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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鉆戒-《落花時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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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有陳父彌補:“你們跟昕兒非親非故,你和寧宥兩個這么幫忙,還替我們考慮得這么周到,我們心里很過意不去。”

    田景野道:“老同學(xué)了,應(yīng)該的。尤其寧宥跟陳昕兒上下鋪三年,感情又跟別的同學(xué)不一樣。我在上海出差期間跟她商量,她一再叮囑我一定要安排妥當。而且她讓我物色一個跟財務(wù)有關(guān)的出納工作給陳昕兒,她覺得這種工作現(xiàn)階段會比較適合給陳昕兒起步用,畢竟陳昕兒脫離工作比較久,手生。寧宥尤其讓我先跟您二老通一下氣,覺得由您二老促成此事會比較合理。她建議陳昕兒還是應(yīng)該出去工作,多跟社會接觸會比較好。”

    陳昕兒父母都不免想到自家女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心里清楚田景野有幾處語焉不詳背后的未盡之意,不禁相對嘆息,對田景野的態(tài)度更是緩和了三分。

    可陳母還是謹慎地再問一句:“你們做這些,真的跟那簡宏成無關(guān)?”

    田景野笑:“無關(guān)。”

    陳母沉吟一會兒:“一定不要讓簡宏成插手,他是個流氓。”

    田景野想笑不敢笑,又怕示好太多,反而引發(fā)陳昕兒父母的疑心,交代完畢,就很干脆地留下鑰匙走了。

    防盜門一關(guān),陳母臉上擠出來的冷靜再也掛不住。她拍拍紙箱,挑那只有裂縫的紙箱,一怒之下,力大無窮地撕開,里面嘩一下散開,全是色澤亮麗的真絲衣裙,粗粗一看,就知價值不菲。陳母抓起一件小禮服狀的衣服,氣道:“昕兒這十來年都做了些什么?家不回,工作不做,就光攢這些衣服了?她怎么……她怎么……”

    陳母將衣服扔回去,這真絲的衣服就柔滑如水地散漫開,慢慢地,跟有生命似的滑出箱子,滑到地上。陳母恨不得跺它兩腳出氣,又不舍得,只能恨恨地撿起衣服。

    陳父再也坐不住,長長嘆息著,拿起門口鞋柜上田景野準備的剪刀,小心地剪開另一只箱子,里面,摞滿的都是鞋盒子,各種各樣。陳父沉著臉,抽出一只盒子打開,是一雙保養(yǎng)良好的細高跟鞋,一看就很貴,而且是用來走在那種高貴的場合的。

    老兩口從這些箱子,認識到現(xiàn)如今的陳昕兒,都不禁大皺眉頭。陳母又打開三只箱子后,嘆道:“小田和寧宥仁至義盡,真的仁至義盡。我最先還以為他說得有些夸張。昕兒,呷,我們昕兒……”兩人大搖其頭。

    寧恕從派出所出來,幾乎想都沒想就往原路走,去家和房產(chǎn)找小童辦手續(xù)。可他一路上越開車,越意興闌珊,方向盤一扭,就回家吃中飯去了。

    寧蕙兒一直在家提心吊膽,不知兒子去原單位辦手續(xù)時,會遇到什么對待。人走茶涼是肯定的,更可能遇到的是伴隨著辭退這個處分的羞辱性手續(xù)。寧蕙兒想到兒子最近的種種不順心,再加上兒子手臂受傷,只能靠嘴皮子,一開始便天然落了下風(fēng);不知最終會不會起爭執(zhí),爭執(zhí)起來會不會……寧蕙兒眼前總是飄過那天寧恕在公寓里滿地打滾并號叫的場景。

    這一早上,寧蕙兒幾乎沒能安安靜靜地坐上五分鐘,唯有借助一塊抹布,滿屋子魂不守舍地擦拭、抹灰,才能避免時不時地發(fā)呆。

    聽到門鑰匙響時,寧蕙兒的心跳幾乎達到極限。她從正打掃的陽臺沖出去,正好正正地面對剛進門的寧恕。寧蕙兒驚訝,兒子的臉色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寧恕也驚訝,因為一開門就見媽媽一動不動,瞪著眼睛站在他面前,渾身似乎處于一級戰(zhàn)備狀態(tài)。寧恕畢竟腦子轉(zhuǎn)得快,一想就笑了,心情不錯,笑得也很歡暢:“媽在擔心我?我差點兒發(fā)財了呢,好幾百萬,硬是被我推掉了。”寧恕一邊說,一邊彎腰換鞋。

    寧蕙兒見兒子沒再生氣,先自放心了不少,便也笑了:“長能耐了啊,敢跟你老娘尋開心。”

