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阁_书友最值得收藏的免费小说阅读网

第五章 瘋子-《落花時節》


    第(3/3)頁

    “別說話。”寧蕙兒手忙腳亂過后,此時安靜下來,卻心亂如麻,扭頭不想看兒子,卻又忍不住盯著看。她的兒子終究也是崔浩的兒子。她最恨崔浩的一點,兒子都繼承了,多么悲哀!

    寧恕心里狼狽不堪,可他的手腳還被捆著。他即使想回避媽媽的目光都不能,只能強忍著媽媽炙烤一般的目光。可他還是忍不住,道:“媽,我中了簡家人的圈套。姐和你都成了簡宏成的棋子,我是他的目標。”

    寧蕙兒搖頭:“我不要聽,我早不去想跟簡家的恩怨了。我跟你說過,我只想過幾年好日子。我這年紀,沒多少年好日子可以過了。老二啊,你能不能替媽忍忍?別再提什么報仇雪恨了,媽折騰不起了啊。我現在連替你解繩子的力氣都沒有。媽老了,不中用了,你可憐可憐我,行嗎?”

    寧恕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根本不敢抬眼皮看他的媽媽。可他怎么都無法點頭答應媽媽的要求,今天的事是百上加斤,他心頭的恨,如黑火灼燒著他的心。

    見此,寧蕙兒流淚了。她想到當年絕望而無力的丈夫最終沖出去殺人送命,她的寶貝兒子難道也會走上這條路?

    另一邊,簡宏成終于跟寧宥道:“你媽安然無恙,已經與寧恕在一起。兩人應該都沒事了。”

    寧宥一聽,手中的筆一下拍在桌上:“我問你,事情明明都在你計劃中,你為什么預先不告訴我出什么事、哪兒出事、出事到什么程度,以及你早想好怎么救寧恕的命?我別的都能忍,但我見不得我老媽被我支使得沒頭蒼蠅一樣,甚至面臨車禍可能。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你計劃中的棋子,幫你制造氣氛,促進沖突加劇?”

    簡宏成不緊不慢地道:“你別急,聽我全部講給你聽。現在我可以說了。你弟弟約我周五面談,我聽他的口吻很是胸有成竹。聯想到他周日在我弟弟公司倉庫偷窺,我意識到他手里抓到什么料了,所以我請朋友幫忙,搜搜他的公寓。很巧,朋友取到他放在公寓里的料了。我之所以不能提前告訴你全部,是因為我還得讓我的人守株待兔,觀察寧恕一看到資料被偷的即時反應,也就是最真實的反應,以判斷他手里還有沒有其他更大的殺傷性武器。如果提前告訴了你,你又通知寧恕什么什么被偷了,我的人就跟不上了。但我忍不住還是提醒你跟住寧恕,我就怕自己千慮一失。萬一我的人沒盯緊,而你弟弟很想不開,就糟了。眼下從你弟弟的反應來看,我抽走了他釜底那條正確的薪。”

    寧宥不由自主地又寫下一條成語:釜底抽薪。而郝聿懷早興奮地比畫起來,奮勇寫下“三十六計”。寧宥一時沒心情管兒子,而是想了會兒,心平氣和了:“我錯怪你了。按說,你不通知我都行……就這樣,我得立刻連線我媽,謝謝你。”

    簡宏成道:“慢點兒掛。你知道得太詳細,未必是你家人樂見。而且你如果說了我通過寧恕的反應判斷他還有沒有后招,會讓他更加羞愧。你不如承認上我的當,做了我的棋子,你與家人同仇敵愾,做人更容易。”

    寧宥聽了好一陣子無語,過會兒才道:“你多事啦。”

    簡宏成不由得呵呵一聲,自己也覺得尷尬,忙說“再見”掛了電話。

    寧宥一時恍惚,依然舉著手機不放。

    郝聿懷卻在旁邊聽到通話已經結束,便插進來問他最急于想知道的問題:“媽媽,爸爸那兒怎么樣了?那位顧阿姨早上跟你說了些什么?”

