧。
她想。
沒有人知道,最懦弱的那個,其實是關山月。
“那份文件上的每一個字都認識,可是合在一起,我根本就看不懂。”周佞幾乎是氣音,“我看不懂,我不懂,我不敢去想——”
“那么多個日夜里,你到底是,怎么過來的啊?”
周佞去加州,走過了關山月走過的每一遍路,他去了關山月租住的別墅,去了她念書的地方,也去了出事的郵輪,以及——
那份文件上描述的每一個地方。
最后,周佞近乎失神般在關山月曾經住過的別墅中,對著花園里那一大片已然枯萎的薔薇,紅了眼眶。
“阿月。”
周佞一寸寸松開自己的手,而后他抬起關山月的下巴,四目相對間,像在望一簇在凜冽中將折的春,顫顫著、就要折斷:
“我來晚了,是不是?”
目光如洶涌著的黑色浪潮吞沒著關山月,像是要將她沉入似夢的癲狂世界,緊緊纏上她的手腳,要沉入深海。
難以沾捉的情愛顯形。
關山月動了嘴唇,可她到底是什么都沒有說。
“在我回來之后,第一個見的人,并不是你。”周佞就這么看著她,顫聲,“是薛幼菱。”
關山月瞳孔微縮。
薛幼菱不知道是怎么得到的消息,凌晨四點蹲在機場,將失魂落魄的周佞帶走。
然后——
“她跟我說了一切。”周佞輕聲。
她說了那天單獨跟關山月聊天時,關山月透露的所有。
那么多字句被薛幼菱的哭腔死死塞進周佞本就混沌的腦海,到最后,周佞卻只記得薛幼菱一句話:
“月月她說,你不可以愛她——會被毀了的。”
她說周佞,月月說不會愛人。
她說周佞——
你救救月月吧。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安平县|
洞口县|
日喀则市|
牡丹江市|
江达县|
丰都县|
台中县|
滨海县|
东平县|
贵港市|
来宾市|
中牟县|
南宫市|
普安县|
永顺县|
金华市|
和静县|
濮阳市|
前郭尔|
靖宇县|
绥芬河市|
大姚县|
博湖县|
和政县|
乌什县|
壤塘县|
余庆县|
独山县|
永顺县|
翼城县|
乌拉特前旗|
桐柏县|
绩溪县|
磴口县|
黎平县|
晋宁县|
新昌县|
洛南县|
龙川县|
罗源县|
沈丘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