    “真不是尋開心。我撿到一只鉆戒,看鉆石的個頭和牌子,足有好幾百萬了。但我沒多想就交派出所了。我出來一想到好幾百萬就這么輕易地一來一去,忽然心里亮堂了,再想想鉆到那么小的辦公室里跟小童算賬有什么意思,吵出花來也就為了那么幾塊錢的遣散費,沒勁!我就回來了。再說小童好不容易篡了我的位,正等著給我來一錘子狠的,以便他自己樹威信呢。我今天就懶得理他了,等大家都消停了再說。”

    寧蕙兒這才信了,更是驚訝:“你真交警察了?”

    “那還有假。我出來派出所時候一直在想,怎么就交了呢?多么值錢的東西啊。可好像當時說交就交了。反而現(xiàn)在腦袋里想法很多,有點兒暈。有飯吃嗎?要不我們出去吃吧,慶祝我做了那么大的好人。”

    寧蕙兒聽兒子前面說心里亮堂了,后面又說有點兒暈,一時也不知兒子想要說什么,就直接問了:“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還是后悔了?”

    寧恕站在屋子中央發(fā)愣,過了會兒才道:“我知道這一陣子大家都有些厭惡我,連我對自己也有些沒信心。今天我事前想都沒想就把鉆石交了,事后反而想了很多。我現(xiàn)在心里很輕松。我不需要向誰證明自己。我是什么人,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了。”寧恕一邊思考,一邊說出這段話,說著,不禁鼻子一酸,連忙轉(zhuǎn)開臉去,不讓媽媽看見,走進洗手間。

    寧蕙兒怎么會沒看見,她追著兒子說:“你怎么會不是好人呢?你一向是個好孩子。”

    洗手間里,寧恕將臉埋入洗臉盆里。他在回想剛才在地下車庫里在程可欣面前的失態(tài)。半跪送戒指失態(tài)倒也罷了,最讓他無地自容的是程可欣當時什么驚訝表情都沒有,也沒有激動,或者害羞,什么都沒有,顯得他是如此卑微。寧恕心頭微微不快。顯然,程可欣完全不拿他當回事了。是因為哪件事?又從何時起呢?

    寧恕擦干凈臉,對著鏡子淡淡一笑。畢竟這就是現(xiàn)實世界,撿一次戒指改變不了什么。但是,他更強烈地相信自己了。寧恕整理好襯衫的袖扣,對著鏡子昂揚地抬一下下巴,走出洗手間,可剛開門,就見媽媽對著洗手間門發(fā)愣。

    “怎么了?我挺好的啊。我們出去吃飯吧。”

    寧蕙兒猶豫了會兒,抓住寧恕的手,嘆了聲,道:“好,你做得很好。我心里一直有個結(jié),一想起來就內(nèi)疚。還是在我剛學(xué)會開車,開始開出租車那年,那時我們手上的錢還很緊,一邊是又要搬家,房租要先付,一邊是你們的學(xué)費要付,還有學(xué)車借的錢每月要還一點兒,逼得我團團轉(zhuǎn)啊。當時夜班有個客人掉下一只錢包,里面有一千多塊錢——那時算不少了,但我想都沒想就掖下了。后來客人找到公司問,我借口說會不會是后座客人拿走了,一口咬定沒撿到。那筆錢救了我的急,但我從來不敢跟你們姐弟說,怕教壞你們。第一次之后,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心想也是沒辦法,要不然一家三口沒法活了啊。可話是這么說,我到底是心里有鬼,即使以后寬裕了,一直拾金不昧,每每想起這事來,還是心里不舒服,到今天經(jīng)常想起來,還臉紅。看到你撿到大鉆戒都能眼睛不眨地交給警察,我放心了。你很好,很有志氣,替我贖了罪。你很好,很好。”

    寧恕怎么都想不到媽媽會昧下?lián)靵淼腻X。他從小到大都以為撿錢上交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他吃驚地看著媽媽。寧蕙兒在他的眼光下羞愧地扭開了臉,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整了。寧恕忙克制住自己,收回驚訝的眼神,裝出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樣子。可他忍不住想到寧宥發(fā)給他的刷屏電郵,唐,唐,唐……寧恕不知道,在媽媽心里唐英杰是怎樣一個存在,而顯然,在他眼里,媽媽與唐英杰的關(guān)系比撿錢不交要嚴重得多。不知媽媽心里怎么想,尤其是如果此事被挖出,媽媽又會如何面對。寧恕看著媽媽的側(cè)臉,心潮起伏。當然,媽媽會比現(xiàn)在更難堪吧?媽媽從不知道他們姐弟已經(jīng)知道內(nèi)情。