    寧宥想再恍惚也不成了,直接陷入更大的情緒不適。顧阿姨?啊呸!那女人配?可她剛才忙于處理弟弟的事,恰好告一停頓,腦袋還處于真空狀態,完全沒精力面對兒子的提問,只好裝作如夢初醒般跳起來,道:“哎喲,忘了做晚飯。”說著,忙躥入廚房。

    可郝聿懷怎么可能放棄與爸爸有關的疑問?他幾乎是如影隨形地跟進廚房,繼續發問:“是不是爸爸很不妙?那個顧阿姨看我的樣子怪怪的,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媽媽,媽咪……”

    寧宥被這一聲聲的“顧阿姨”刺得鮮血淋淋,只得放下手中的不銹鋼盆,面對著郝聿懷嚴肅地道:“那位顧小姐不是你爸的同事,而是你爸的外遇。她跟你爺爺、奶奶說,她有證據證明你爸無罪,但條件是媽媽接受她的侮辱。為了你爸,我早上約見顧小姐,但不歡而散。我不知道你爺爺、奶奶傍晚再次與顧小姐見面是為什么,毫無疑問的是,他們是背著我私下見面。如果不是被你撞見,他們未必會知會我。按說在我全力以赴為你爸的事奔走的時候,你爺爺、奶奶不僅不信任我的努力,還背著我與你爸的外遇見面勾結,這是很不能容忍的事。但為了你爸,我愿意忍。只是媽媽很傷心。”

    郝聿懷好一陣子懵懂:“爺爺、奶奶不能跟爸爸的外遇見面。但爸爸真的會無罪嗎?”

    寧宥趁著郝聿懷思考的當兒,心里也是如高頻運作的電腦,將各種想法都篩濾了一邊,這會兒能冷靜地道:“媽媽解釋給你聽。你爸有罪,這是你爸在出事那天親口跟我說的。但罪分重罪和輕罪,影響坐牢時間。那么誰能提供最有利的證據為自己洗刷罪名,將罪行減輕呢?只有你爸自己。他做了什么,他心里最清楚。因此,我給你爸請了最好的律師,讓你爸利用律師會面時間把所有對他自己有利的證據告訴律師,讓律師來決定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什么加工一下可以對你爸更有利。顧小姐那所謂的證據全無用處。”

    “那爺爺、奶奶干什么還見那個姓顧的?”

    “叫她顧小姐,我們是文明人,不跟缺乏基本道德的第三者一般見識。”寧宥盯著兒子,等他點頭之后,才道,“你爺爺、奶奶不信任我,認為我不會全力以赴要求律師幫助你爸。這就是我最生氣的地方。我第二生氣的是,他們與你爸的外遇勾結,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但現在是全家人齊心協力幫助你爸的時候,所以,我不跟你爺爺、奶奶計較。”

    “但……但你得告訴他們,他們錯了。他們需要道歉。”

    “會的。”

    “可是剛才是我向他們道歉了,應該是他們向我道歉……”

    正說著,客廳里的手機和大門的門鈴都響了。母子倆對視一眼,郝聿懷跑得快,先拿了手機一看:“外婆的。”就扔給媽媽。他從門洞往外看按門鈴的是誰,卻見外面是扮著笑臉的爺爺、奶奶。郝聿懷遲疑了一下,才打開門,卻立刻飛一樣地跑進書房,關門上鎖。郝父、郝母眼看著孫子的背影鉆進書房,卻什么都不好說,還得沖正打電話的寧宥繼續扮笑臉。

    寧宥一看是媽媽的來電,立刻先掛斷,再回撥過去:“媽,沒事了吧?”

    寧恕的公寓房里沒開燈,只有城市的燈光將房間映得亮堂。寧蕙兒看著已經松綁,但一聲不響坐對著窗外發呆的寧恕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眼淚串珠似的落了下來。可她嘴里只能道:“沒事了,原本就不是大事。老二也說了,怎么會自殺?沒有的事。”

    寧宥一邊聽電話,一邊延請郝家二老入座:“我是問你還好吧?我很后悔通知你,害得你跑來跑去。我應該請朋友幫忙的。”

    “唉,少一個旁人看見,少一分口舌,還是我跑來跑去的好。你別掛心了,這兒有我。晚上我會陪著老二,明天就沒事了。我真是讓你們姐弟兩個嚇了個夠嗆。”

    “弟弟暫時可能還得鉆牛角尖里……”

    “嗯,知道了。我就是打個電話讓你放心的。沒事了,起碼事情沒你說的那么嚴重。你安心忙你自己的事,這兒有我。我掛斷了。”

    寧蕙兒那邊說掛就掛了,干脆得令人發指。寧宥一時有點兒發愣,不知媽媽這是什么意思,似乎……媽媽不愿她知道太多,把她排除在外的意思。寧宥心里難受,可現在婆婆、公公兩個人的眼睛電燈泡似的看著她,她只得強忍著。她也不愿面對公婆,她恨不得搖身一轉就消失,不,還得帶著兒子一起消失。可她無法消失,只好強打精神面對公婆。

    “不好意思,剛才跟我媽通電話呢。”

    郝母忙笑道:“是啊,是啊,打你手機呢,一直占線。我們一想,反正近,走過來更快哈。宥宥啊,那個小顧過來的事兒是這樣的……”

    “嗯,我跟她早上談過,我不認為她手中的證據有價值。”

    “我們……她……小顧給我們看了證據,我們也覺得牽強。”

    “是什么證據?”

    郝母立刻支支吾吾起來:“這個……沒什么要緊的,就不提了,不提了。”

    “你們吃了嗎?我跟灰灰都還沒吃。看來燒飯是來不及了,我熱個速凍比薩,一起吃?”

    “我們吃了,你忙你的,忙你的。宥宥啊,我們是病急亂投醫,你別生氣啊。”

    “說來也巧,這件事我剛跟灰灰實事求是地解釋完,你們就按門鈴了。灰灰還小,未必能理解你們的苦心,請你們諒解他,他在生你們的氣。我呢,雖然知道灰灰未必能理解所有的東西,但有些原則性的價值觀還是需要替他端正的,這個價值觀就是我們不能認同外遇……”

    郝母連忙道:“我們從來沒認同小顧,現在依然沒有,我們只是以為她手里有證據。我們太想救青林了,任何努力都不想放棄啊。宥宥啊,我們知道你會生氣,可我們也沒辦法,只有請你原諒了。我們兩個老的當面來道歉,請你原諒。”

    郝聿懷忍不住跳出來道:“如果有對爸爸有利的證據,爸爸一定會告訴律師,他自己最清楚他做了些什么,根本不需要那位顧小姐,只要律師好就行。”

    郝父、郝母幾乎是幡然醒悟,看著孫子無言以對。他們忙亂之中,竟然沒想到這一層,或者說他們病急亂投醫,以致誤信了對方,不僅于事無補,反而既丟了自己一貫的節操,又得罪了如今關系最脆弱的兒媳與孫子。

    寧宥沒吱聲,從微波爐里拿出熱好的比薩,狠狠一刀下去,一分為二,擺盤托過去,攬兒子回去書房:“你屋里吃,自己倒水喝,別出來打攪。”

    但郝聿懷從寧宥胳膊底下鉆出頭來,對爺爺、奶奶喊:“你們不能在顧小姐有用的時候就傷害媽媽,顧小姐沒用的時候就來道歉,繼續利用媽媽。這種道歉不誠心。”

    “灰灰,不能亂說爺爺、奶奶。媽媽怎么跟你說的?”

    “我跟你說他們需要道歉,你只答應你會跟爺爺、奶奶說想法,可你沒答應我的道歉要求。你以為我聽不出來?不能隨便讓他們欺負了。”

    郝父、郝母簡直是無地自容,偷看著寧宥將灰灰關進書房,又坐回他們面前。

    寧宥道:“母子連心,都一樣的啊。”

    郝父按住又想解釋的郝母,道:“看都幾點了,你還沒吃上晚飯。現在你一個人又要工作,又要帶孩子,怎么忙得過來?我們想,青林的官司還是由我們來辦吧。我們都退休在家,有的是時間,與其每天干坐著瞎操心,不如為兒子做點兒正事。不是撇開你,而是我們真的不好意思再看著你一個人忙得團團轉而不伸手了。”

    “呃,你們別聽灰灰說的利用啊、傷害啊什么的,更別生他的氣,他是護著我,急了。”

    郝父道:“我們怎么會生灰灰的氣。只是我們原先考慮不周,沒想想你一個人的辛苦。青林的事還是我們來吧。我們怕電話里說不清楚,特意跑來跟你講,就是希望你有想法呢,直接跟我們說,千萬不要把誤會存在心里,我們是一家人啊。”

    “好。我請律師以后直接跟你們聯系。”

    “我們打算另請律師,找個我們熟悉的,應付得來的。我有個學生,改行做了律師,我明天去問問他。不知道你那邊的律師能退嗎?”