    寧蕙兒見兒子好久沒聲響,小心抬眼看,卻見兒子直直地盯著她看,不知在想什么。她只好尷尬地道:“不提了,你不是說請客去外面吃嗎?呵呵。”

    寧恕忙道:“當然,當然。媽,過去的事別提了,你把我們拉扯大很不容易,別再去想那些事。我們都很好。”

    “可這幾天忍不住,想了特別多。我老了,管不住自己啦。唉,幸好……只要你們好就行了。”

    這幾天想得特別多?寧恕的臉紅了。當然都是因為他將舊事揭開。而且,接下來會是電郵刷屏一樣的唐唐唐嗎?那也是他招來的。寧恕剛才歸還失物的好心情被打斷了,他除了連聲對媽媽說對不起,就是保證不再碰觸舊事。

    而寧蕙兒最終還是那句話:“我特別恨你爸。”

    周五夜,簡宏成卻不得閑。他一路打著盹,從上海輾轉(zhuǎn)回老家,還有簡明集團和簡敏敏的事等著他現(xiàn)身處理。田景野半路接上他,帶他去應(yīng)律師那兒,一路跟他說起移交陳昕兒私人物品給陳昕兒父母的事。簡宏成聽著,依然打瞌睡,完全不關(guān)心。

    田景野看不下去了,道:“即使沒結(jié)婚,你也得給她一個離婚的待遇吧?”

    簡宏成道:“你要我出錢,我會出,但別讓我再見到她。我受夠了。你那幾年失去自由,不知道,她一會兒默默去跳個河,一會兒默默去屋頂上徘徊,還都是讓別人看得到救得到的那種演戲,搞個毛,神仙也讓她逼瘋了。你小心,別說我沒提醒你。”

    田景野笑道:“寧宥參與了很多……”

    “她還沒被逼瘋?陳昕兒已經(jīng)在她家屋頂鬧過一次自殺了。你們閑的,慢慢玩。”簡宏成又閉上不大的眼睛。

    田景野道:“我沒讓寧宥直接參與,但她得出謀劃策。要不然女人的心思,你我都不會懂。起碼,你看第一步走出來了,陳昕兒乖乖在我家住下,脫離了她父母。我們……”

    田景野怒道:“讓我把話說完行嗎?”

    簡宏成呼一聲,閉住嘴巴不語。

    田景野這才又道:“好了,我廢話不多說,只跟你說最后一句。你以為我和寧宥做這些都只是為陳昕兒?等你的氣頭過去,你總有一天還得回過頭來管她的,誰讓她是你兒子的媽。我們早介入,早替你解決。你可要記住寧宥的幫忙。行了,你去見應(yīng)律師吧。”

    簡宏成沒挪動,皺眉良久,才忽然道:“你猜寧宥為什么費力幫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她……是不想欠我。我甚至懷疑她跟郝青林飛快結(jié)婚就是被我逼的,我畢業(yè)時追得太緊。”

    田景野聽得“嗯”了一聲,最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得道:“快上去啦,人家應(yīng)律師在等你。你得約束好你媽和你弟,人家牌子大,別讓你弟胡鬧。”

    “你不陪我上去?我好害怕見陌生人。”

    “滾!”

    簡宏成嘿嘿地笑:“關(guān)了你的西三。”

    “早跟你說了,我需要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事業(yè)給兒子看,扭轉(zhuǎn)他心里的印象。”

    簡宏成道:“對,忘了。我愁死了,我家小地瓜的教育該怎么辦?我是真沒時間,可總不能一直把他交給保姆帶著。我們怎么都混得這么混賬!想到寧宥像母老虎一樣,一刻不離地管住兒子,我們都在做什么?”

    田景野意味深長地看了簡宏成一眼,嘿嘿一笑。簡宏成了然,田景野這一笑的寓意極度復(fù)雜。簡宏成便也嘿嘿一笑,不再提起。

    為了遷就忙碌的簡宏成,應(yīng)律師破例在晚上接待簡家三口:簡母、簡宏成、簡宏圖。

    應(yīng)律師向簡家三口介紹了簡敏敏案情的進展情況后,有些疑惑地問簡宏成:“你是不是為這件事找了人,而且是找對了人?”

    簡宏成立刻想到了那個主動聯(lián)系上來的唐。他看一眼不大守得住嘴巴的簡宏圖,與應(yīng)律師道:“我們到外面單獨說兩句話?”