    “我這邊的我會處理。”

    寧宥說得太干脆,郝父、郝母原本想著多說幾句糊弄過去,這下子應對不上了。尷尬地坐了一會兒,兩人起身告辭。寧宥拿起車鑰匙要送他們,他們說什么都不讓。

    寧宥將兩人送出小區,送上出租車。而等出租車啟動,郝父才道:“你看,連灰灰都氣得跟我們翻臉,寧宥還能不氣死?官司無論如何只能我們自己打了。更何況青林還這么對不起寧宥。寧宥要是不肯盡心,也是人之常情、理所當然。唉,看來還是灰灰聰明,那個小顧是沒用的。”

    郝母道:“小顧沒用是寧宥想到的,灰灰怎么想得到這么深的一層?她沒跟我們說,可見人心隔肚皮啊,也難怪她。還是用我們自己的律師吧,起碼青林跟律師說了什么,我們請的律師不會吞下不用。這會兒,事關兒子,我對誰都沒法放心了。”

    “我剛才已經說了。只好開罪寧宥了,沒辦法。以后怕是見不到灰灰了。”

    “先處理好青林的事情再說。”

    老兩口一路唉聲嘆氣的,但取舍明確得很。

    寧宥送走郝家二老回到家里,打開門只聽得屋里悶聲悶氣的電玩聲。可奇怪的是,她一進門,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寧宥探頭到書房看,只見郝聿懷老老實實在做作業。

    寧宥心里奇怪,收了比薩盤子,一邊退出,一邊四處打量蛛絲馬跡。果然,在門框處發現一面鏡子。想到兒子竟然能用鏡子作案,她反而喜從中來。但她沒吱聲,趕緊從包里掏出她的化妝鏡,到書房慢慢比畫。很快,就在電腦屏幕下的位置,她稍微挪動了一下鏡子角度,就看到家里的大門。她笑嘻嘻地看向郝聿懷。郝聿懷被當場抓包,郁悶異常,憤怒地道:“我沒心情做作業!”

    “理解,換大人也靜不下心來。那怎么辦呢?”

    郝聿懷梗著脖子道:“再讓我玩半小時。”

    “行,半小時。”

    寧宥說完就爽快地走了,但才走幾步,身后傳來郝聿懷嗲兮兮的一聲“媽咪”。她曉得,兒子這么叫她的時候,一般心里有鬼或者有內疚。她忙回頭道:“不用道歉,是大人的錯影響到你。”

    郝聿懷卻從書包里拿出一張考卷,遞給寧宥。寧宥一看,語文測驗的卷子,只考了八十幾分。更要命的是,她還看到她的簽名已經白紙黑字落在右上角。她看向郝聿懷。郝聿懷尷尬地扭過臉去,頑強地抗議:“太嚴肅了,思想工作不是這么做的。”

    “可是,有人模仿我的臉,還想模仿我的簽名,怎么破?”

    郝聿懷忍不住一笑,忙又端起一張臉來:“可你不能太兇。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替你排憂解難。”

    “也對,媽媽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心情也不是很好,正要跟你商量,要求你自覺自律,管好自己的學習大事。不過,簽名這種小事,還是我來為好,你說呢?”

    “可是我考得不好,老師已經把我叫出去批評了。”

    “嗯。”寧宥坐下來,粗粗看了一下試卷里扣分的地方,“理解題沒答錯,需要背誦的地方錯得多,可見最近不大用功。但這回考得不好記在爸爸、媽媽頭上,不算你的錯。很快期末考,可以趕回來嗎?”

    郝聿懷點點頭。

    寧宥拿起郝聿懷的筆:“你簽名用的是這支嗎?”見兒子點頭,她一邊在冒充的簽名上面寫詳細的家長意見,一邊嚴肅地道:“偶爾考得不好不是大問題,但假冒媽媽的簽名是嚴重錯誤,以后不能再犯。我們要做個心中有底氣的人,即使做錯事、做壞事,也得毫不掩飾地承認,并且勇于承擔起做錯、做壞后的責任,這叫好漢子敢作敢當。行嗎,好漢?”

    “行。可你弟不敢擔當。”

    “唉,他不是好榜樣。你玩游戲吧,我看著時間。”

    “不玩了,我試試靜坐下來。”

    “嗯,好,贊成。”寧宥寫家長意見寫得三心二意,一邊寫,一邊想。寧恕不是好榜樣,郝青林顯然更不是好榜樣,那么她拿來教育兒子的好榜樣是誰呢?她覺得是田景野,可又有好幾分是簡宏成。再想想,似乎簡宏成的成分更多。她有點兒愕然。

    寧蕙兒歇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力氣。她沒敢打攪寧恕,輕輕起身,將床頭燈調得暗暗的,開始輕手輕腳地收拾屋里的凌亂。她真不敢相信這抽屜上的洞是寧恕踢出來的,她覺得是保安撒謊。可是她不敢驚動發呆的寧恕,去問個清楚。她悄悄地收拾。

    她見到寧恕的手機,不知是誰關了。她看看寧恕,將手機放到寧恕手邊。令人驚訝的是,寧恕竟然有了反應,眼珠子轉向她,而且還說了話:“媽,你還沒吃晚飯吧?”

    寧蕙兒激動地道:“媽不餓。你餓嗎?我去樓下買些。你想吃什么?”

    “沒胃口。我的資料放在這兒,不知被誰偷了,很失望。”

    “要不,我們回家住去吧。你剛才和保安這么一鬧,以后你走進走出,他們都會指指戳戳的,多沒意思。再說,要是住家里,每天都有媽看著家,誰敢上門來偷啊。走吧,這兒明天媽再過來收拾。”

    “有心要偷,家里再多人也攔不住。姐來電話了嗎?”

    “我剛才給你姐電話說了,告訴她沒大事,別咋咋呼呼的。”但寧蕙兒看看兒子頹喪的臉色,不由得編了一段,“你姐讓你退一步海闊天空。”

    寧恕從鼻子里嗤了一聲:“贏家才有資格退一步。”他說著,打開手機,卻見好幾條短信。他現在有些心灰意懶,不想看,可又不能不看,只得打起精神拉出來看。看了三條都是叫吃飯喝酒的,他就索性全部刪了,懶得再看。他沒心情。寧恕沒看到的其中一條,是蔡凌霄的短信。

    “那回家吧,吃晚飯去。”寧蕙兒裝作若無其事地一拖兒子的手臂,想不到兒子竟然順勢站了起來,跟著她走。寧蕙兒很是意外,忙收起兒子的包,塞到兒子手臂里,推著兒子出門去。將門一鎖上,她才松了一口氣。

    好在寧恕的車子停在地下,不用經過大堂就能悄沒聲地離開。寧蕙兒理所當然地要占據駕駛位。但她的理由是“媽媽從來沒開過這種車,讓我開開”,難得寧恕異常順從,竟然交出了車鑰匙。

    寧蕙兒不知這種動向算好事還是壞事,她的心頭異常沉重,可又不敢說出來,還得時時看顧著兒子的情緒,她只覺得很累,很累。


    第(3/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茶陵县| 昌都县| 新邵县| 若羌县| 河池市| 彰化市| 南阳市| 云浮市| 中卫市| 太康县| 师宗县| 正蓝旗| 分宜县| 千阳县| 旬阳县| 大姚县| 温宿县| 丰原市| 深泽县| 绥棱县| 佳木斯市| 穆棱市| 营口市| 玉田县| 泽普县| 福安市| 荣成市| 甘南县| 深州市| 天柱县| 游戏| 西畴县| 厦门市| 桃园县| 郓城县| 云林县| 双鸭山市| 陇西县| 荆州市| 阿巴嘎旗| 武功县|