    可簡母大表反對:“老三,你去車上玩會兒,等我們談完了下去。老二,這件事我得全部在場。你們姐弟不和睦,我知道你不會使壞,但擔心你不肯使勁。”

    簡宏成笑道:“真是,我也不想想我是誰生的,我有幾根壞腸子媽都清楚。宏圖,你也別走了,一起聽著吧。”簡宏成面向應(yīng)律師才正經(jīng)地道:“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找過司法系統(tǒng)內(nèi)部的人。但有個怪事,有人自己找上我,而且看樣子不是司法腐敗那種找上我,而是另有緣由。我暫時還沒決定見他,是不是……”

    應(yīng)律師點頭:“見不見他由你決定。但先不提案情審理對令姐而言變得很實事求是,而且有朋友暗示我,似乎可以給令姐辦取保候?qū)彙?

    簡母立刻欣喜地問身邊閑著沒事的簡宏圖:“是不是花點兒錢就可以把你大姐辦出來?”

    簡宏圖的第一反應(yīng)是看哥哥的臉色,見哥哥果然沒有喜色,便裝傻:“這個,我不知道啊。我又沒犯過罪。”

    應(yīng)律師見多識廣,知道一般當事人的至親聽說能取保,一定會是簡母的神色,而簡宏成那臉色則是說明簡宏成不愿簡敏敏出來。于是他守口如瓶,不肯多說。

    簡母看了一圈,最終只能盯住簡宏成:“老二,拿我的錢,把你大姐辦出來。要是我錢不夠,你借給我。必須辦出來!”

    簡宏成無奈,只好道:“我等下就去見那個人,見了才能決定。”

    簡母立刻點頭。簡母如此好說話,應(yīng)律師見了松了一口氣。

    但是,一家三口從律所出來,到了簡宏圖的車上,簡母立刻發(fā)作:“老二,你媽不識字,但會看臉色。在律師面前我給你面子,但你別想騙我,老大的事你到底辦不辦?”

    簡宏成為難地道:“辦是當然會辦,但是首先那個幫忙的人要什么,我給不給得起,得當面接觸后才能明了。然后是張立新算是比較配合地在替我辦各種資產(chǎn)移交手續(xù),辦完之前如果讓大姐出來,所有的事都得黃,張立新會不認賬。還有,大姐這個人一向多疑,不會相信我會公平合理地對待簡家每一個人,出來就攪局。所以我想等把事情都辦妥了,再讓她出來。”

    簡母干脆地道:“前兩條我認,最后一條不行。你再困難,也不能讓你大姐坐牢。坐牢是什么滋味你懂嗎?即使你大姐做了再多錯事,你也不能讓她坐牢。這是我的決定。”

    反而是簡宏圖不耐煩地道:“大姐那種潑婦在牢里不會吃虧的,多坐幾天又怎么啦?還減肥呢!誰讓她壞事做得太多。最近哥動作多,她要是出來逮不到哥,就肯定會扣住我做人質(zhì)——她出來等于我坐牢。我不干!媽,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誰更孝敬你,可別讓更孝敬你的好人吃虧。”

    簡宏成在心里偷笑。

    簡母給堵住了嘴,看著最疼愛的小兒子,對簡宏成道:“等你大姐出來,你得保住老三,別讓你大姐欺負老三。”

    簡宏圖奓毛了:“老大一出來,我就飛出國,沒二話,我怕她。”但簡宏圖坐在駕駛座里偷偷地一會兒打個左燈、一會兒打個右燈,就像他平時擠眉弄眼一樣,將自己的態(tài)度及時傳達給哥哥。

    簡母聽了,不說了,因為平日里當然是簡宏圖最討她歡心,陪她的時間也最多,關(guān)鍵是肯陪她打五毛、一塊的小麻將。但,她坐在后座,狠狠戳了簡宏成一下,同時給了個堅定的眼神。簡宏成哭笑不得,只得點頭。于是簡母道:“行了,這事讓老二決定。老二啊,你爸走后,這個家就是你當家,你是一家之長。你一碗水端平,把一家人抱緊,其他的我不管了。”

    簡宏圖一聽媽媽說不管了,立刻歡快地打起了雙跳燈,打了幾下才啟動,離開車庫。簡宏成只得摸摸被媽媽戳痛的腰眼,無可奈何。他最知道一點,他媽搬出一家之長這個大詞兒的時候,萬一不滿意了,他媽會跪他,就像從前跪丈夫、當年跪簡敏敏一樣。他受不起。而且主要還是,他雖然很不喜歡簡敏敏,對簡敏敏咬牙切齒,可也不愿意見簡敏敏坐牢。如果簡敏敏真的無罪,他不想在簡敏敏背后下黑手,到底是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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